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州
街頭燈火輝煌,將這夜晚的氣氛調動到熱鬧之顛;四人牽著馬走在人群之中,不俗容貌引得不少人回頭佇立。
心中牽掛著沈天瑜,慕容晴這一路都是快馬加鞭,幾乎沒有休息;好幾日為了趕路露宿林間,總算在預定的時間內到了鄭州。
穿過鄭州,也就到了青州,仔細算下來,按這樣的路程,比預計的時間還要快上幾日。
一路上慕容晴只問了何時與沈天瑜會合,趙子欣毫不猶豫的說道:“有人自會將他帶到山莊”
得到這個答覆之後,這一路慕容晴再沒說過一句話,許多時候趙子欣都是立於她身後,遠遠的看著她頭上的玉贊頻頻失神。
就如此時,她牽著馬走在前頭,他走在身後;這幾日她清瘦了許多,看的他心疼。
走到一處酒樓,碧兒忙上前將慕容晴攔住:“大小姐今日顆粒未進,再這麼下去,還沒到山莊就已經倒下了,到時還如何救二少爺?”
“碧兒說的沒錯,連續趕了幾夜的路,也該好好休息。”趙子欣接過話頭,朝清羽看了一眼,清羽上前接過韁繩。
小二一見幾人風塵僕僕而來,立馬上前招呼著:“四位裡邊兒請,這是趕了許久的路吧,幾位來的可真是時候,如今這上房可就只剩下一間了!”
小二這話,聽的趙子欣微微裹眉,卻是沒多說,幾人上了二樓,要了一間包間。
小二報了一通的菜名之後,幾人的視線均是轉向慕容晴,見她不為所動時,趙子欣這才挑了幾個菜色。小二得了賞銀,歡喜的下去備菜。
這頓飯吃的很是壓抑,因為太過安靜,安靜到連筷子夾菜的聲音都是那麼的明顯;趙子欣只覺得心裡頭壓抑的很,轉念一想,如今不過是先苦後甜;如此一想,心中也就平靜了許多。
吃過飯,小二將幾人帶到了住宿區,毫無懸念的,慕容晴住的是上房,趙子欣挑了離慕容晴最近的房間。
沐浴更衣,直到慕容晴立於窗前看著街道之上的人來人往;碧兒被慕容晴這幾日來的沉默給攪的心神不寧。明知她是對成趙子欣拜堂之事耿耿於懷,卻苦於不知該如何勸慰。
見不得她這般為難自己,碧兒上前說道:“不過是一個假的婚禮,大小姐何需如此在意?”
此話一出,屋中依舊安靜,就在碧兒以為慕容晴不會回話時,才聽到她幽幽回道:“慕容晴的身份讓我惱怒,而蘇如夢的這個夢想讓我憎恨!”
碧兒啞然,張了張嘴,卻是什麼也沒說,自覺的退到一邊不再言語。
在窗前立了許久,就在慕容晴準備轉身休息之時,一個人影令她眸中帶著光彩。
沈天瑜!
難道他也到了鄭州?那個人匆匆而過,實在是太像沈天瑜,慕容晴甚至沒多想,就從窗戶躍了下去。
碧兒一驚,正準備跟著跳下,卻在此時清羽敲響了房門:“少夫人,屬下準備去採買點心,不知少夫人可有需要採買的?”
一路上的乾糧都是清羽在負責,碧兒省了一大堆的事情,最主要的就是保護好慕容晴,可此時慕容晴都走遠了,她哪裡有時間跟他墨跡?
也沒回話,直接躍下窗戶,卻是因著這一耽擱,碧兒無奈的發現,她找不到慕容晴了!
當碧兒尋了一圈之後,很是無奈的回到酒樓敲響了趙子欣的房門;當趙子欣聽說慕容晴不見之時,目光陰寒的瞪了碧兒一眼,隨即快步出了酒樓四下尋著人。
話說慕容晴躍身而下時,那個酷似沈天瑜的人卻是沒了身影;尋著大概的方向越行越遠,最後無奈的發現,真的沒有!
回過神時,慕容晴已然立於一處熱鬧非凡的街道之上,四周掛著十分好看的各類燈籠,不少人手中拿著燈籠笑的甜蜜,也有不少人點著孔明燈飛上夜空。
腦子有些混亂,在聽清四周人的談話之後猛然驚覺,今日乃七夕!
“娘子,七夕的時候我們一起去蓮塘放燈好不好?”憶起沈天瑜的話,慕容晴心中忽然生出愧疚。
這幾日都在對自己說著,不要氣餒,只要尋到子葡,只要救了沈天瑜,一切也都結束了!
可是,再自欺欺人也改變不了她與趙子欣曾拜過堂的事實;雖說沒有親朋好友,沒有高堂見證,可是那卻是真真實實的存在過的!
被人流給帶著晃晃乎乎的朝前走著,不知不覺間,聽到有人有船上喊著:“趙家的娘子,趙氏如夢,你家夫君正在這裡等你,他說他已經知道錯了,不該任性而為,希望你不要再負氣了;到底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給他一個請罪的機會吧。”
老者的聲音喊了許多遍,直將眾人喊的好奇不已。一個個的伸著脖子朝那船上看去,只見著一個黑衣男子俊美無雙的立於船頭時,不少姑娘都紅了面頰。
慕容晴渾渾噩噩的混在人群中,對這一遍接著一遍的喊話自是無心理會;就在她準備回酒樓之時,眾人卻是自發的讓出一條道來;正在疑惑間,只見一名清秀脫俗的女子一臉的看著她:“這位小娘子,你家夫君正在尋著你呢!”
