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凌雪專注的目光和輕柔的語調,讓安志遠有些不知所措,這樣的蘭凌雪是少見的,她總是細心卻又強勢,這樣的溫柔軟語,讓安志遠的心有點癢,卻又因為蘭凌雪的誠摯,讓他對於自己的心動有點兒小羞愧,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了,蘭凌雪卻並想要讓他有所表示,只是抬起手,輕輕地摸上自己左肩膀那條紅色的傷痕,然後自顧自的繼續說到,
“志遠,我想帶你去個地方,但是你不要害怕,我之所以下定了決心,想要讓你看到,正是因為你曾經說過,我們之間不需要有秘密,我們要坦誠相待。”
蘭凌雪帖近安志遠,伸出雙手抱住他的腰,把頭枕在他的肩上,讓兩人有著密不可分的距離。
“曾經的我們都太年輕,所以,對彼此都有過傷害,但那些都沒什麼的,日子就是要兩個人攜手,在磕磕拌拌中互相扶持,才能走得更長,走得更遠,我把我藏了許久的秘密交給你,你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絕,但我不想對你再隱瞞。”
安志遠眼前一花,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已經置身在一片繁茂的田野間了,蘭凌雪已經鬆開了抱著他的手,側身站在 他的身邊,安志遠放眼看去,自己身處在一處泉眼邊,泉水在不停地從地下湧出來,翻著小小的水泡,也不知道這泉水冒出了多久,在泉眼的下首處,已經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池塘,不大,卻是清澈見底,這一汪清泉,讓安志遠莫名地就生出了一種親近的感覺,他指著泉水,瞪大了一雙眼睛,蘭凌雪就點了點頭,然後伸手去懷裡掏帕子,才發現自己還穿著裡衣,不禁也些臉紅,只是,她現在有事情要做,也就沒那麼多的矯情了。
她轉身在安志遠的身上掏了塊帕子出來,然後彎下腰,蘸了些泉水,當著安志遠的面,把泉水敷上了自己的左肩傷處,讓泉水儘量地鋪滿紅痕,再放開手,安志遠就看到那塊暗紅色的痕跡,一點點的消失,直至沒了蹤影,他忍不住心裡的驚異,有些吃驚,也有些瞭然,伸出手,有點顫顫的撫上那一處,那曾經的傷處,已然不見了,再沒有半點的印痕存在,怪不得,怪不得他會覺得這處泉眼如此的讓自己親近,自己每天清晨喝的那一杯水,就是兌過了的清泉水,不然,自己哪會每天都如此的精力充沛,再想到祖母最近越來越強健的身體,安志遠對蘭凌雪,有著說不出的感激之情,就算自己曾經那樣的傷了她的心,她對自己,也是全然的付出,沒有半絲的懈怠。
安志遠傾身過去,溫柔地吻了下那一處,然後就猛然的把蘭凌雪抱進了懷裡,
“凌雪,對不起。”
對不起,曾經給過你傷害,也對不起,沒看到你的付出,
“傻瓜,有什麼對不起的,我們是夫妻,是共同體,我做的都是我應該做的,所以,你別說對不起,也別說什麼感激的話,我會不開心。”
安志遠點了點頭,卻把人摟得更緊了,只是,和蘭凌雪一起偏過頭去,看著這一片自己沒有見過的土地,臉貼著臉地不願意放開,
“凌雪,這是哪裡?”
被安志遠這麼親近的摟抱著,在白日裡這麼耳鬢廝磨,蘭凌雪還是有些不習慣,少不得往安志遠的身外掙了掙,安志遠哪肯放手,只是緊緊的抱著蘭凌雪腰,不肯放手。
“你先把手拿開,我,我係上釦子。”
想到自己還敞開的衣襟,蘭凌雪更是紅了臉頰,那淺淺淡淡的粉紅色,一直延伸到了脖頸上,讓安志遠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猿意馬,
“不用系,這裡又沒別人,溫度也剛剛好。”
安志遠把頭低了低,在蘭凌雪的脖頸處,深深的親了一口,蘭凌雪覺出一絲刺痛來,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然後伸手撫摸了一下,沒有傷口,
“討厭——”
懦懦的撒嬌聲,讓安志遠的身下一緊,眼睛瞟向蘭凌雪的脖頸處,卻是看到了那一處綻開的梅花,安志遠趕緊轉移了自己的目光,再這樣看下去,怕是不等自己瞭解了這是何處,已然把持不住了。
“凌雪,跟我介紹介紹這裡吧,我還不知道這是哪裡呢?”
安志遠把人放開,自己稍稍地錯開了半步,看到蘭凌雪往前面走過去,他才算是松了口氣,趕緊趁著蘭凌雪看不到自己的時候,伸手對著自己的臉煽了煽風,讓臉上的熱氣散一散,暗恨自己也不是毛頭小夥子了,竟然會如此的壓不住火氣,忒丟人了些,
“志遠,你還記得這個圖案嗎?”
蘭凌雪的一聲喚,讓他回過神來,正看到蘭凌雪手撫著一塊石碑,是一塊蘭花形狀的石刻,他當然記得,怎麼會忘記。
“這是你戴在脖子上的那個蘭花墜子嗎?”
