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對寧貴人母子心生間隙,表面功夫卻是做的極好的;這不,慕容雨進宮來請安,皇帝可是什麼也沒說,反正後宮是皇后在操持著,寧貴人也會處理一些小事情;如今皇帝不管,慕容雨來找茬,可就是順理成章的了!
只是,皇帝放任寧貴人找慕容晴茬兒,這可不是皇帝什麼都不知道,他這可是要藉著慕容晴的手,一步步的逼死寧貴人!
既然皇帝都如此按耐不住了,慕容晴又如何能不加快動作?
於是,在成功的激怒了慕容雨之後,慕容晴手中那朵冰凌花在不知不覺間被捏成了一手的汁水兒,就在那汁水兒在掌心成了一道黃汁兒之時,慕容雨就那麼抬手揮了過來。
沒有本事的人,卻總是想著要收拾人,這可真不是什麼好的習慣!一個不小心,可是會吃虧的哦!
如此說,並非沒有依據,因為就在慕容雨抬手揮來之時,慕容晴輕巧的抬手一彈,對面那張嘴開罵的人,幾乎連一點感覺都沒有,那滴豔黃微甜的汁液就這麼順著喉嚨入了腸胃。
既然對勤悠陽也來的,慕容晴不招待招待勤悠陽,豈不是沒了禮數?一副驚慌的模樣朝邊上一挪,險險避開了慕容雨那一巴掌,卻是‘一小心’踩到了勤悠陽那大紅鴛鴦鞋;這一腳踩的那可叫一個疼,畢竟慕容晴是用了幾分內力的;於是乎,勤悠陽惱怒了,張口便罵了出來:“蘇如夢,你三番兩次的挑釁生事兒,可真是欺人太甚!”
這話一罵出來,慕容晴該做的也做完了,隨手一甩,手套之上的汁水兒便沒了蹤跡;那白淨不染一絲塵埃的雙手在面前扇了扇,面上盡是嫌棄:“真是晦氣!看來跟晦氣的人在一起,始終會讓人不舒服!”
說罷,轉眼看向還不罷休的慕容雨,退開兩步,朝桂枝招了招手:“太子之前是如何交待的?”
慕容晴那一手動作著實過快,桂枝還沒看清是怎麼一回事,這戲就不配合的止住,被慕容晴點名詢問,桂枝急忙上前回道:“方才出來之前,太子曾說了,誰若是敢尋側妃不痛快,叫奴婢們一律打回去!”
“嗯,看來你還是記得的!”淡淡的點了點頭,慕容晴聲音陡然變厲:“那你們這站著做什麼?還當你們將太子的話做了耳旁風了!”
這一聲呵斥,一眾宮女立馬垂首直呼不敢,慕容晴淡淡的掃了一圈,抬步回了亭子。
皇帝想要看戲,她又不是猴子,還真當她是成天耍戲給人看的?李世琛的話雖說做不得數,可好歹也是一國太子,收拾兩個來找茬的人,還是有那個威信的!
慕容晴的態度很明顯,今日她就是不想忍著了,既然你們來找麻煩,那麼就別怪我不客氣!
桂枝估摸著側妃這是在偏殿呆久了,想要尋些開心事兒,皇帝也交待了,需得儘量配合,既然如此,桂枝揚聲便說道:“慕容小姐守孝期間進宮衝撞了太子側妃,可真是好大的膽子!別說您如今還不是四皇妃,便是您今日成了四皇妃,也得尊稱側妃一聲‘皇嫂’!今日側妃出門前,太子便發了話,誰若是尋側妃不痛快,奴婢們得一律的打回去!如今,只有得罪了!”
