戰靳梟看著她通紅的跟兔子似的委屈眼眸,壓抑的揉了揉青筋亂跳的眉角,放緩聲音,“別鬧了,我待一會兒就得離開,公司那邊還……”
“公司那麼重要,你在我這浪費什麼時間呢?跟我這個棄婦浪費什麼時間呢?滾!別攔著我!”南程月暴躁,又去推他。
可戰靳梟穩如泰山,反而擒住她的手腕去吻她的臉頰,在她耳畔低聲說:“老婆,乖一點……”
南程月:“……”
迷人的男人,溫柔起來就是劇毒,南程月最受不了的便是他叫她乖,從前這樣,這一次她依舊全身觸電似的麻了麻,咬了咬牙,驀然扯開嘴角。
“哦,怎麼乖?這樣?”她湊過去,看似想要親吻上男人的鎖骨,也的確是輕輕的碰了碰,然後在皮膚緊繃的男人脖頸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戰靳梟:“……解氣了嗎?嗯?要不要咬下來,嚼著吞了?”
南程月咬得很用力,滿嘴的血腥,可也只是咬著不放,恨恨的僵持著,他不動分毫,她也沒敢再繼續下口。
聽到男人這句話,她這才猛地退開,看著男人白皙脖頸上鮮紅的小牙印,猛地又扭過頭去,忍不住捂著血腥的嘴乾嘔了一聲,難受的掙扎得更厲害了。
戰靳梟陰沉的臉色一僵,將她扯過去輕撫她消瘦的脊背,“老婆,聽我說……”
“不聽不聽!不要叫我老婆!”南程月慘叫,抓狂得幾乎是用吼的,“別跟我假惺惺的好嗎?行,算你厲害,算我輸了,感情遊戲我玩不過你,我認輸了,你放過我行嗎?我求你放過我好嗎?你不就是想要我求你嗎?我求你!求你救救柯緣緣!好嗎?”
她憋了半天的眼淚,終於在一瞬間水霧氾濫,她不想哭的,可是男人幾次三番的叫她老婆,叫得她五臟六腑都在疼,腦袋像是要炸開似的,痛得幾欲暈厥。
她曾經驕傲自負,倔強的認為只要自己付出真心,那麼總會有一點回報,可回報她的,卻是鮮血淋漓的代價。
她的驕傲,在他面前一分不值,她已經輸了感情,輸了她生命裡的第一個孩子,現在,她不能拿柯緣緣去賭,所以直接求他,卑微的求他。
可戰靳梟的臉色,在她軟弱的懇求下,卻更冷更鐵青,看著被他控制在胸膛和大床之間狹隘空間裡,胡亂掙扎又無力掙扎的女人,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對上他的眼。
“南程月,就因為我先救了依然,害你流產,所以你恨我?不再相信我?”他沉聲問,緊盯著她的眼,血絲纏繞的黑眸,更多了幾分暈紅。
南程月扭著頭不願意再看他,哭得視線都模糊了,“不,我不恨你,我恨我自己,我就不該愛上你,也不該相信你,戰靳梟,我好累,我不想再愛你了,你放過我,放開我,我要去找小圓圈。”
她只顧著胡亂的掙扎,這一次,卻輕易的掙扎開,她呆呆的抬起頭,可戰靳梟只留給她一個挺拔的背影,闊步走了出去,高大的背影陰霾籠罩。
南程月呆了好幾秒,忽然對他的放手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明明是她口口聲聲要求他放手,可是為什麼她的心更疼,呼吸都不暢了呢?
一行清淚再度從眼角悄悄流淌了下去,她死死的咬著唇抑制住,使勁的擦了擦,不再多想的跳下床,不想才出門就見到哭著叫她名字的柯緣緣。
“小圓圈!這呢!我在這!”南程月對她揮了揮手,又急忙轉過頭去再擦了擦眼角。
“小月!嗚嗚嗚嗚!小月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見不到你了嗚嗚嗚!”柯緣緣哭著一路飛奔過來,身後還跟著一臉擔憂的紹安。
被柯緣緣抱著糊了一臉鼻涕眼淚的南程月,牽強的扯了扯嘴角,安撫的拍拍她的後背,歉意道:“對不起,差點害了你。”
柯緣緣搖頭哭著,“你沒事就太好了!小月你知道嗎?這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太嚇人了!那個秦總竟然這麼壞!要不是戰教授讓人救我出來,我就見不到安安,見不到你了嗚嗚嗚……”
南程月沉默了,她當然知道,這一次要不是因為戰靳梟回來,別說她,柯緣緣都會被她牽連,還好他回來得及時,回來……
“小月你怎麼了?你怎麼哭了?戰教授呢?安安說戰教授回來了,是不是他又說什麼惹你生氣了?”柯緣緣東張西望的找人,嚷嚷得很大聲。
南程月急忙擦掉自己眼角邊的溼潤,暗恨自己不爭氣,一想到那個男人就傷心,就流淚,特別是他鬆開她離開時的畫面。
她不想再在這裡待下去,拉著柯緣緣就走,“我們回去吧,外婆該擔心了。”
柯緣緣卻根本不想走,不斷的看向還眼巴巴看著她的邵安,猶豫說:“小月,你別跟戰教授生氣了,我都聽安安說了,戰教授是知道你要出國的事,放下工作千里迢迢的回來找你,戰教授這麼帥這麼有錢還這麼關心你的人,你不珍惜可就是別人的了,你甘心嗎?”
是啊,不珍惜就是別人的了,可是珍惜就是自己的了嗎?再當成寶,他的心也是別人的,她除了自找虐還能有什麼用?南程月如是想著。
她看柯緣緣和紹安依依不捨,扯了扯嘴角,拉著柯緣緣到紹安那,將柯緣緣交給紹安的手裡,“好好對她,要是像戰靳梟那個渣男一樣朝三暮四,欺騙小圓圈,我揍你!”
她眼睛還紅腫著,之前還哭得稀里嘩啦,現在幫朋友出頭又佯裝出桀驁不馴的小模樣,讓走廊盡頭撐著欄杆抽菸的戰靳梟又怒,又心疼。
其實,她並沒有表面上那麼陽光開朗,她只是在用笑容,掩飾她內心的脆弱和孤單,她是因為極度缺愛,缺乏安全感,害怕被傷害,害怕愛上別人。
她愛上他,應該是做了很大的心裡鬥爭,可是偏偏,被他給親手毀了,撕碎了她的真心,鮮血淋漓的……
“唐遠。”他開口,叫出身側默默等候命令的唐遠,深深的吸了口煙再緩緩的吐出來,才說:“去聯絡律師,擬份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