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夜與沈天瑜說過之後,沈天瑜幾乎都是早出晚歸;她一面對自己說著要相信老天不會讓她失望,一面又在擔憂著事情的發展路線。
到最後,她等來的不是沈天瑜的安慰,而是如今的結果,她一下從旁觀的地步,跌到了陰險的小人。
“趙子欣,我求你,你放過我好不好?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我只想和天瑜在一起,我只想在一個簡簡單單的生活,只想與他一世白頭…”
一切的開始,都是源自於她對他的招惹;若她當初不是急於給大哥報信,也就不會與趙子欣之間有如此之多的糾纏不清。
她錯了,她不該自作聰明的算計他,算計來算計去,結果將自己給算計了進去。
這不是第一次見著她的彷徨與頹廢;也不是第一次讓他心痛如絞;可是,見著她在眼前示弱時,趙子欣搖著頭,目光中閃著的光芒有恨,有愛,更有難以忽視的霸道:“慕容晴,我到底哪點比不上沈天瑜?我一心一意的待你,我心中全是你;而沈天瑜呢?他心中有著一個詹採月!你在他心中能有多少的份量?你何必如此作賤自己,任由他欺凌?”
“你又何若作賤自己?你明知我心中只有他!我心中根本就沒有你!”這是她第一次如此咆哮著吼他,她受夠了!受夠了這些算計,受夠了這些陰謀。
沈天瑜明明答應過她,不求轟轟烈烈的愛,只求平平淡淡的過活;她要的不多,只想舉案齊眉,只想平靜的過。
她的願望是這麼的小,可為何老天也不願意滿足於她?
“慕容晴!”雙手緊緊的握著她的雙肩,趙子欣亦是一聲咆哮:“我說過,這一生只會娶你!不管你承不承認,你與我都是拜過天地的!這一生,你是慕容晴,你也是蘇如夢;你否認不了這個事實!”
“你放開我!放開我!”掙扎著想要甩開,心中恨著所有人。
大哥為何要將他留在府上?師父為何要救他?何不讓他直接死了得了!
“趙子欣,你就是一個混蛋!你該死!”
“是!我該死!可是我就是死,我也是你的夫!你這輩子都註定是我趙子欣的妻;你永遠記住,你是趙氏如夢!”
既然都已經說開了,他也就不再躲躲閃閃;與其在背後痛苦的看著她,不如走到她眼前,大大方方的出手來奪。
既然沈天瑜不珍惜她,就怪不得他不守承諾!
握在她肩頭的手,改為握著她掙扎的雙手,輕巧的將她雙手交叉縛於身後,一低頭,便是狠狠的吻了下去。
這個吻,他想的太久;她的柔軟,他實在是太過懷念。
沒料到趙子欣會有此動作,慕容晴驚的瞪大了眼,回過神時,狠狠的咬向他的唇。
牙齒咬破唇,一股血腥入口,眼中是深深的恨意。
趙子欣目光一閃,雖是被她咬的痛極,卻是沒有退縮,反而越加兇狠的吻著,就似要與她同歸於盡一般。
豔紅的血,順著嘴角滑落;從下巴滴下,落在二人身上;白色的衣袍之上,點著朵朵梅花,慕容晴只覺得氣息越來越少,眉心越來越疼。
直覺告訴她,趙子欣瘋了!
就在趙子欣情緒失控之前,慕容修捧著魔琴走了進來;見著那糾纏的二人時,目光一寒;抬手一揮,沉迷的趙子欣瞬間帶著慕容晴一閃。
慕容修欺身而上,將魔琴狠狠的朝趙子欣砍去。趙子欣一驚,忙將慕容晴推開,險險避開來勢洶洶的攻擊。
“趙子欣,你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冷冷一哼,順手將魔琴丟到地上。
趙子欣抬手將嘴角的血一抹,目光中盡是挑釁:“慕容晴嫁給我,勝過嫁給沈天瑜!我能給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而沈天瑜呢?他空有其談,根本難以實現!”
一句話,堵了慕容修的嘴;重重一哼,緊握著拳頭卻是沒再出手。
趙子欣自然知道慕容修在顧忌著什麼,所以才這般膽大妄為;邪氣一笑,彈了彈因為與慕容晴糾纏之時發皺的衣袍:“我說過,我與沈天瑜,只能活一人。”說罷,抬步朝慕容晴走去。
慕容晴見趙子欣走來,惱的面色發青;在他走近時,抬手便是一巴掌打去。
‘啪’的一聲脆響,趙子欣卻是依舊邪氣的笑著:“慕容晴,你打我,代表著你在乎我!”