好聽的聲音猶如山泉清咧,抬眼看著立於眼前的女子,慕容晴只覺得眼前之人有著一股說不出的清秀之態,猶如空谷幽蘭一般的氣質,卻又帶著不入世俗的純淨,乾淨的眸子染著幾絲笑意,微揚的唇弧度適當,給人一種清秀雅美之感。
“你看,大家都在看著你,是不是在尋你啊?”見慕容晴兀自失神,女子抬手指向緩緩而來的趙子欣:“你家夫君可真是樣貌無雙,小娘子亦是國色天香,二位可真是天作之和。”
順著女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趙子欣一臉憂色的走了過來;四周人竊竊私語,偶爾曖昧好意的笑了兩聲。
“看,尋到了吧。”女子說完,與身旁的男子得體一笑;見有情人終成眷屬,女子也不再看熱鬧,與身旁的男子轉身離去。
那男子走了兩步,回過頭蹙眉看了面色不佳的慕容晴一眼,繼續轉身與女子一併而行。
就是那個人!方才他誤以為那人便是沈天瑜,不管是身形還是樣貌,都有幾分的相似,可此時一見,卻並非沈天瑜。
見著二人走遠,慕容晴心中免不得失望,為何不是沈天瑜呢?
夫君,你到底是哪裡?
直到四周的聲音傳入耳中,慕容晴這才收回了神;趙子欣眸子微閃,咳了一聲:“我無意的,尋不到你,怕你出事,唯有出此下策。”
冷冷的看了一眼趙子欣,慕容晴並未回話,轉身便往酒樓的方向而去。
回到酒樓,碧兒立馬衝了上來:“大小姐,你可嚇死奴婢了。”
慕容晴繼續不發一語進了屋,無視幾人或擔憂,或無奈的眼神。
昨夜的插曲猶如不曾出現過,第二日天微亮幾人便起身繼續趕路;又是過了兩日,幾人終於到了碧水山莊的山下。
碧水山莊,其實是建在懸崖這上,功夫不高的,想要上山就只能沿著那林中小道步步而行;慕容晴內力不足,卻又不想在路上耽擱時間,或許沈天瑜此時已然在莊等著她。
二話不說的將軟鞭甩出,目光直直看向趙子欣。
趙子欣目光一閃,亦未多言,拉著軟鞭一頭,二人便飛身而上。
當幾人立於山莊門外時,一個管家模樣的老者一臉興奮的衝了上來,沒走兩步,見著趙子欣身旁的慕容晴之時,歡喜的又折了回去。
換句話說,老者在見著慕容晴頭上的贊子之時,歡喜的折了回去。
慕容晴感覺,她或許知道這贊子是何意了;正準備將贊子取下,卻是從莊內跑出一個婦人,婦人只是看了趙子欣一眼,接下來便是一臉笑意的看著慕容晴,一邊看著,連連點頭,就連那眸底都是深深的滿意。
隨之而來的一個少女見著慕容晴時,先是一愣,隨即被她手中的軟鞭給吸住了視線;正要開口,就被趙子欣給提著進了山莊。
“不知姑娘貴姓啊?”趙夫人眉眼彎彎的看著慕容晴,就差沒在臉上寫著‘我是你婆婆’了。
慕容晴將贊子取下,恭敬的雙手遞上:“晚輩慕容晴,見過盟主夫人。”
“瞧瞧,多有禮貌啊!”趙夫人歡喜的直點頭,這姑娘說話真是好聽,可比她家二丫頭的嗓子好聽多了。
說話間,趙夫人接過贊子,左右瞧了瞧,抬手又將贊子給慕容晴別在髮間。
慕容晴一下愣住,正在猜測這是何意時,就聽到管家說道:“夫人對少夫人很是滿意呢,今早便聽著喜鵲叫個不停,果然是好事將近。”
“劉老頭兒,你真會說話!”趙夫人連連點頭,這面上的笑意實在是太過刺目,慕容晴想了想,還是將話說了出來:“趙夫人誤會了,慕容晴乃有夫之婦。”
“可不就是有夫之婦嘛!我跟你說啊,晴兒,我家子欣雖說性子是倔了點,脾氣是怪了點,人性是少了點…”
趙夫人自來熟的喊了一聲‘晴兒’之後,拉著慕容晴的手說了一通,從莊外到莊內,再到大廳,趙夫人一直止不住話,慕容晴就是想插話也插不上。
“就是兇殘了一點。”呼了口氣,見慕容晴要說話,趙夫人接著說道:“可他終究是個男人,所以你嫁給他之後,可不就是有夫之婦嘛!”
慕容晴無奈,見趙夫人幾個大喘氣,喝下滿滿一杯茶之後,又將贊子給取了下來:“趙夫人誤會了,晚輩並非趙公子妻氏,晚非夫家姓沈!”
一句話出口,趙夫人和管家的面色均是一變;見著慕容晴面色肯定之時,趙夫人這才咬牙切齒的在心中嘟噥:“這渾子怎麼這麼沒用?怎麼還沒把人給拆了?”
小叔回來時便將此事與她說了,雖說她惆悵了好些日子,可想想兒子終於動了凡心了,想想也算是蠻開心的,至少不用終生伴著長劍了!
見著慕容晴時,趙夫人是打心底裡滿意的,這麼水靈的一個女子,也難怪他兒子要挖人牆角了;可是,這還沒和離是怎麼一回事?趙子欣一向手到擒來,殺人迅速,怎麼搞定一個女人這麼麻煩?這麼久了還是別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