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南說完這話,遠遠的退開了來,就似怕那魔琴出然出手將她置於死地一般;相較於貝南的驚恐,碧兒就顯得鎮定的多;見慕容晴依舊不解時,便將所知曉的說了出來。
據江湖傳言,往生子是一介琴痴,終生痴於琴;他生於琴,也亡於琴;自從他自創一曲安魂曲之後,便名震江湖;原本是正道之首的他,最後卻不知為何走火入魔,入了魔道;而那一曲安魂曲,竟演化為了奪魂曲;無數人死於其琴下;江湖之中一片血雨腥風,有的說這琴是魔物,致使往生子走火入魔;也有人說是因為往生子痴琴過度,自己走火入魔不說,還將這絕世好琴給玷汙了。
眾說紛紜,引發了最後的奪琴大戰;那一戰,死傷無數;原本憑著魔琴立於不敗之地的往生子,卻在錯殺了一個女人之後便發了狂,自溢於斷崖之中,而那琴在混亂之中不翼而飛。
說到這,碧兒一半是驚恐,一半是唏噓;一代高手,就這麼死了,卻沒想到,這琴如今到了趙子欣手中!
慕容晴對於趙子欣的身份也就越加的好奇,他到底是什麼身份?居然會混入那一場正派人士的討伐之戰,更能於眾目睽睽之下,悄無聲息的將琴給偷走!
此人的身份,可真是讓人好奇之中,心感不安!
聽碧兒說完,貝南這才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與慕容晴說道:“晴兒,你知道往生子殺的是誰嗎?”
這一問,慕容晴只能老實的搖頭;她連魔琴是何物都是方才才知曉的,如何會知曉這其中內情?
“告訴你吧!據可靠的內幕消息,那往生子走火入魔是因為他愛的女人嫁給了別人;他自溢是因為他親手殺的那個女子,就是那個他誤以為朝秦暮楚,對他不忠的心愛之人!”
貝南這話說的神秘,還留了一半,可慕容晴能從這話中聽出了所以然來;既然是誤以為,那麼這其中必然有著讓人心酸的故事;就像她的母親和太子少師一樣;明明是兩個相愛的人,卻因為被人設計而一個他嫁,一個另娶。
對於這其中的故事,慕容晴不願再聽,便沉默的坐到一旁,不再言語。
貝南只當自己是說的不夠清楚,所以慕容晴才沒問她;忙走到慕容晴跟前繼續暗示著:“當他知道一切是誤會之後,當場就動了魔琴的暗器,死在了那女人跟前;聽說那時候電閃雷鳴的,氣氛可嚇人了!”
是啊!嚇人,卻也是可輩,可憐;如果當初太子少師能再堅持一下,能多加求證,說不定母親也就不會孤軍奮戰了!
一個女人,可以不要倚靠,可以不要傾訴;可若是連一個念頭也沒有了,那可就真是活到了盡頭!
“話說往生子死時,血漸的滿琴都是,他的血化作咒怨,佈滿了此琴;傳言誰若是碰了此琴,必會引出心中不甘,繼續引發咒怨,繼續為禍武林。”見慕容晴對於那令人揣測的二人情感之事不感興趣時,貝南只得轉了方向,將她所知曉的最後一點也說了出來。
貝南這話,慕容晴先是一愣,隨即明了;想來不是琴有咒怨,而是人有了執念;她在第一次撫琴時,心無旁焉,一心想著那令人寧神靜心的無上之曲,所以那曲相當的成功,讓人如夢如幻,如痴如醉。
後來她與沈天瑜說了會兒話,那股平和的心態不再,當時就想著,若是沈天瑜能好起來,她應該也能像普通的女子一般,相夫教子,其樂融融的過一生吧?心中這個念頭一起,再次撫琴時,她便是再難靜心;彈出的琴音也帶著一股的肅殺之氣,似要將心中的那股執念透過琴絃噴發而出。
琴本死物,何來咒怨?琴音之所以變了味道,是因為人的心起了變化,人若無欲無求,便能永遠的保持著神聖祥和;但人一旦有一執念,便再難保持平和的心態,有了執念,便如同入了魔障,再難撫出那般讓人寧心的曲子。
當貝南胡編亂造著一些催人淚下的情節時,趙子欣和一瘸一拐的醫聖走了進來;見醫聖面上青紫一塊,走路也是一瘸一拐時,慕容晴瞬間就寒了眼。
這趙子欣也太狠了!怎麼能對師父動手呢!
“別這麼看著我!我沒碰他,是他自個兒碰倒了桌子,我不過是懼著他身上的毒,沒拉他一把罷了!”一見慕容晴變了臉色,趙子欣立馬澄清:“我是個有底線的人,不會對老弱病殘出手的!他如今將這四點都佔滿了,我更沒理由對他動手!”
原本一聲不吭,在一邊準備著陷害趙子欣的醫聖,一聽到這話,立馬就跳了腳,腿也不瘸了,面上也不委屈了,那戳白胡子愣是翹的極有節奏:“你個兔崽子!你等著,等我見著你老子的時候,看我不讓他將你關在…”
“你有說,也得他信才行啊!再者說了,就算我被關了,也不過兩天就出來了!”打斷了醫聖的話,趙子欣說的極是不在意。
趙子欣看上去不在意,可慕容晴卻發現趙子欣警告的看著醫聖,似在警告著醫聖,不該說的,不許說!
