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鋤頭可不管冬天凍冰有什麼意義,反正挺好玩兒的就是了。
“子豪叔,志遠哥,先幫我把水槽拿進屋裡去吧,我得把它們刷一刷才能用,在外面刷的話,會凍住的。”
蘭二壯已經拿了一個鐵槽子往屋裡走了,林子豪和安志遠也各拿了一個,
“蘭丫頭,你這是要幹什麼用的?”
林子豪邊往屋裡走,邊問著鐵槽子的用途,安志遠也支愣著耳朵聽著,
“一時半會兒的說不清楚,等到明年夏天,我把東西做出來的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不是蘭凌雪賣關子,實在是沒法兒說清楚,跟他們說碎冰飲品,他們看不到東西,也不會懂的,
“你是說要把這個冰留到明年夏天?竟然能存到明年夏天?”
林子豪很是驚奇,
“當然嘍,肯定能存到明年夏天的,子豪叔,你就瞧好吧。”
“能存到夏天的,師傅,京裡的大戶人家都有冰窖的,不然,夏天要用冰的時候,那些冰是哪兒來的。”
安志遠對這個倒不陌生,他家在京城的府裡就有個大冰窖呢,夏天的時候,屋子裡的冰盆,裝的都是冰窖裡取出來的冰,只是他不知道,這冰是怎麼凍出來的,他也沒操過這些心,所以剛才並不知道那個鐵製的水槽是幹嘛用的,現在聽蘭凌雪一說,他就知道了它的功能了,原來自己家的冰,是這麼凍出來的。
“原來這裡有冰窖啊!”
蘭凌雪小聲地嘟囔了一句,還以為自己沒看到,就是這裡沒有呢,想想也是,自己住的也不過就是個偏遠的小城鎮上的一個偏遠的小村子,沒看過的東西多著呢,可不代表京城或是大城市就沒有,看來自己得小心點兒了,別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是無所不能的,古人的創造力,她可是見識過的,不容小覷呀,
“雖然京城裡有冰窖,但你又沒見過,你能想到挖地窖來凍冰,已經很聰明了。”
雖然蘭凌雪嘟囔的聲音很小,便一直注意著她的安志遠還是聽到了,忍不住小聲地安慰到,
“我在府裡住著的時候,每年夏天都用冰,就沒想過這冰是怎麼來的,你都沒見過夏天的冰,卻能想著法兒要把冰留下來,真的很能幹。”
安志遠輕聲地鼓勵著,蘭凌雪看過去,他的眼睛裡是很真心的佩服,並只是安慰而已。
“嗨,我沒事兒,就是以為自己是第一個發明這個的呢,有點兒驕傲了。”
蘭凌雪擺擺手,快步地跑進屋裡,準備刷槽子的工具去了,安志遠看著那個跑起來,輕快靈動的身影,心跳也跟著輕盈起來,這就是自己想要的,再沒有比她更好的女子了,看著嬌小、稚嫩,卻又睿智、勇敢,還是個不肯氣餒、性格堅定的,也許,自己也要更努力些了,她的優秀,不會只讓自己看見的,自己只有變得更優秀,才能把她留在身邊,
“快點快點,我都拎了水了,你們怎麼還沒弄完呀。”
小鋤頭在屋外喊著,
“就好了,我得刷得乾淨點兒呢,我要凍最乾淨的冰,然後給你做最好吃的東西。”
“姐姐是要用冰來做吃的嗎?是什麼東西,真的好吃嗎?”
一聽到吃的小鋤頭就來勁了,
“當然了,是夏天裡最好吃的東西,所以,小鋤頭要加油嘍,你凍的冰越多,你就越有得吃嘍。”
“好咧,看我的。”
看著小鋤頭很有幹勁地一桶桶地往乾淨的水槽裡倒著他辛苦打上來的井水,蘭凌雪也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把最後一個水槽刷乾淨了,就算別人已經發明了冰窖又怎麼樣,明年夏天的冰品旋風,就看我的吧!
