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汐心頭一跳，連忙道，“太后這是說哪裡的話？都是父親和祖母一時心急，錯了主意，哪裡能怪到皇上頭上去？臣女萬死不敢有此念頭。”
怪皇帝？即便是皇帝錯了，那也是手下的人輔佐不得力，皇帝怎麼可能會有錯？白汐雖然不這麼認為，可是卻不能擔這個罪責。
太后默了一下，將她扶了起來，欣慰的感慨道。
“是哀家失言了。你這個孩子果然是個好的，不愧是白丞相的女兒啊。”
白恆？那個冷血又自私的男人？白汐心中冷笑，即便是客套一般的場面話，她也不願意承認自己會像白恆。
白汐沉默不言，半晌也沒有聽到太后的聲音，她心中一緊，有些擔憂太后生氣，抬頭卻對上了太后有些悠遠的眼神，像是在透過自己看著什麼人一般。
白汐愣了愣，太后這樣的目光她不是第一次看到了，記得太后第一次召見她的時候，就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的，甚至還摔了茶杯。
白汐心頭一動，歪了歪頭，故作若無其事的問道。
“太后和臣女的父親認識？”
太后聞言，似是被驚的回了神一般，眸光閃爍，掩飾道，“不……”
白汐心下如同被貓爪子抓了一般，好奇的不得了，也不肯給太后否定的機會，搶著道。
“太后肯定認識臣女的父親吧？不然怎麼知道臣女和父親很像呢？”
太后頓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又看向了她，那和記憶中相似的熟悉的眸子，還有那幾乎相同的鼻子，耳朵。
明知道不應該，太后還是輕笑著點了點頭，剛剛脫口而出的否定之語也轉了個彎，道。
“不錯，哀家未進宮前，也曾經聽說過有關你父親的事情。”
白汐挑高了眉毛，有些驚訝，要知道這古代的世家千金都是養在深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有的可能從生下來到出嫁都沒出過家門。
太后能入宮成為皇后又成為太后，家世自然不可能差了，怎麼竟然也能打聽外男的事情麼？
太后讀懂了白汐的疑惑，笑著道，“哀家根本就不用特意打聽。你父親剛剛十五歲就中了狀元，剛剛弱冠就封了丞相，可是咱們南晉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丞相了。”
白汐這次是真的驚訝的無法掩飾了，驚呼一聲道，“二十歲的丞相？”
古代的官員這麼兒戲的嗎？二十歲就能當宰相？
太后搖了搖頭，並未多說其中的蹊蹺之處，接著道。
“雖然這其中的緣由涉及到朝堂勢力，錯綜複雜，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你父親當年可是炙手可熱的青年才俊，百年難得一見呢。”
白汐面上的笑容微斂，聲音也忍不住帶了些冷意。
“真沒想到，父親竟然還有過這樣春風得意的時刻呢。”
白恆有沒有才華，白汐不知道，若真的像太后說的那樣，她也只能說，看來這才華和人品不成正比的呢。
太后似是沉浸在了回憶中，沒有發現白汐話語中的不以為然和了呢故意，接著道。
“是啊，當時你父親真的是春風得意，鮮衣怒馬，又貌若潘安，走在街上，不知道有多少女子紅了臉頰，卻還是忍不住偷偷的看他。”
說著，太后似是察覺到自己說漏了嘴，連忙補救道。
“當年，你父親中了狀元，騎著高頭大馬，當即便有不少世家貴族前來拉人，就想搶先定了這個好女婿呢。那時候，聽說還有哪家的下人因為這打了起來呢，熱鬧的不行。”
太后說著笑出了聲來，似是親眼看到了那場鬧劇一般。
白汐靜靜的聽著，眼神漸漸深邃起來，心中冒出一個荒唐的念頭來，莫非太后曾經也是對著白恆那個渣男紅過臉頰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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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聽太後的意思，白恆中狀元的時候，她還沒有進宮，憑著她的家世，若是對白恆有意，想要嫁給他應該不難才是啊。
白汐忍不住試探道，“可惜，便是再有才華又如何，女子期望的都是嫁給一個能許自己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男子，我娘聰明一世，最後還不是落了個悽慘結局？又有什麼好呢？可見，當年那些仰慕我父親的女子是有福氣的，這才未嫁給我父親，只有我娘最最不幸，以為嫁了良人，卻是……”
太后捏了捏她的手，帶著安撫的意味，有些辯解意味的道。
“其實，你父親當年娶冷氏的時候，真的是真心實意的。當年，你父親炙手可熱，不知道有多少名門世家想要招攬他，他卻是毫不猶豫的一口回絕，有不少世家覺得被下了面子，還曾經暗地裡威脅過，他仍是鐵骨錚錚，不肯妥協，只說自己已經有了傾心之人。”
“那些世家卻是不悅自己的女婿另有其他女子，但是三妻四妾乃是常事，只說他可以納那女子為側室便是了。”
白汐聽得入了迷，她怎麼都無法將現在這個白恆和太后回憶中的那個男子聯絡起來。
她有些不相信，卻也明白太后並沒有那個必要騙自己，不確定的道。
“然後呢？父親妥協了？”所以，魏氏那個曾經的側室才是白恆的真愛？
剛剛問出口，還不等太后回答，白汐便反應了過來，狠狠的拍了拍額頭，直嘆自己傻。
“哦，不對，我娘是正妻，可她並不是什麼世家貴族的千金，不過是一個孤女罷了。”
太后點了點頭，笑容有些恍惚，道，“是啊，當時你父親聽了那些人的話，只是哂然一笑，言辭堅定的道，自己只傾心這一人，已經許了她一生一世一雙人，斷然不會再另娶他人，若是因此斷了仕途，也是天意，覺不強求。”
“後來，直到你父親在朝堂上站穩了腳跟，才迎娶了冷氏過門，大家這才知道你父親傾心的是一個孤女，無父無母，亦無家世，連你祖母都不樂意她進門。”
“白老夫人也反對？”白汐皺了皺眉頭，只覺得一頭霧水。
白老夫人的確是對原身很冷淡，並沒有多深厚的親情，可是，卻也曾在原身被欺負到了絕境的時候伸出過援手，不然冷氏早逝，原身怕是根本就活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