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真是可憐呀，堂堂的皇子，怎麼就弄成這樣了呢？”
“誰知道呢。”
“真是可憐呀，這不是瘋了吧？”
“看樣子是真的瘋了，真是太可憐了，年紀輕輕的。”
人頭攢動的店鋪門口，無數雙眼看，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同情。
是的，在他們的眼裡，此刻的我就是一個分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跟父皇眼中的我一樣。
只是只有我知道，我沒有瘋，我真的能感覺到她就在我的身體裡面，而且一直好好的在裡面，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感覺我都能清楚的感覺，她跟我是一體的，就在我的身體裡面。
我也問過大夫的，她當時並沒有回答我，只是跟我說如果你相信，那就是這樣。
是呀，我相信，我當然是相信的。
可是……
可是我相信是沒有用的，別的人不相信一樣沒用。
解釋了很多次之後哦我就再也不想解釋了。
這樣也好，有種眾人皆醉唯我獨醒的感覺。
好像也不錯呢。
“主子，這邊！”
身邊的侍衛都很不錯，雖然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但對我還是不錯的，我知道他們是催著我快一點，也許是怕我聽到這些人的議論心裡難受。
其實我很想告訴他們，我一點都不難受，真的不難受。
但是……
算了，以免他們覺得我的瘋病更嚴重了，我還是乖乖的閉嘴吧。
我可沒有忘記， 剛剛醒過來的那段時間，他們每個人都一副見鬼的樣子盯著我，後來更是整個院子裡到處都是各種各樣的東西，和尚道士更是來了一批有一批，最後甚至連什麼喇嘛都給請來了……
說真的，我從來都不相信這些的，看著都讓人啼笑皆非。
有時候我真想問問，他們這些個不同的教派的傢伙，你們都湊在一起真的好嗎？難道沒有想要把對方揍一頓的衝動？
不過……
嗯，保險起見，我這個“病人”還是乖乖的聽話的好。
大夫可是跟我說了，我現在的情況在一般人看來就是瘋了。
要是我繼續瘋言瘋語的話，說不得真的會被關起來。
嗯，我怎麼可以被關起來呢？
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比如說我還要幫著小丫頭準備吃的，還要盯著那些人給她做衣服。
那些個下人什麼都好，就是一點不好，總是忘記小丫頭的存在，不管是吃的還是用的，總是忘記了還有一個小家夥。
這一點讓我心裡非常的不滿意，所以我決定要親自盯著。
不給這些傢伙一點頭狼的機會。
“哎，我聽說了，好像是三皇子呢。”
“嘖嘖，你們真是膽大包天了，連三皇子的壞話都敢說！”
“就是，就是，人家三皇子可是護國公的外孫，身份何等的尊貴，你們這樣說人家的壞話，小心讓護國公家的人聽了去，到時候有的你們受的。”
“哎呦，難道還不準人說話了？我聽說了，本來就是三皇子。就說是三皇子殺死了他身邊的一個小丫頭，然後他就給氣瘋了。”
“天哪，你真是越說也不像話了。”
“就是，就是，人家堂堂皇子，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小丫頭給氣瘋了，我看你才是瘋了。”
“就是，就是這種話都能亂說。”
三皇子傷了自己身邊的一個小丫頭？
然後自己就給氣瘋了？
真是怎麼回事呀？
為什麼我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呢？
那個小丫頭是什麼人呀，為什麼三皇子要殺人呢？
“你們知道那個小丫頭是誰嗎？我怎麼沒見過呀？”
我有些疑惑，然不住追問身邊的人。
嗯，我的記憶力不好，他們總不能也跟著記憶力不好吧？
而且他們這麼多人呢， 一個人不記得，總不能所有人都不記得吧？
“這個……這個……主子，不過是個打雜的小丫頭罷了。”
“對，對，一個打雜的小丫頭。”
我明顯看到了他們臉上的著急和尷尬。
可是……
一個打雜的小丫頭呀。
這樣說的話也就說得通了。
說不定是打雜的小丫頭沒有張眼睛，不小心得罪了三皇子呢。
三皇子是個什麼樣的人自己心裡還是很清楚的，就他那種人，要是真的有小丫頭敢得罪他，只怕不弄死是不可能的。
只是……
“哎，總歸是一條命呢。回去之後你們記得提醒我，賞賜她的家人一些錢財。”
是的，總歸是一條命呢，活生生的一條命呢，就這樣沒有了。
這就是三皇子呀，一個有著強大的靠山的幌子，什麼都不用擔心也不用懼怕。
就是父皇也奈何不得他。
想必三皇子如此的囂張，最難受的人應該是太子殿下吧？
說起來也是的，堂堂太子殿下，居然被一個皇子給逼成這樣了，這些年太子殿下的日子是怎麼過的，自己可是清清楚楚的。據說好幾次都是被三皇子給逼迫的，沒有退路了……好在幾年前的旱災給了太子殿下一個機會……