慕容晴不禁猜測,醫聖方才的話若是沒被趙子欣打斷,憑著那內容也能打聽出趙子欣的真實身份來!只可惜趙子欣太過敏感,只要涉及到他身份一事,他便是閉口不談,甚至於一點蛛絲馬跡也不會留下。
醫聖原本是想來看看乖徒弟的傷如何了,而貝南卻是許多天沒見著晴兒,想她了,便央著醫聖將她一併帶來;卻沒想到,一進院子,就聽到了那魔音,貝南功夫不如醫聖,再加上毫無防備,竟是生生的被勾的呆住了。
醫聖一聽著那琴音,猶如當頭一棒;立馬運氣穩住心神,準備衝進屋子阻止慕容晴的琴音,卻沒想到,慕容晴竟是自己停了下來。
一見是魔琴,醫聖也就跳腳了,卻被趙子欣給推到了另外一間屋子裡,對他又是恐嚇又是驚嚇的;雖說沒對他動手,可醫聖的小心肝卻是被嚇的噗通噗通直跳,一個不小心壓翻了桌子,被壓到桌子下,桌角磕的臉,頓時痛的他一陣的哀嚎。
被趙子欣一再的威脅著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之後,醫聖便想要他的乖徒弟給他出口氣,卻沒想到,趙子欣這小兔崽子這麼精兒!在他這苦肉計還沒使完之時,就給他拆穿了!
趙子欣對自個兒的身份一再的隱藏,慕容晴也當不知;見沈天瑜睡的沈了,央著醫聖再給沈天瑜看看。
“看什麼看啊?你沒看我被這小兔崽子給折騰的這麼慘啊?你知道給你的師姐出惡氣,怎麼就不想著給老子也出口惡氣?好歹老子也是你的師父!”醫聖哼哼唧唧的一通罵,慕容晴頭疼不已。
上次幫貝南出氣,可把趙子欣給折騰慘了;那次可是好說歹說才讓趙子欣打消了去找貝南算帳的念頭;若是再給醫聖出氣,她估計趙子欣這次要新仇舊恨一起報,非得把他們師徒二人給折騰的夠嗆不可!
慕容晴為難了,醫聖乾脆就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死活都不挪位:“反正今兒個你不把他收拾了,我就不給你的憨夫看!”
醫聖耍無賴了,慕容晴更加的無語了;在這當頭,一旁幸災樂禍的貝南卻是唯恐天下不亂的說道:“就是就是!正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父賜給你一副百毒不侵的體質,你該好生的回報師父才行!你都沒送過師父像樣的東西,今天就給師父報個仇,算是你這個做徒弟的孝敬師父了!”
貝南這一說,醫聖就忙點頭,直說這徒弟真懂師父心;那一唱一和,可真是將師徒情深給演繹的淋漓盡致。
趙子欣搖頭看著一老一小兩個瘋子,最後將視線轉向為難的慕容晴:“其實你不必為難,我把刀架他脖子上,他也就老實了!”
“我醫聖是能受威逼利誘的嗎?也不打聽打聽,老子想醫就醫,不想醫,你就是把老子的腦袋給砍嘍,老子眼皮都不眨一下!”醫聖一跳腳,指著趙子欣就開始叫罵,儼然一副潑婦罵街樣。
面對如此潑辣的醫聖,慕容晴和碧兒面色都顯得極是怪異,那種想笑,卻又不敢笑;想嫌棄,又怕被罵的表情,真是讓人忍俊不禁。
趙子欣倒是被醫聖給罵的皮了,但見著慕容晴這副難受模樣時,摸著隨身的長劍,雙唇微啟,輕飄飄的說道:“好像許久沒去毒谷了,說不定裡頭的東西有許多有意思的;下次去的時候,你有沒有什麼話要帶的?”
這麼一段話,輕飄飄的從趙子欣口中說了出來;那語氣就像是與老友談著何時去探望許久未見的好友一般;可醫聖在聽了這話之後,瞬間就變成了啞巴;張了張嘴,那成串的罵詞兒硬生生的給咽回去;漲紅了臉,輕咳了兩聲試圖打消這種尷尬的轉變;而後雙手負於身後,一副德高望重的模樣走到床前;細細的檢查著沈天瑜的情況。
慕容晴那個詫異啊,原本以為醫聖是準備將幾人罵暈了才收場;沒想到趙子欣這麼一段話,醫聖就再一次的偃旗息鼓了;上次是這樣,這次也是這樣;每次醫聖一罵人,趙子欣都能以在隻字片語間將醫聖給打的啞口無言。
嘖嘖,醫聖到底是有著什麼把柄被趙子欣給捏著了?竟是對趙子欣這麼又愛又恨的!
搖了搖著頭,輕聲一笑;可真是一對寶!走到床前,見醫聖檢查的仔細,慕容晴也沒敢打擾醫聖;過了許久,醫聖這才收了手,坐回到凳子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醫聖這一口氣嘆的慕容晴心中直發怵:“師父,他如何了?可是身子受不得清幽草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