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天瑜拉著就走,慕容晴也極是無奈;清醒的沈天瑜要她學藝;糊塗的沈天瑜要她避而遠之;若以她自已心中所想,她是極不願意學這勞什麼藝的;畢竟這鬼眼性子著實古怪。
偏偏事與願違,當沈天瑜拉著慕容晴離開之時,那墨黑的長鞭就似一條發怒的巨蟒一般,嗖的就將沈天瑜給捆住:“小子,老夫難得有心情教人功夫,你可別不知好歹!”
沈天瑜一被捆住,立馬運功想要將這長鞭震斷,怎奈這長鞭就似活的一樣,他運功,它也松;他一停,它就緊。
“請前輩高抬貴手!”見沈天瑜掙脫不了這長鞭,慕容晴急忙朝鬼眼一福禮:“請恕晚輩愚昧,實乃不知前輩為何願意教晚輩鞭法?”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簡單一句話,卻是沒有鬆開沈天瑜:“總之我是必須教你一套鞭法才會離開京城。”
“不知前輩受何人之託?”慕容晴越加肯定心中所想,與鬼眼神鞭的相遇不是巧合,而是有意安排。
“這你就不用管,我只會告訴你,那人不會傷你,不會害你!”說罷,長鞭收回,見沈天瑜抬手就要擊來之時,留下一句話便沒了身影。
“明日此時我在無風林等你,待你習得一套鞭法之後,我自會告訴你是何人所託!”
鬼眼神鞭就如傳聞所言,只在夜晚出現,又似鬼魅一般形蹤飄忽;慕容晴著實不解,到底是何人能有那麼大的本事請得了鬼眼神鞭?這麼做,又是什麼目的?
帶著滿腹的疑惑回了沈府,次日沈天瑜清醒之時,對此事持保留態度。在第二次清醒之時,也不知與東玄如何交待的,東玄這一去就是一整日未曾現身。
慕容晴對鬼眼神鞭毫無瞭解,只知其性子古怪;夜晚時分沈天瑜又不清醒,想了許久,終究還是沒有去無風林。
如此過了兩日,待得第三日酉時東玄歸來,卻給了一個讓她詫異的答覆。
“夫人,據屬下查探,鬼眼神鞭此行從塞外而來。”
這個答覆,讓慕容晴直接想到了大哥;難道大哥已然知曉了京城之事?算算日子,應該沒那麼快才對,就算紫兒將訊息告訴了大哥,鬼眼神鞭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到京城。
除非,大哥在她出事前就已經有了訊息?如斯想著,與東玄說道:“可能查到他之前與誰接觸?”
“回夫人,以這幾日所查訊息來看,只知曉鬼眼神鞭由塞外而來,還有就是與軍營有些許牽扯。”
軍營?難道真是大哥?
點了點頭,示意東玄退下;見沈天瑜正在逗弄著咕嚕,想了想,喚來了碧兒,交待了一番,這才才到沈天瑜跟前。
或許她該再去見見鬼眼神鞭,前兩日她爽約,只希望鬼眼神鞭沒有惱怒才好。
打定主意要見鬼眼神鞭,吃了晚飯之後,哄著沈天瑜睡下,這才與碧兒出了沈府。碧兒不解的看著慕容晴:“大小姐,為何不帶上東玄?”
若那鬼眼神鞭是個作惡的,有東玄在至少保險一些。
慕容晴卻是搖了搖頭:“鬼眼神鞭一手鞭法出神入化,就連師父都忌諱三分,東玄在他手中也是過不了幾招;與其讓東玄去冒險,倒不如讓他在沈府護著二少爺。”
一時沉默,到了無風林時,依舊是無人;慕容晴倒也不急,下了馬車,立於河邊,靜靜的等著。
原本以為要等許久,卻沒想到僅是半刻鐘鬼眼神鞭就無聲無息的到來;見鬼眼神鞭現身,慕容晴這才福了一禮:“前兩日晚輩有事耽擱,還請前輩不要怪罪才好。”
“別跟我來這套,要學就趕緊的,我沒多少時間跟你在這兒浪費!”依舊是沙啞的聲音,可慕容晴卻覺得這次有些不同;只是本來就對鬼眼神鞭不瞭解,所以慕容晴也說不出來到底是何處不同。
“前輩息怒,晚輩有一事不明,還請前輩明示。”今夜不將話問清楚了,她這心裡頭終究覺得不安。
鬼眼神鞭似乎真的沒什麼耐心與她廢話,只是冷冷的站在一旁;慕容晴覺得今夜的鬼眼神鞭冷清了許多,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她前兩日爽約之故?擔心再這麼耽誤下去,真會惹惱了鬼眼神鞭,便不再耽擱,開門見山的問道:“不知前輩所說的那人,現今在何處?”
“塞外!”
簡單的兩個字,這回答雖過於簡單,卻也應證了她心中所想;可是她卻覺得這答案來的太過容易了些,一時間難以辨別此事的真假。
慕容晴心中揣測著,鬼眼神鞭卻是朝她丟了一件東西過來;急忙接過一看,卻是激動的雙手一顫。
果然是大哥!
看著手中的玉佩,慕容晴心中激動不已;這玉佩是五年前大哥從軍之時,她親手給大哥佩上的;如今大哥將此玉交於鬼眼神鞭,與鬼眼神鞭的交情必是非同一般。
“每日亥時我在此處等你,教你鞭法時,他人不得在場;還有就是,你那傻夫太過麻煩,我一次也不想再看到他!今日且先教你一套內功心法,明日再正式教你鞭法!”
