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慕容晴是動了怒了,趙子欣也就一改冷冰冰的態度,轉眼看向清羽:“去找沈二少,儘快將他們帶過來!”
趙子欣咬重了‘儘快’二字,清羽目光一閃:“是!屬下這便去尋!”
清羽這一走,趙子欣就一副不冷不熱的模樣靠著一棵大樹:“好了,清羽去找了;你現在還是正經找藥吧,我這裡是真的難受!”
你難受?我還難受呢!若不是要去你的地盤摘子葡,我現在就給你找一味毒藥!
暗自腹誹,慕容晴也懶得與他多說;見清羽去尋沈天瑜二人,她也就穩住心尋著藥。
“慕容晴。”
她走一步,他就跟一步;每走一步,他就喚上一聲;最後慕容晴實在受不了了,止了步子,忍無可忍的問道:“有事你就說!不要總叫我!”
“你兇什麼兇?我昨晚沒睡好,精神不濟;這不是閉著眼睛跟著你走嗎?不叫著你,萬一你掉哪個坑了我不知道怎麼辦?”面對慕容晴的質問,趙子欣回的理所當然:“你是醫者,麻煩你耐心好點!清羽跟我一起的時候,我累了他都會拉著我給我帶路,介於你無能,我也就不讓你拉著了,好歹你也該應我一聲,免得我把你忘記了,丟你在這山裡頭!”
這一通莫名其妙的話,說的慕容晴頭大不已;什麼叫她無能?還埋怨她耐心不好!左右看了看之後,勾了嘴角,抬手將趙子換的劍撥了出來,砍下一旁的滕蔓。
當趙子欣手腕上被系著滕蔓時,面色瞬間就黑了下來:“慕容晴,你把我當狗栓著?”
“你不是說累了都有清羽拉著嗎?我這不是如你所願將你拉著了嗎?”拉了拉手中滕蔓,就似在逗弄著不聽話的狗狗。
趙子欣面色黑成一片,這個女人,真是可惡!:“慕容晴,你怎麼這麼惡劣?”
“我惡劣?”難得的,面對趙子欣時,慕容晴沒了怯意;說到底都是因為沈天瑜過不了多久就能徹底清醒,她這心裡頭也就越加的有底氣了。不管怎麼說,沈天瑜能壓抑住趙子欣,這是她很樂於見成的!:“趙子欣,麻煩你少找些麻煩,這一路我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很重要?其實我也有很重要的事情!”淡淡的應了這麼一句,趙子欣指著一棵藥草:“這是不是?”
“不是!”低頭繼續尋著藥材,同時不忘像拉著狗狗一般拉拉騰蔓。
由她拉著,她走一步,他就跟一步,可他卻是安靜不下來。
“慕容晴,這是什麼啊?”
“慕容晴,這是止血的嗎?”
“慕容晴,這好像是上次用的鎮痛的。”
“慕容晴,這是不是你要找的?”
“慕容晴…”
“慕容晴…”
“慕容晴…”
他問一句,她就答一句;若是有一句不答了,他就一直問個不停;就在慕容晴考慮是不是該把他的嘴給塞起來時,卻是眸光一閃,面上一喜:“找到了!”
找到了?這麼快?
見著她那雀喜的模樣時,趙子欣也跟著笑了開來;每次看著她笑,他這心裡頭就開心的很。
當慕容晴歡喜的走到一處滕蔓前時,趙子欣看了一眼隨口說道:“這不是異果崖豆藤,看上去相似,功效卻是相差千里。”
“我當然知道!”這一路尋下來,他話多的都快讓她發瘋了,這麼熱的天,他就不會口渴的嗎?
最最關鍵的是,這個混蛋分明就是在故意戲弄她;行走江湖之人,如何能不識得藥材?像他這種身份的人,對於醫術雖不說是精通,好歹也是能將這傷筋動骨之藥材熟知才對;可方才他所問的,都是一些普通到讓她這個半吊子醫士閉著眼都能辨得出來的草藥!
如此說來只有一個解釋,趙子欣這混蛋就是在無聊耍她!
趙子欣也是愜意的過了頭,這話一說出就後悔到不行;見著她笑眯眯的走來時,心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看你面色有些不好,我給你把把脈;可別藥沒找著,倒把自個兒給搭進來了。”說話間,慕容晴抬手就要給他把脈。
趙子欣狐疑的看著她,不明白她這會兒在玩什麼花樣?見她當真是來把脈時,也不推脫,將手伸了出來。
這手一伸出,當一個冰涼的東西鑽進袖子時,趙子欣立馬就知道著了道了;趕緊將那東西甩出,長劍一掃,一條細小的毒蛇就被一斬為二。
“你!”這女人,可真是下得了手!
毒蛇毒性極大,瞬間就讓他喉頭發緊,四肢發麻;慕容晴也不含糊,立馬將手中的草藥給塞進趙子欣嘴裡,同時在一塊石頭上將草藥給打碎了敷到趙子欣被蛇咬的傷口之上。
一切發生的極快,她又是提前準備好的解藥,解毒自然很是及時;這一通下來,趙子欣還是能走,就是走的有些慢;只是這喉頭一直發緊,愣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嗯,總算清靜了!
拍了拍手,慕容晴心情極好的拉著趙子欣繼續尋著藥;方才尋了許久都沒尋到的藥,卻在趙子欣安靜沒多久就給她尋到了;看來趙子欣的舌燥真的很可怕!真該早些讓他安靜!這樣也能早些尋到藥!