安志遠想到那個蘭花墜子,心裡還是有著蠻多疑惑的,他當初聽了凌雪的話,就有很多的想不明白,明明是個石質的蘭花墜,為什麼會用真金包裹著,而且,凌雪還對自己說,那個墜子是金鑲玉的,明明是石頭嘛,怎麼就成了玉了呢?
“是啊,就是那個墜子。”
蘭凌雪從胸前把那塊金鑲玉的蘭花墜子拽了出來,攤在掌心上,
“這就你說的金鑲玉?”
安志遠看了看墜子,又抬起頭看了看石刻,然後有點不確定地指著石刻的蘭花石碑問到,
“玉到了這裡?”
蘭凌雪笑了,自家老公還真是聰明,知道了自己的與眾不同,竟然就想到了這一層,還真虧他沒有被嚇到。
“是啊,你這麼說對了一大半,但這麼說也不完全對,因為,這裡有個典故,說來話長,不如,我先帶你看看這裡,這裡是我的空間,是我一個人獨有的,再沒有人能分了去的。”
蘭凌雪驕傲地拉起安志遠的手,想領著他到處看看,安志遠看著隨風呼扇的兩片的衣襟,他很想留著這副美景,但還是怕自己不能控制住,所以,伸出手來,幫蘭凌雪扣釦子,蘭凌雪這才想起,自己的衣襟還敞開著,剛才要系,被安志遠打個岔給岔過去了,結果因為說得開心,倒是把衣襟的事情給忘記了,這時候看到安志遠來給自己系釦子,她就羞臊得不行,趕緊要接過來自己系,卻被安志遠給擋開了。
“不用你,我要給你系,你都不知道,我這麼做有多久了,那還是在住在半河村的時候,我記得那天我們是第一天開鋪子,結果生意好得不得了,我們就早早的回了家,你聽到我們從鋪子裡回來了,急忙的迎了出來,結果外衣的釦子就沒有來得及扣……”
安志遠一邊給蘭凌雪系著釦子,一邊說起了當年的事情,少年情動,總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模糊情緒,無論是釦子還是系釦子的手,都成了他多少年後,忘之不去的初戀情結,
“我那時候年紀還小,而你更小,我心裡有了想法也不敢對你說,只好偷偷地關注你,不知道如何表達,那天看到小鋤頭幫你系釦子的時候,我就面紅耳赤的,覺得如果小鋤頭換成我有多好,那樣我就能靠近你了,但離你太近了,我會不會被烤熟,可又想著,如果能離你那麼近有多好,讓我的手系上你的釦子,然後,看著你羞紅的臉。”
只聽安志遠這麼說著,蘭凌雪都覺得自己的臉紅了起來,她從來不知道,安志遠對自己的情動,竟然在那麼早的時候,那時候自己多大,十一歲,也怪不得他不敢靠過來,姐還小呢,
“凌雪,如果我那時候就跟你說,我喜歡你,想要和你在一起,你會不會討厭我?”
鐵定討厭你,蘭凌雪腹誹了一句,轉而又美滋滋的,有一種被人記在心上的柔軟情緒,
“志遠,你看這一片是各種的蔬菜,那一片麥田,還有那一片,是各種水果,在水果和麥田後面的那一片,是樹木。”
蘭凌雪適時的轉變了話題,女人都有一點小虛榮,心裡得到了滿足的蘭凌雪,卻不想讓自己太尷尬,有些話,不解釋會更好。
“為什麼這裡所有的物種,每一種的佔地面積看上去都差不多呀?”
安志遠有些好奇的問,他剛才順著凌雪的指引,把空間裡好好的看了一圈,立刻就發現了這個問題,不得不說,安志遠是很敏感的,看問題,總是能一下子抓住重點,不然他的差事也不可能辦得那麼好,總是讓太子很滿意,跟同僚的關係處得也好,很輕易的就能看出別人的需要,當然了,這得排除感情方面,在感情上,他還不成熟,只能算是剛剛脫離了童年,步入了少年的階段而已,還需要繼續學習,
“志遠,好眼光,看得很準吶。”
被凌雪誇了,安志遠就笑得很燦爛,抓著凌雪的手,就開始左搖右晃的,很是得意。
蘭凌雪伸手摘了一顆紅彤彤的柿子下來,立刻,在那個柿子原來的位置上,就又長出了一顆新的,安志遠就眼見著它由小變大,由青變紅,想像是一回事,當你親眼目睹事情的發生,那已經不能用震撼兩個字來形容了,
“這就是真相。”
蘭凌雪把摘下的柿子塞進安志遠的手裡,安志遠還沒有回過神來呢,原來,這些土地上的作物,會一直保持這樣飽滿的狀態,無論你摘取了多少,它都會迅速的重新生長,這樣,當然就不用太大的面積,而為,它的果實是無窮,無窮到讓你瞠目結舌,
“怎麼會這樣?”
安志遠木然的把柿子塞進嘴裡,卻被這一嘴的甜酸清香給驚醒了,
“就是這樣,這才叫神奇!不然如何能驚到你,呵呵……”
蘭凌雪的笑聲,清脆地迴盪在空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