雪似乎下得更大了,推開屋門,便看到那滿天滿地的白,去到屋後,便看到那漫山遍野的白,似乎整個世界都被白色籠罩了,乾淨得不得了,
“這雪也不知道啥時候停,下得太厚,走路都費勁了。”
林秋棠一推開門,就恍了眼睛,即便天色還只是矇矇亮,可這滿眼的白色,卻把這天空反射得亮堂堂的,
“媳婦,瑞雪兆豐年,有了這場雪,今年的莊稼不愁了。”
跟在林秋棠身後的蘭二壯,在媳婦即將踏出門的時候,把她給拉了回來,
“這麼大的雪,你就別出去了,在屋裡等著,我去打水。”
心疼地把媳婦拉進屋裡,自己就要出門,
“哎呀,我去就行,打一桶水進來,又不費多少事兒。”
林秋棠搶著就要往外走,啥前兒她也變得這麼嬌貴了,只是,有男人護著,這感覺真好,
“這雪涼著呢,別再激著你,還是我去吧,有我在呢,哪就輪著你幹這些活兒了。”
雖然林秋棠走得急,但還是被蘭二壯攔了下來,看著爹孃這謙讓的樣子,即使是在大雪天,蘭凌雪也感覺暖暖的,特別是孃親那已經有些紅了的耳朵,讓蘭凌雪止不住偷笑了。
“看你們爭來搶去的,我都把水燒好了,誰也不用出去了。”
“還是我閨女懂事兒,得,咱倆也別爭了,趕緊洗洗好去摘菜,這可是今年最後一撥菜了,昨天孟掌櫃的帶了話過來,說是要的多,我們可得抓緊點時間了,別等到馬車來了,我們還沒裝完筐呢。”
蘭二壯邊說邊開始忙活起來,快速地倒水洗臉,溫溫熱熱的水,讓蘭二壯格外地舒服,人都清爽了不少,
“走了,別一會兒人家的馬車到了,咱們還磨蹭呢,大過年的,可別讓人等。”
跟著爹孃走出屋門,就看到雖然路上還有雪,但明顯是新落的,通往暖棚的路已經掃過了,
“這個林子豪,也不說讓孩子們多睡會兒,這得起多早哇。”
蘭二壯一邊嘴裡埋怨著,一邊彎起嘴角,
“咱家孩子就是能幹,這幹活都不用操心。”
“有子豪操心呢,當然不用你操心了。”
看到蘭二壯得便宜賣乖的樣子,林秋棠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自己可是真心疼兒子呢,自家男人就是個耍嘴兒的。
“爹,娘,你們來了,我和師傅、師兄已經摘完一個棚子了。”
走到第一個暖棚前,還沒等幾個人進去,小鋤頭在第二個暖棚門口就喊開了,
“你們去下個棚子吧,快點快點,看看今天誰幹的快。”
小鋤頭說完,吱溜一下,就鑽回棚子裡了,
“咱們也得加油了,可不能讓我兒子給落下了,丟不起這人。”
蘭二壯邁開大步往第三個暖棚去了,蘭凌雪娘倆對視了一眼,都無奈地搖了搖頭,也緊緊地跟了上去,跟兒子較勁,這爹是長回去了嗎!
“你也悠著點兒,還當自己是年輕人呢。”
二十七八歲不算年輕人嗎?蘭凌雪真是風中凌亂了,這關心點明顯不對呀,心疼就心疼,老孃您倒是找個好藉口,
“秋棠——”
果然,連老爹自己都受不了這樣的關心了,只是,這麼膩地喊一聲你老婆,真是讓她少關心你點兒?過了哈,蘭凌雪心裡嘀咕著,卻也只能溜邊裝隱形人,這一大清早地秀恩愛是想要幹嘛,爹爹、孃親,您二老看不見您家還有位如花似玉的小美女在呢嘛,不帶這麼玩兒的。
看來酒樓確實是要多裝些菜呢,來拉菜的馬車竟然有三輛,
“二壯兄弟!”
蘭二壯朝馬車迎了兩步,馬車就已經到了跟前了,車簾子一掀,竟然看到孟掌櫃跳了下來,
“孟大哥,您怎麼來了,稀客稀客,快進屋歇歇。”
沒想到大年三十兒的,孟繁生竟然親自來了,蘭二壯簡直是受寵若驚啊,在他的心裡,他和孟繁生還真不是一個層面上的,總覺得差了不止一個兩個階層,
“我怎麼就不能來,你們搬了新家我就該來的,就是怕我來了給你裹亂,才一直拖著,這都年三十兒了,怎麼也得來看一眼不是,兄弟這不是挑我理呢吧,嫌我來晚了?”
孟繁生半開著玩笑,隨著蘭二壯往屋裡走,
“孟大哥這是損兄弟呢,這大雪的天兒,哥哥能來,蓬蓽生輝呀。”
“瞧瞧這話,還說沒挑理,你也不用挑哥的理兒,哥可是帶著東西來堵你的嘴的。”
掀了門簾子進了屋,屋裡暖融融的熱氣就撲了上來,人立刻就舒坦了。
“給你家弟妹帶了點兒頭花兒、尺頭,還給孩子們帶了點吃的,你也甭跟哥哥客氣,接著便是。”
知道以蘭二壯的性子,必然得推讓一翻,孟繁生先拿話攔著了,蘭二壯就看到跟著孟繁生來的夥計,大包小裹,大筐小箱地搬了一堆東西進屋,
“這可怎麼說的,倒讓哥哥破費了。”
頭一次收這麼重的禮,讓蘭二壯有些手足無措,
“你這麼說我可要生氣了啊,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小半年裡,哥可是借了你們家不少光呢,這點兒東西,算是哥哥的一點謝意,也是過年給家裡添點年貨,圖個喜慶唄,就是不知道你們家裡都缺點啥兒,哥哥就看著置辦了,二壯兄弟別挑哥的禮就成。”
孟繁生知道蘭二壯的脾性,儘量把話兒說得輕鬆點兒,
“還說我客氣呢,您這才叫客氣,到自己家裡來,拿什麼東西呀,明擺著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