一句話,慕容晴眉心便是疼的厲害,腳下一軟,毫無徵兆的跌坐下去;魔琴被慕容修隨意的丟在一旁,而此時慕容晴便是跌坐在魔琴邊上。
趙子欣正準備將她扶起,卻聽到魔琴發生一聲翁鳴。
原來慕容晴跌坐在地上之時,手便是隨意的搭在了琴絃之上,隨著她手指一收,便將琴彈響。
這一切,原本極是正常;可趙子欣和慕容修卻在聽到這聲響時,目光均是一緊;兩雙眼緊緊的盯著那還搭在琴絃上的手。
慕容晴一手搭在琴上,一手揉著眉心;閉著的眼,沒見到兩個男人眼中之中所傳達的情緒。
“晴兒!”慕容修當先反應過來,一把將慕容晴抱在懷裡。
淡淡的藥香傳入鼻息,慕容晴只覺得腦子有些發暈;但那眉心的痛意卻是在慢慢的減少。
“哥,我難受…”這是這麼多天來,她第一次在慕容修跟前示弱;一直以來她都在故作堅強,因為她不想大哥和沈天瑜之間有任何的矛盾。
可是這時,她只覺得異常的疲憊;那些陰謀,那些算計,讓她頭疼欲裂。
眉心的痛意漸漸減輕,慕容晴卻覺得身子異常的疲憊;慕容修二話不說,將她抱到裡間的軟塌上:“你好好休息休息。”
“哥,趙子欣害我。”她再也受不了趙子欣的設計;而這一次的設計,足以讓沈天瑜對她徹底的失望。
“好,你好好休息,大哥替你教訓他!”柔聲勸著,慕容修將她嘴角還帶著的血跡慢慢的抹去。
這個他捧在手心疼的人,往後他該怎麼辦?
收手之時,迅速點了她的睡穴;見她眉頭仍然裹著時,輕柔的將它撫平:“晴兒,為何是你?為何偏偏是你?”
喃喃自語,聽到趙子欣的咳嗽之時,猛的起身朝外走去。
趙子欣手撫著胸前,咳的十分厲害;見慕容修出來時,面上的笑邪氣中帶著冷意:“慕容修,你還真是下的了手!”
“若再敢對晴兒無禮,定不再饒你!”重重一哼,看著已然被放到桌上的魔琴。
抬手,撥弄著琴絃,卻是沒有發出一聲聲響。
趙子欣挑眉一笑:“慕容修,別那麼小氣,等她和沈天瑜和離了,我可就是她的夫了;到時我還稱你一聲大哥,你就不能對我好點面色?”
“晴兒不會嫁你!”冷冷一哼,慕容修收手,雙手環胸,靠著坐椅。
趙子欣目光一挑,帶著揶揄,也帶著寒意:“不嫁我?不嫁我嫁誰?難道嫁你?”
一句話,四周空氣似瞬間凝固,二人眼神廝殺中,桌面微微顫抖。
“噗…”
隨著趙子欣面色越來越白,一口血噴了出來;雙手撐著桌面,平復著翻騰的血氣:“咳咳…慕容修,她可是你妹妹!”
“相同的話,不要讓我聽第二遍!”緩緩起身,雙眼微眯盯著虛弱的趙子欣。:“ 我沒你想的那麼齷齪,我只是想要將她保護在我的羽翼之下,不讓任何人傷她半分!”
聞此,趙子欣明顯的松了口氣,哈哈一笑,虛弱的坐到一旁:“你嚇死我了!你要真的那麼齷齪,我就是死也要拉著你同歸於盡!”
說罷,轉眼看向慕容修,眼中盡是狡詐:“不如這樣吧;你把慕容晴嫁給我,我把趙子蓮嫁給你;我們誰也不虧啊!”
這主意在趙子欣看來,那可是划算的很!孃親嫁一個女兒出去,他又找一個女兒回去;這還是親的不能再親的人了,這可真是極好的主意!
趙子欣自認為這主意極好,對面的慕容修卻是不置可否;再一次抬手撥弄著琴絃,眉頭緊緊的裹著:“為何是晴兒?為何晴兒能彈響這魔琴?”
這句話,令趙子欣收起了面上的笑意;將魔琴朝身旁拉近,修長的指在琴絃上撥動:“幾月前,我都能用的琴,卻在此時只有她有彈…”
默了半響,趙子欣猛的抬眼。
“魔琴母弦!”
異口同聲的話從二人口中說出,均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和憤怒。
“沈天瑜一早便知!”趙子欣恨恨的起身,卻因動作太大而扯到了傷口,痛的一個抽氣,卻是顧不得那般多,提步就朝內間走去。
慕容修抱著琴隨即跟上。
看著慕容晴手腕上的那串紅繩時,趙子欣猶豫著拿出匕首就要去割。慕容修目光一閃,急忙提醒:“你小心著些,別傷著晴兒!”
“還用你提醒?”不耐煩的回了一句,趙子欣語氣不善:“我的女人我不珍惜著,還要你來提醒不成?”
慕容修氣結,戴著面具的臉微微有些發僵,卻是看不出表情。
等了許久,趙子欣無奈的回頭:“慕容修,我的女人這次是真的完了!”
一句話,換來二人同時沉默;過了許久,慕容修這才開口:“將那日之事細細說來,總覺得漏掉了什麼。”
趙子欣乾脆坐到塌上,拉著慕容晴的手,仔細的回憶著那日的情形;好不容易事無俱細的說完了,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趙子欣這會是既惱又喜;惱的是沈天瑜那混蛋擺了他一道;喜的是這會兒手中握著的柔軟讓他舒心。
為了不讓慕容修發現他的小動作,趙子欣隨意的扯了扯了扯袖口,蓋住那相握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