桂枝這通話,聽的慕容晴心中一樂;這桂枝倒是個伶俐的,這話哪裡是說給慕容雨聽的?分明就是說給勤悠陽聽的!桂枝要動手教訓慕容雨,多少還佔個理字,畢竟側妃的身份高過慕容雨;可是,來找麻煩的正妃卻是打不得的,桂枝這話也是在提醒著勤悠陽:太子正妃,奴婢們這是要教訓不懂事的慕容雨,您好歹看清形勢,可不要一時衝動參合進來;到時太子那邊誰都不好交待!
頭面兒上的話說完,桂枝就招呼著一眾宮女上前收拾著慕容雨;要說慕容雨也是作的,寧貴人潛她來做探路石,試探慕容晴的深淺,這女人倒還真是不長腦子,好歹你身旁的宮女也多帶兩個唄,至少能多一些人幫著些,還能派一人去通風報信。
這不,慕容雨就只帶了一個宮女在身旁,那宮女還是寧貴人的近身之人,此時見慕容雨被幾個宮女給拉著左右開弓時,想要去報信,卻被人左右給夾住,離開不得!
啪啪的聲響聽的人揪心,慕容雨那哭喊咒罵更是不得了;勤悠陽與慕容雨本就沒有交集,今日一併前來,也不過是相互打著主意罷了;如今見慕容雨被打,她也沒有半分的同情,只是冷冷的抬步朝亭子走去。
“蘇如夢,別仗著太子如今寵著你,你便是無法無天的目中無人!見著本太子妃,你連最起碼的行禮都不曾,你的禮數都未曾學嗎?”
放下杯子,慕容晴看向徑直坐在對面,語氣張揚的女人;若說勤悠陽,慕容晴還真不明白勤家是如何將她養大的?若真是準備用來做太子妃的人選,何以養的這般頭腦簡單?外頭說的知書達禮、溫婉賢惠,慕容晴在她身上還真是沒見著過!還是說,因為慕容晴的橫插一腳打亂了勤悠陽的計劃,所以每次見著她就是會這般的衝動?
不過,不管是怎樣,這勤悠陽都只是一個棋子罷了,慕容晴不會讓勤悠陽死的那麼快,因為勤悠陽,可是挑起勤家和皇帝最終對決的關鍵所在!
只是,說的不快,也不過是幾天時間而已,目前正在準備著收網,勤悠陽,哦不,勤家作威作福的好日子也算是到頭了!
捧著手爐,愜意的靠著軟墊,慕容晴語氣就比勤悠陽要輕鬆許多:“真是不好意思了,太子許諾我無需給太子妃行禮,太子還言明,在他心中,我地位勝過太子妃,如此一來,我這禮數到底也是周到的!”
打擊人,誰不會?關鍵是,打擊人,要打擊到別人的心坎上才行!輕聲一笑,眼眸輕斂:“非但太子如此說了,就連那二皇子也不止一次與太子閒聊,說我這側妃倒是比正妃更懂得分寸呢!”
皇后一心要輔佐二皇子上位,勤悠陽更是等著太子與二皇子的身份對換,如此一來,待二皇子坐上皇位,她也就是皇后了!
所以,李世琛對慕容晴如何,勤悠陽全然沒放在心上;只要二皇子能與她在一條陣線便是好的!
可是,那日二皇子對慕容晴的那抹溫柔,再加上慕容晴此時的炫耀,無一不讓勤悠陽惱怒;似乎忘記了自己的手還未痊癒,抬起來就抽過去。
隔著一張桌子,再加上手傷未愈,勤悠陽自然奈何不得慕容晴;可是這戲總得做足啊,不然暗中看戲的人可就失望了不是?
抬手迅速的給了勤悠陽一巴掌,腦袋稍稍一偏,打人的慕容晴卻做出被打的模樣;一手悟著臉,一手指著勤悠陽:“太子妃好生霸道,仗著勤家權勢大便對我這般羞辱?我可是皇上欽點的側妃,就算孃家只是小小的翰林院侍讀,卻是對皇上忠心不二;太子妃仗著勤家權力滔天,便不將皇上給放在眼裡,勤家就是籌備好了,真的準備造反了不成?”
