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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哼!讓你偷東西!看我今天不廢了你!”可能今日真的是不宜出門,剛走出半個時辰,就見一群人圍在那裡指指點點的。

“憐雲,你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了。”揉了揉眉心,只覺得今日太過疲憊,都讓她有些頭暈目眩。

“讓一讓,麻煩讓一讓。”在人流之中擠了好一會兒,憐雲才進到了前面,看清了所發生的事情,“這不是……”

一個大漢架著一個孩子,另一個小廝模樣的男子半卷著袖子,連踢帶踹的對他施著暴行。眼看著那孩子的臉上已經多了許多青紫,身上也更加的狼狽不堪。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偷東西!”

憐雲看著這情景有些於心不忍低呼一聲,意識到許多人都向她看了過來,連忙捂上嘴巴退了出來,“娘娘!是剛才那個小賊,因為偷東西被抓住,正被打呢。”也不知道是該幸災樂禍還是該同情,她臉上的表情也顯得豐富多彩。

沈清婉抬起本來低垂的眸子,“那孩子看樣子也不過八九歲的樣子,怎麼會做出這般事來?”或許是因為一起同行了一段距離,心中的警惕也小了些,況且比起她來,他應該更瞭解這裡的情況,轉頭問向一旁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的傅懷玉。

傅懷玉將手中的扇子一收,道:“怎麼?這就沒辦法接受了?”對於他來說,這些事情顯然如同家常便飯一般,可以說是司空見慣了。只是對於很少出來的沈清婉,就顯得有些殘忍了。“想不明白的話,不如就過去詢問一番罷。”

聞言一愣,倒也覺得有幾分道理,既然看不過去,為何 不過去救下他?雖說這城中有許多貧困的人,但是既然她今日遇見了,就不能坐視不管。

“都停下!”傅懷玉上前幾步,聲音一出,許多人都轉過頭來看著他。其中也包含了毆打那孩子的小廝。這小廝正是眼前這福山樓的夥計,對於常在城裡出沒的九王爺自然認識。噗通一下就跪了下來,“小民見過九王爺,九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如此一來,就連旁邊看熱鬧的人也都紛紛行禮,哪怕是拉住那孩子的大漢也都跪了下來,一身的冷汗。

不理會那些跪在地上的人,轉身向沈清婉揮了揮手,指了指地上已經毫無力氣的小賊,“你不過去看看嗎?”

這才從剛剛的場景中回過神來,她沒想到他會如此高調。連忙跨過跪在地上的人,走到那孩子身邊。走進了,才發現這竟然是個女孩子,只是身上破破爛爛的,頭髮也從未打理,就連臉上都因灰塵的掩蓋看不出性別,只是從顯露出來的胳膊上的皮膚,再加上因為咳嗽發出的聲音才能辨認出是個女孩子。

“憐雲,快過來!”心下一驚,愈發的同情起來。好在她出門有帶銀兩的習慣,這才從袖子中拿出幾枚碎銀子來,遞給她道:“你去買身合適的衣服過來。”轉頭又詢問跪在地上遲遲不敢起身的小廝,“你這裡可有乾淨點的客房?”

小廝慌忙的點了點頭,本就是客棧,自然是有的,“小的這就給您去準備。”這些可都是貴人,他自然不敢稍有怠慢,就連剛剛那小賊偷他東西的事都可忽略不計。

憐雲回來時,兩人已經帶著她去了客房裡,讓小廝將她放在了床上。憐雲回來後,讓憐雲幫助她洗漱,才終於看清了她的面目。

稚嫩的小臉不過巴掌大小,因五官小巧,顯得十分清秀,細看之下竟然與沈清婉還有幾分相像。只是想不通,即使是貧困可又為何做出這般的事情來,況且她剛剛偷了她的玉佩和憐雲的錢袋,一時半會兒應該也用不完才是。

心中想著,就吩咐憐雲去翻翻她的衣物裡有沒有剛剛被偷走的東西,也就沒注意到床上的動靜。

“嗯唔……”嚶嚀一聲,緊閉的眼睛漸漸睜開一條縫隙來,眼神中還帶著迷茫,“啊!”見到沈清婉幾人明顯認出是剛剛被她偷走了東西的有錢人,驚慌之下便想逃走,正想下床,卻一下子撲倒在地上。這才發現自己的處境似乎有些奇怪。

她記得當時明明是偷那小廝的錢袋被抓到,怎麼一下子就到了床上?回憶起來才想起她當時似乎挨不住暈了過去。

“你快別亂動了!”沈清婉回過頭來見她摔在地上,也不端著身為娘娘的架子就過去攙扶,“你身上還帶著傷,一會兒大夫就過來了。”安撫似的笑了笑,揉了揉她還微微潮溼的頭髮。

聞言一愣,大夫?她根本就請不起大夫!眼神呆滯的被扶上床,這才發現自己的衣物已經被換了下來,鼻子一酸,眼淚就落了下來。她已經好久沒收到過這般待遇了。

沈清婉見她哭,心中千迴百轉。這樣的一個小丫頭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做出偷竊的勾當來,於是拿帕子給她擦了眼淚,這才詢問她為何要這樣做。

小丫頭收起眼淚來,才開口解釋。

她小名叫阿溫,從就只有一個母親,家裡經常窮到揭不開鍋,但好歹母親能夠偶爾去幫人洗洗衣服,還能勉強支援著兩人活下來。

但是就在不久之前,母親忽然病重,她又因為年紀太小什麼也做不了,拿著家裡唯一剩下的一些銀兩去請了大夫,診斷之後開了藥房,可是那藥方一次就要花上三兩銀子,她手裡的銀兩也就只有一兩銀子,因此無計可施之下,她才只好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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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開始的時候她逃跑的太慢,總是被抓到,每次都被罵一頓,更甚者就像現在這樣被打得鼻青臉腫的。

沈清婉聽了她的話,心中也有幾分理解,可是忽然想起自己的玉佩怎麼說也值幾百兩銀子,於是就詢問她,道:“你不是拿了我的玉佩?應該足夠了吧?那為何還要再去偷?”

蹙了蹙眉,就見阿溫面上有些侷促,“那玉佩我看了,知道一定是貴重的物件兒,我就沒敢賣,想著還給你的。”那玉佩上有一個婉字,一看就知道是很有意義的東西,她就給藏了起來,並沒有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