似不願與慕容晴多說其他,鬼眼神鞭直入話題;聞此,碧兒自發的上了馬車,駕車離了較遠這才停下。
既然已經知曉是大哥所託,慕容晴也就不再懷疑;當鬼眼神鞭一套心法念出時,急忙平心靜氣牢記於心。
一個時辰連揹帶記,雖說不盡然記牢,倒也記了個七八;鬼眼神鞭也是個分毫不差之人,這一套心法教了之後,一刻也不留,還沒等碧兒駕車而來,便已沒了身影。
“可真是古怪!”一聲嘀咕,抬步朝馬車而去。
碧兒雖遠遠的守著,卻是不敢鬆懈,當她見著慕容晴走來時,急忙駕著馬車迎了上去,將慕容晴扶著上了車,這才說道:“每日亥時而來,習鞭法少則一個時辰,如此一來,早則子時歸府,晚些丑時歸府。這時間未免也太晚了些。”
“聽師父說,鬼眼神鞭白日歸屋,夜晚出行;沒準兒我們覺得晚,他覺得還很早。”無奈的搖了搖頭,其實她這心裡也頗為奇怪,何以大哥要託鬼眼神鞭來授她武功?
如今她是因為有了無上纏,所以才想著習一套鞭法;在這之前,她只想習些防身的功夫罷了;何以大哥獨獨找了鬼眼神鞭?
想不明白,可真是越想越糊塗了!若非手中有大哥的玉佩,她可真是懷疑這鬼眼神鞭莫不是寧千容派來的奸細。
手中握著玉佩,思緒轉了一圈,卻又轉了回來;看著玉佩,心中尤為懷疑;若這玉佩並非大哥信物,而是被他人所盜呢?想當初她的貼身玉佩就被玉兒做為信物給了張風城;若這玉佩並非大哥所給,而是有心人設下的局呢?
這麼想著,思緒又開始搖擺不定;心中便重新考慮明日是否要如約而來?
慕容晴的搖擺不定,在經過一夜之後,就被醫聖給徹底的堅定了信心。
當醫聖聽她說了玉佩之事後,猛的一拍桌子:“我就說!我們從塞外出發的時候,那老小兒怎麼窩到那陣營裡去的?敢情是你大哥把他給藏進去的?”
聽醫聖這般說,慕容晴急忙追問此話何意;在醫聖那罵罵咧咧中,慕容晴總算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
醫聖和貝南從草原出發,在經過要塞之時遇著了鬼眼神鞭;醫聖也是個好強之人,自然與那鬼眼神鞭鬥了一番;雖說醫聖說的很霸氣,可慕容晴還是理出的事情的真相:
醫聖自然不是鬼眼神鞭的對手,沒辦法只能下毒,可那鬼眼神鞭也不是吃素的,這一來二去的,醫聖也就吃了大虧;醫聖吃虧倒是無可奈何,畢竟是他去挑釁;可關鍵是,貝南被醫聖給害的也吃了不小的虧。
貝南那爆脾氣,哪裡能受了那鳥氣?當下二話不說的就叫人回去調來一支軍隊準備把鬼眼神鞭給捆了。
可是這一來一回的,卻愣是找不到那鬼眼神鞭,而在要塞之地,大軍城下,貝南也不敢太過放肆,只能把部隊給潛了回去。
聽醫聖說完,慕容晴便再不懷疑這玉佩的可信度;興許是大哥知曉她功夫弱,這才藉著機會讓鬼眼神鞭來教她一套鞭法!
這般想著,心裡頭的那份防備也就卸下;心中沒有防備,也就平心靜氣練著那套心法。
午時沈天瑜正在午休,慕容晴便於塌上打坐,這套內功心法下來,竟覺得比平時裡睡了午覺起來還要精神。
看來這鬼眼神鞭的本事還真沒有虛假,她倒是有幾分期待夜晚的來臨了。
午休之後沒過多久,沈天瑜就清醒了過來;慕容晴將一切與沈天瑜說了一遍。
沈天瑜聽後,並沒做多大的反應,只是那微裹的眉頭表明他也對此事有著懷疑。
“娘子學武本就為了強身而已,雖說東玄功夫不高,可保護娘子倒是綽綽有餘,無上纏雖是排名兵器,卻也不是非得武林高手才能得之;依我看來,娘子還是不要去學那鞭法了,還是我來教娘子的好。”
沈天瑜的態度已然很明顯了,相較於之前的贊同,此時他是在將慕容晴往回拉,不願意她再去學那鞭法。
只是沈天瑜清醒的時間太短,此事尚未商議完,他又恢復到了痴傻模樣;而自打這次清醒之後,沈天瑜卻是再沒清醒過來;隨著天色越來越暗,慕容晴心中亦是徘徊不定;去與不去,竟是這麼的讓人費神。
眼見亥時將至,慕容晴倒平靜了下來,交待東玄好生照顧著沈天瑜,便與碧兒一道躍牆而出。
最近大家好像都頗喜翻牆,這沈府的護院都是吃白食嗎?竟然都沒發現!
想到這,心裡就莫名的想起了趙子欣;以往趙子欣在負責沈府時,這種翻牆的事情倒是極少,自打趙子欣走了之後,師父就不再走正門了,好像走正門是多耽擱他似的。
怎麼又想到趙子欣了?搖了搖頭,把這亂七八糟的想法給甩去。
“今日二少爺的意思是不願大小姐與鬼眼神鞭習武,如今我們…”碧兒話未說完,她心底也不大贊同慕容晴大半夜跟那性子古怪的鬼眼神鞭習武。
“就算不習武,也該告知前輩一聲。”今夜她來不是為了習武,只是想將事情與鬼眼神鞭說清楚;好歹也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她放一次鴿子已經是不不敬;若是再放他鴿子,只怕會將他惹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