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章 地洞鬼邪拿著汝陽長公主府的符牌，將府裡的僕人全都聚集在一起，可是僕人們聽了鬼邪的問話，都言之鑿鑿，說是並不知道府裡有地洞這麼一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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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是一個白髮蒼蒼，年紀約莫七十歲上下的老僕人走了出來，顫顫巍巍地說道：“汝陽長公主府裡確實是有地洞的，因為時日久遠，想來應該是荒廢了。
這座府邸，是元朝時候一個大官的家族所在地。元朝末年，戰亂不斷，為了更好地藏匿家族財物，大官便決定在府裡挖了個地洞。
大明立朝，大官家族的族人四處流散，有許多人最後不知所蹤，這座宅子就漸漸地空了。
汝陽長公主出嫁，太祖皇帝便將這座宅子賜給她作為公主府，命人修葺。修葺時發現了地洞，之後又封了起來。”
鬼邪聽了，精神一振，一邊忙著讓人去給方淼淼送信，一邊對老僕說道：“老人家，地洞裡頭的詳細情況，你可知道？”
老僕搖了搖頭，道：“當時我是御用監安排到公主府的僕人，只聽說有這麼回事兒，但詳細的情形，我不知道。”
鬼邪感覺有些許失望，暗暗地嘆了口氣，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訊息。
一刻鍾之後，方淼淼匆匆而來。
“老人家，地洞在什麼地方？”
老僕瞥了方淼淼一眼，這姑娘和他的孫女一般年紀，卻有這樣大的本事，那紫煙據說已經變成了吃人的厲鬼，被她輕輕鬆鬆地解決了。如今府裡小將軍正昏迷著，怪不得汝陽長公主和駙馬爺把她當做救星一般，言聽計從。
他連忙躬身朝著方淼淼說道：“貴客請跟我來。”
一行人走到汝陽長公主府南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幾棵大樹後頭，遮掩著一座矮矮的，山石上長滿青苔的假山。
老僕指著假山正中的一處裂隙之下，道：“地洞的入口，就在這裡。”
方淼淼走近假山，前後左右仔細端詳了片刻，心中暗忖，顧嬤嬤和謝婉秀在汝陽長公主府裡的所作所為從未引起旁人的懷疑，這一處地方，實在太過偏僻了。
假山裂隙對應著地面上的青磚，方淼淼蹲下，手指屈起，指節輕輕磕了磕，聲音清脆，與旁邊的青磚別無二致。
方淼淼掌心中亮起了一朵光團，這光團若是打在青磚石上，定會將青磚轟得粉碎。
鬼邪上前，止住方淼淼的動作。
“方天師，且慢。”
方淼淼面上帶著不解的神色。
“為何？”
鬼邪百歲不到，對於修行人來說，資歷尚淺，但她煉化了千年蜈蚣精的一縷元神，得到了蜈蚣精的記憶。蜈蚣精有千年的功力，不僅實力強大而且見多識廣，所以對於鬼邪的話，方淼淼還是很重視的。
鬼邪神色沉沉，道：“方天師，我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
方淼淼眯著眼睛看她。
只聽鬼邪又道：“整個汝陽長公主府的格局，看著像是個墳墓，而假山這一處，就是墓碑的位置。”
鬼邪的話，方淼淼並未感到太驚訝，但跟隨著方淼淼和鬼邪一同前來，如今圍攏在周圍的僕人們就像是炸了鍋似的，七嘴八舌地說個不停。
“墳墓，墓碑，哎喲，那也太可怕了。不知道有沒有鬼呀？”
“不會吧，這屋子可是太祖皇帝賞賜給長公主殿下的，都住了好多年了，一直平平安安的。”
“就是就是，會不會看錯了呀？”
“哪能看錯吶，大公子都成那個樣子了。”
……
方淼淼對風水學、堪輿學並不太精通，乾脆也就不深想了，直接道：“是陣法嗎？你詳細說說。”
鬼邪眉頭一皺，緩緩地說道：“算是聚陰陣的一種吧。墳地乃是至陰之地，活人住的府邸修成墳墓的模樣，聚人之陽氣以養陰，這一處必有陰物，而且存在的時日不短了。”
方淼淼暗歎了一口氣，汝陽長公主府裡的麻煩還真是不少，一個接著一個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真正消停。
“能夠看出來陰物是什麼麼？”
鬼邪搖了搖頭，道：“眼下還看不出來。”
方淼淼沉吟了片刻，道：“既然那陰物還未曾現身，那我們先將眼前的事情解決，再說以後。”
鬼邪點點頭，應道：“也好。”
說著，鬼邪手中迅速凝聚了一團陰氣，變幻成一把鋒利的小刀，三兩下的功夫，就將完整的青磚割成幾塊。
地洞內裡透出淡淡的光亮，一條窄窄的樓梯朝地底延伸，似乎深不見底。
方淼淼探頭望了望，隨即扭頭對鬼邪說：“我下去，你在上面候著。”
離卿的事情還沒過去多久，鬼邪不放心。
“方天師，我跟你一同下去吧。”
方淼淼黝黑的眼眸，如寒星，似秋水。
“顧嬤嬤雖然不在了，但謝婉秀工於心計，也許還留有後手。我們一同下去，風險很大，萬一出了變故，就全折在裡面了。”
雖然接連解決了顧嬤嬤和紫煙，但如今陸之南和謝婉秀還是不見蹤影，一切還是謹慎些為好。
鬼邪想了想，覺得方淼淼說得有道理，便說道：“好吧，那方天師你自己多加小心。”
方淼淼點了點頭，應道：“放心。”
她小心翼翼地步下樓梯，臺階沙石質，很窄，呈四十五度角傾斜，頂部每隔幾步，便懸掛著一顆發光石，光線有些暗淡，但足夠讓人看清前路。
窄長的臺階像是永遠走不到盡頭一般，發光石的光芒是那樣寂寞，只能聽見腳步聲在緩緩地迴旋。
居高臨下，方淼淼發現在地底的深處，一排又一排的六角形的空間環繞在臺階周圍，每個空間排列整齊，大小也幾乎一致。
看著看著，方淼淼感覺，這地洞的佈局很像是蜂巢。到底是原本就是如此建築，還是後來被顧嬤嬤和謝婉秀改變的？
終於下到臺階的盡頭。
方淼淼一腳踏入到六角形空間裡，只見每一個空間的間隔像是雞蛋殼一般，很薄，能夠透光，但當她雙手貼上間隔，卻發現間隔很是堅硬，觸感冰涼，實在看不出來是什麼原料和質地。
方淼淼停了片刻，便走向另外一個六角形空間。
這裡很有些凌亂，土堆和碎石使得地面凹凸不平，角落處，橫七豎八地擺放著一大堆骸骨。只見那些骸骨有被抽乾精氣而死的，也有被蠱蟲啃噬而死的。
方淼淼眸光一冷，顧嬤嬤和謝婉秀這兩師徒，真可謂是壞事做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