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依然哪裡肯被唐遠強行帶著離開,但她身嬌體弱,根本無從反抗,哭得像個淚人還是被強帶著離開。
而她一直渴望的看著的戰靳梟,已經抱著南程月漸行漸遠,就要看不見了,她心痛又絕望,轉身就朝馬路邊行駛過來的車輛撞過去。
好在唐遠他們時刻警惕著她,她一跑過去就被保鏢抓住了,但車流很急,傅依然沒事,護著她的保鏢卻被撞飛了,滿地的血,嚇得傅依然都傻眼了。
戰靳梟本來已經準備抱著南程月上樓了,聽到唐遠的驚呼,他才停了一下,懷裡的南程月已經急忙從他懷裡掙扎了下去,跑了出去。
戰靳梟沉默的看著南程月慌亂的背影,眉心更是緊蹙,大步跟上,唐遠已經護著傅依然過來了,還抬著被撞成重傷的兄弟。
南程月只神情複雜的看了傅依然一眼,便匆匆過去幫那保鏢做急救,等著呼救車的到來,不讓他們亂挪動,是個挺專業的醫生了。
戰靳梟就看著她,對滿身是血的保鏢按壓著心臟,又讓唐遠去樓上取她的急救箱,來給保鏢包紮,弄得裙子上和手臂上都是鮮血。
認真工作的南程月,認真的救人,從來視人命如草芥的戰靳梟,第一次發現生命對一個人的重要,儘管只是一個賣身給他的小保鏢。
他快步過去,將忙碌的南程月強勢扯起來,說:“我來,你老公也是專業的。”
南程月:“……”
戰靳梟的確是十項全能,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這種處理受傷的事對他來說也是小菜一碟,畢竟他就是在血雨腥風裡走出來的男人,曾經定也是傷痕累累。
看戰靳梟手勢粗魯卻不失熟悉的包紮,疼得那保鏢大汗淋漓卻一聲也不敢吭,南程月嘴角抽搐的看著,又默默的為戰靳梟心疼。
她蹲下身去,和戰靳梟一起幫忙,夫妻兩人配合得默契又和諧,這氛圍,卻讓一旁因為誤傷別人而傻眼的傅依然,燻紅了眼。
她纖細的指尖顫抖著,緩緩的握成拳頭掐在掌心,淚眼朦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攜手施救的男女,眼底又是不可置信,又是壓抑的,痛苦的,絕望的,各種複雜交織的情緒。
她心裡的傅顓哥哥,眼高於頂冷漠孤傲,竟然有一日,會帶著他名義上的妻子,放下身段去救一個小保鏢,別說是她,唐遠他們也震驚了。
但無疑,這樣的戰靳梟讓他們很感動,更加堅定了跟著戰靳梟永不背叛的心思,意外之間,竟收攏了人心。
等救護車來,將保鏢拉走,戰靳梟就握著南程月血跡斑斑的手,牽著她往公寓走,南程月還對他笑了一下,很開心的眉眼彎彎,酒窩深深,露出可愛的小虎牙。
戰靳梟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卻在看到前面神情淒涼滿臉淚水的傅依然時,戰靳梟臉色一沉,“鬧夠了沒有?唐遠,送依然小姐回傅家去!”
傅家?又要把她送回傅家?傅依然淚眼朦朧的看著戰靳梟,這個她現在寄予生的希望的唯一男人,這個曾經為了她暴戾消沉的男人。
她又看向戰靳梟,和南程月牽在一起的手,十指相扣,還都戴著刺目的鑽戒,他們的結婚對戒,刺得她眼睛都疼了。
她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傅千金即使是哭,也是優雅的,她擦完眼淚,還對他們笑了,笑得像是被風雨摧殘後搖搖欲墜的梔子花朵。
“好,我回去,我回傅家,再見了,哥,再見了,小月,再見。”
她一連說了好幾個再見,低垂下眉眼乖乖的跟著唐遠走了,不再鬧事的乖乖走了,連哭也不哭了,哪裡還有當初說送她回傅家,就拔槍自殺的瘋狂。
戰靳梟眯著眼,眸光暗沉的盯向乖乖走路的傅依然,皺著眉明顯的不放心,南程月衝他翻了個白眼,也不再叫他做什麼了,自己快步追出去。
“等等!依然,你不用回去,你想在哪裡就在哪裡,腳是長在你身上的,這是你的人身自由,別哭了。”她拉住傅依然,擦了擦傅依然哭得紅腫的眼角。
傅依然沒有掙扎,安安靜靜的任由南程月動作,卻在南程月要拉她回去的時候,拂開了南程月的手,說:“我想回傅家,放心,我不會自殺。”
南程月愣了愣,看向安安靜靜還衝她笑了一下的傅依然,轉身繼續跟著唐遠他們離去,也沒有回頭再看一眼又走過來的戰靳梟。
南程月愣愣的看著傅依然離去的身影,總覺得她過於平靜了,太過詭異,而且傅依然曾經向她哭訴,離開了戰靳梟會死的,哭得那麼真誠,那麼無助。
南程月心裡揪了一下,說真的,她很同情傅依然,單純又善良的傅依然,留她下來也是真心的,就像南程月答應傅依然那樣,多一個妹妹,只是心裡有點膈應而已。
可是,傅依然這麼平靜的拒絕了她,還同意回傅家,她心裡的那點膈應瞬間就沒了,這讓她一時呆住,心緒複雜得分不清是什麼感覺。
怎麼好像,是她搶了人家老公似的,她就像是做了壞事的惡人,還充滿了罪惡的負疚,她錯了嗎?怎麼可能!
內心正糾結,肩上落下了男人的臂膀,霸道的將她帶進熟悉的胸膛,男人面色深沉平靜,嗓音也平靜,“回去洗個澡,休息一下,吃我給你做的糖醋魚。”
南程月:“……”
她抬著頭,看著男人那張看不穿想些什麼的英俊面容,忍不住急性子的問:“戰靳梟,你不覺得依然忽然同意了回傅家,有些不正常嗎?雖然她說她不會自殺,可萬一……”
“她自殺不了。”戰靳梟的語氣毋庸置疑,見她憂心忡忡,擔心這擔心那的,好笑的揉了揉她的腦袋。
“你又是關心保鏢又是關心依然,是不是也該關心關心你老公?”男人語氣略為不滿,捏起她的下巴,“來,給老公笑一個。”
南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