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是他們見慣了各種陰毒的事情的他們也被這血腥的場面給震住了。
一個個嚇得渾身癱軟四肢無力，一邊哭喊一邊求饒……
“誰！誰是第一個動手的人！”
冷眼掃了四個大漢一眼，顧九娘什麼都沒說，只是冷冷的呵斥。
她一點都不擔心他們逃跑，進來之後她就給他們下了藥，雖然不會致死，但至少一兩個時辰內不能自由活動。外面的大門早就被她鎖上了，好在徐家深宅大院，圍牆更是足足四五米高，一般人根本就翻不進來。而裡面的人自然也別想輕易的出去……
“我……我……我們……我……是他！”
“對，對……是他，是他……”
“就是他……”
“你們……你們……“
所謂寧死道友不死貧道，在九娘的威脅下，很快便有人鬆口了，只要一個人鬆口，其他的人自然是很快跟著迎和，深怕自己說的慢了，到時候招惹來九娘的不快。
九娘滿意的點點頭，冷冷的說道：“好，很好！”
緩緩上前，九娘徑直走到剛才那幾個人指的那個男人身邊。
只見他身形矮小，整個人乾瘦乾瘦的，在一群人中很沒有存在感。
九娘上前，居高臨下的望著他，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沒有半點感情。
“滴答，滴答……”
四周安靜的嚇人，只有九娘額頭的鮮血和膿水混雜著低落在地上的聲音，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讓人充滿了不安。
乾瘦的男人嚇得臉色蒼白，整個人虛軟的趴在地上，滿臉乞求的望著九娘：“姑娘……我，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是豬油蒙了心了，求求你……我只是……只是摸了一下，我沒有……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嗷嗷待哺小兒，求求你……求求你……”
第一次，這還是第一次，這樣一個不足自己肩膀高的小丫頭，卻讓自己感覺到了恐懼，這種感覺很快便佔滿了他的內心。
後悔。
是的，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後悔。
像他們這種人，一沒有家世，二沒有人脈，三沒有本事，自小就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雖然說也碰到過不少釘子，惹了不少麻煩，多少次險些丟了小命。受傷流血什麼的，更是家常便飯。這些對他們來說早就習以為常了，大不了就是等傷好了以後又是一條好漢。
但是……但是這一次完全不一樣。
在這個丫頭的眼裡……他，他看到了……看到了……
她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當活人看呀。
在這個丫頭的眼裡，自己就是個死人呀。
所以他怕了，真的怕了。
“是嗎？如果你掛念的話，我不介意送他們去找你。”
清冷的語調沒有半點起伏，簡單的彷彿只是在談論天氣一般，只是……只是短短幾個字，卻讓乾瘦的漢子嚇得翻了白眼……
她……她，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她難道連自己的家人都不肯放過嗎？
乾瘦的男子第一次感覺到絕望，從來沒有過的絕望。即便是以往也從來沒有過，他們這種人，既然出來混，早就做好了橫屍街頭的準備，只是……只是誰也不會想到還要連累家人……所謂……所謂罪不及父母……
他從來沒有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