帶著司徒瑾一起賑災，得到了天下人的認同，要不然的話話，只怕他這個太子的位置也坐不穩了。
好吧，其實身為皇上的兒子，那個位置誰不想呢？
不要說是三皇子了，就是自己心裡也是有想法的。
特別是自己知道三皇子的個性，如果真的讓三皇子坐上了那個位置的話，只怕自己的小命也就保不住了。
所以……
要保住自己的小命，首先就要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力。
這些年自己跟太子也沒有什麼大的衝突，而且太子這個人還算是溫和的，若是他登上了那個位置的話，別的不說，小命該是能保住的。
而其他的幌子，自己在他們的印象中也就是病嘮的樣子，所以如果是他們另外的人也不會把自己怎麼樣。
因此，唯一要忌憚的也就是三皇子了。
只是……這個三皇子好像最近總是找自己的麻煩呢…
好在，好在只是個打雜的小丫頭……
可是……為什麼心口好疼呢……
“好奇怪呀，為什麼一個打雜的小丫頭，我的心裡這麼難受呢？”
對，不是說只是一個打雜的小丫頭嗎？
為什麼自己的心裡這樣難受？
“主子身體不適，快些！”
“好！”
我只是有些疑惑，隨口說了一句，沒想到……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被他們夾著弄上了馬車。
“哎，哎……”
好吧， 其實我還想逛逛呢。
雖然買了布料了，但是還有很多東西都沒有呀。
比如說簪子呀，珠花呀。
小丫頭家家的應該很喜歡這些東西才對的吧？
還不容易出來一次呢，買些給小丫頭帶回去她應該會很高興吧？
只是……
算了，算了，看來這一次是沒有機會了，只能等下一次了。
靠在軟墊上，看著飛快的閃過的風景，我心裡有些悶悶的。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好像任何一個場景都是曾經發生過的。
只是那時候自己身邊好像一直都一個小丫頭跟著的，但是現在……現在那個小丫頭去了什麼地方呢？
哎，想不起來，想不起來……
這腦子好像越來越不好用了……
“姑娘，主子他怎麼樣了？好像又犯病了！”
侍衛有些擔心的望著九娘，這一次要不是三皇子跟皇上告狀，皇上突然宣主子進宮，他們也不會讓主子出門的。
主子現在的情況很不好，總是昏昏顛顛的，很多時候明明看上去是清醒的，可是腦袋裡卻一團亂，有些記得，有些有記不得，總是說些亂七八糟的話，聽的他們都渾身發毛。
好在皇上也聽說了主子的情況，所以並沒有怪罪。
說起來，這次三皇子告狀，好在主子生病了，要不然……
同樣是兒子，可是終究身份還是不一樣的，三皇子是一點委屈都不能承受的，但是他們的主子……
“沒事，他只是有些混亂，過段時間就好了。”
收好銀針，九娘輕輕嘆口氣，眼裡滿是無力，
說實話，這根本就是心病。
她都不知道敏兒在他的心裡這樣重要，要是早知道敏兒在他的心裡這樣重要，自己也就不會因為一時氣憤跟他說那樣的話了，要不是因為自己一時氣憤打擊了他，說不定他也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只是……
這世界上誰能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自己不能所有人都不能。
所以……
既然已經發生了那就只能順其自然了。
而且現在外面的情況，說不定他這樣的狀態反而更好一些。
“今天沒什麼事情吧？”
收拾好東西，九娘站起來，忍不住詢問。
說起來，司徒曦現在這種情況就像有點精神錯亂，好在不會主動傷人。
不過今天他們進宮了，她還是擔心了很久，深怕出點什麼問題。
“託姑娘的福，沒什麼事情。只是……只是主子買了很多的布料……說是……說是要給敏兒小姐做衣服的。”
說到這個，侍衛臉色有些難看。
他們都只知道敏兒是因為主子才被三皇子害死的，所以對敏兒也是格外的尊重。
可是……可是尊重的同時心裡還是有些不滿，畢竟現在主子這樣的情況也是因為敏兒。
好好的一個人，要是以後一直這樣了，那怎麼辦呀。
“做衣服？哼，算他有良心。”
九娘說著，眼裡飛快閃過一絲淡淡的笑：“走，去看看吧。”
雖然大家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但是為了好照顧病人她一直都是男裝打扮。
現在有布料了，也可以給自己做一套了。
好吧，相信敏兒也不會介意的。
“姑娘請。”
侍衛正在頭疼呢，也不知道主子清醒了之後還能不能記得這些布料，正在麻煩要怎麼處理呢。
現在有了九娘幫著處理，那就再好不過了。
九娘的身份他們也是知道的。
而且這段時間多虧了有她一直照顧著主子，要不然的話主子還不止什麼情況呢。
“走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