當沈天瑜與碧兒尋到二人時,趙子欣面色發黑的坐在地上。
見清羽走來,慕容晴將手中的滕蔓丟給他:“諾,這次你怕是不能拉著他走了,最好是扛著他走!”
沈天瑜目光陰沉的看了趙子欣一眼,見慕容晴一副心情不錯的模樣時,上前拉著她的手:“怎麼回事?”
“夫君清醒的?”將藥交給碧兒,慕容晴歡喜的問著沈天瑜;沈天瑜一點頭:“也快不清醒了!”
天知道這短短的一刻鍾時間,卻是令他著急萬分;真怕沈天瑜這混蛋乘著他不清醒之時將她帶走。
慕容晴眉眼彎彎,拉著沈天瑜就走,一邊走著,一邊將方才發生的事情與他說了一遍。
聽著慕容晴說完,一旁的碧兒沒忍不住笑出了聲來:“大小姐這次終於是新仇舊恨一起報了!”
可不是嘛,一直被趙子欣給壓制著,今日倒是找著機會將他給好生的懲治了一番。
沈天瑜也是忍俊不禁,沒想到她居然也有這麼狡詐的一面;把人折騰一番,又不讓人受損,不過就是受些罪罷了。
幾人說說笑笑往回走著,可憐清羽扛著四肢發麻的趙子欣往山下而去。
當東玄看著幾人回來的情形時,眉頭一挑;這什麼情況?
碧兒也是高興的,待得幾人上了馬車,重新上路時,這才坐到車頭與東玄將方才的事情說了一遍,東玄甩著馬鞭的力道不自覺加重,顯然是在忍住笑意。
趙子欣敗有主子手裡那是常事,可如今居然敗到了夫人手裡,這可真是有意思的很了!
說到底,夫人也是被氣的狠了吧?那麼好的性子也能用出這麼狡詐的一招,可真是讓人忍俊不禁!
兩個時辰之後,趙子欣沉著一張上了沈天瑜二人的馬車,直接將碧兒給趕到了外面。
“慕容晴,算你狠!”狠狠的一拍桌子,要不是捨不得傷她半分,他可真想一掌將她給劈了!
慕容晴坐在沈天瑜身旁,氣定神閒的喝著茶;沈天瑜點了點頭,聲音平平的回道:“嗯!娘子難得狠一回,這是你的運氣!”
“你倒是記住這事了?”轉眼陰側側的看了一眼沈天瑜,趙子欣可不覺得他能這麼快又清醒!
聳了聳肩,沈天瑜說的很是無奈:“這一路上也沒什麼趣事,碧兒不過就是翻來覆去的說著這事罷了。”
雖說沈天瑜此時記不住事,卻是清楚明白的知道趙子欣這是自作自受;見趙子欣面色不佳時,這才說道:“你這傷看來是好的差不多了,此次行程排的很緊 ,這一路上就不要再耽擱了!”
趙子欣自是不回話,狠狠的瞪了一眼慕容晴:“給我上藥!”
行醫者,醫天下人,不分善惡,不分貴賤。面對這麼一個‘仇人’,慕容晴目前也是以醫者的身份來看待,自然是不會有半分差池。
先前就將藥調好,此時加以研磨便能上藥。有了上次給清羽去毒的經歷,此時再面對上身赤裸的趙子欣時,心裡再無半點漣漪。
上了藥,趙子欣很是順理成章的賴在了這輛馬車之上,美其名曰:就近診治!
只是這耍賴的人還沒開始混帳,卻聽到一聲馬兒嘶鳴,同時馬車顛了兩下。
趙子欣一改無賴模樣,變回了那個渾身冰寒的冷酷模樣;慕容晴不解的車簾,見著車外的情況時,不由得一聲呻吟。
這才出了京城界限,怎麼就遇著山賊了?
“此路由我開,此樹由我栽,要從此…你他娘的!老子話還沒說完,你他娘的就開打?”
一身肥肉的山賊頭領正在例形公事來段開場白,卻沒想到東玄那麼不給面子,這話還沒說完,就被東玄一劍給削掉了褲腰帶。
擰著褲頭,那頭頭就是一陣的罵娘,只可惜山賊還沒來得及一湧而上,就被東玄和清羽單方面的屠殺著。
好幾十號人,居然被兩個人給打了個落花流水,這就顯得太過詭異了;雖說山賊勝在數量多,卻不盡然是無用之輩,如此被人單方面的屠殺,是不是太過容易了些?
“如果沒猜錯,這些人不是方近倩找來的,就是伶兒找來的!方近倩本事較大,不可能找這麼些沒用的人來耍場面;如今唯一的可能也就是伶兒了。”趙子欣看了一眼車外的情景,還沒回頭,一直冷箭就射進車中。
面色一變,看著車壁上那帶著毒的冷箭,趙子欣眸中瞬間就佈滿了寒意。
“趙子欣就在那車裡!所有人給我上,務必將他給我捉住!必將其五馬分屍給幫主報仇!”
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來,很顯然,那人就是射箭之人。
這個時候慕容晴才確定那些山賊的用處;看來是後面這群人的探路石!
“趙子欣,好像是你的仇家!”慕容晴有些無語的看著趙子欣,聽那人的口氣,似乎是趙子欣殺了他們幫主;可是,趙子欣以真實身份殺人時,不是戴著面具的嗎?這些人又怎麼可能認得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