嗯!不錯!今日這戲,這段話才是重點!
造反!這頂帽子可真夠大的,夠勤家人喝一壺了!這話不消片刻就會傳的沸沸揚揚,勤家要造反這事兒必然會引起多方異動,不管你是不是真的,一旦全京城的人都在議論著勤家要造反時,就算勤家沒這個心,也會被逼造反!
不造反?那行啊,為表忠心,你們一家子就解甲歸田吧,從此以後勤家人再不得入朝為官,賜你一片土地,好生做你的貴族便好!
可是,勤家豈會這般妥協?既然你都說我反了,我不反,豈不是對不起眾人所說?再者說了,勤家本就有這個心思,只不過還沒到時候罷了;此時被慕容晴給戳穿 了這層窗戶紙,勤家也就沒必要跟皇帝在這兒打太極,裝忠臣了!
慕容晴今日這戲碼,也就加速了勤家和皇后的計劃,如此一來,先太子豈不會伺機而動?
皇帝要讓慕容晴開路,她來開路又有何防?只希望皇帝能應付得了勤家和先太子的兩方攻擊!
正事做完,慕容晴本想藉著機會好生收拾收拾勤悠陽,不為別的,就為勤悠了幾次三番來找她的茬兒;如今她慕容晴不是什麼善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若來挑釁,不好意思,我沒理由再容忍任何人的無禮!
本想收拾勤悠陽,可顧惜著肚子裡的孩子,慕容晴只得悟著臉,一副受氣的模樣跑了出去;一邊跑著,心裡還在一邊默唸著:孩子,你可爭氣些,也就這幾日的事了,等這幾日過了,孃親再也不做這些危險的事情了!
勤家要造反,這事兒在宮中瞬間傳開了來;不僅如此,不到半日的時間,這事兒就傳到了宮外,一時間人心惶惶,都在議論著,倘若勤家真的造反了,京城或就不太平了!
勤家掌握著數十萬的兵權,一旦造反,那可就是兵戎相見,血流成河的;到時這京城可真是不太平;萬一攻城,萬一逼宮,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宮外人心惶惶,昭陽殿內,皇后氣的一巴掌就給勤悠陽扇了過去:“沒用的東西!讓你去試探試探那邊的底,你倒好,沒把別人試探出來,如今勤家造反倒是鬧的滿城風雨!你之前的機靈勁兒都哪兒去了?”
勤悠陽先是被慕容晴扇了一巴掌,只是那巴掌力道拿捏的好,臉上沒留下把柄,可裡頭卻是疼的很的!特別是從那御花園過來之時,她總覺得噁心想吐,頭也發著暈,此時再被皇后這麼一抽,一時間頭就更發懵了,心裡頭也就越加的急躁。
悟著臉,一臉的委屈,勤悠陽也就把心裡頭的怨氣給說了出來:“姑姑說過陽兒是將來的皇后,可如今二表哥何以那般對蘇如夢?”
這句話,問的皇后一愣:“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二表哥一向不近人情,對陽兒都不曾那般的溫柔過;好歹大表哥對陽兒還能偶爾笑笑,可二表哥一向冷冰冰的;這些日子陽兒也注意了些,二表哥對蘇如夢可不是一般的好!見著面主動打著招呼,臉上居然還能笑,那溫柔的模樣陽兒不得不懷疑,不得不懷疑二表哥是否有了別的心思?”
這些日子,勤悠陽以手傷需要太醫照看為由住在東宮,自然是暗中派人盯著慕容晴的一舉一動;可令勤悠陽沒有想到的是,沒抓著慕容晴的任何把柄,反倒是時常見著二皇子與慕容晴在兩殿相接的那片園子裡談笑風聲,雖說時間只一那麼一小會兒;有時只是見著打個招呼,可二皇子都是對慕容晴笑著打招呼的,那模樣,別提多溫柔了,勤悠陽如何能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