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欣!你不心疼娘子了!”趙子欣不言不語,沈天瑜卻是衝著趙子欣猛的一呵。:“你為什麼不找娘子?你為什麼不心疼娘子了?”
沈天瑜吵吵嚷嚷,清羽卻是眼皮一跳,立馬退開數步,眼觀鼻,鼻觀心!
這沈家二少爺,傻也傻的夠可以的!你自家的娘子,憑什麼要我家主子來心疼?再者說了,要是我家主子真個心疼你家娘子了,你可就真的完了!
暗自搖頭,為了證明自己什麼也沒聽到,什麼也不清楚,清羽直接將自己當了隱形人。
清羽明哲保身,趙子欣卻是收回了視線,看向沈天瑜;這一眼看去,竟是說不出的寒意。
沈天瑜被趙子欣這麼一看,沒由來的心中一跳;莫名的就退了幾步,語氣不順的說道:“你,你這麼看我做什麼?你不心疼娘子!我自己去找!哼!”
重重一哼,沈天瑜也不按原路去找了,抬步就往反方向跑著。
看著沈天瑜那匆忙的背影,趙子欣微眯著眼,問著清羽:“你說說看,那慕容晴到底是什麼來頭?居然能讓沈天瑜這麼在乎!能讓一個傻子這麼在乎,可真是讓人費解啊!呵!莫不是傻子愛傻子?”
呃,主子,其實你想說,那慕容晴很有意思的吧?清羽不解趙子欣為何非得把意思扭曲了說出來;想了想,不確定的說道:“主子要不要去看看?說不定多觀察觀察,也就明白沈家少夫人是什麼來頭了!”
“嗯!不錯!確實得多觀察觀察才行!五年之約已然過了三載,眼見就要自由了,可不要在這最後的時間裡出什麼岔子才好!”說罷,趙子欣當先抬步追著沈天瑜而去。
趙子欣一走,清羽這才抬眼,目光中盡是惆悵;主子啊,你莫不是對那慕容晴好奇了?
話說,與慕容晴相反方向的沈天瑜正朝著慕容晴所在的方向尋來時,慕容晴本人卻是直接坐在了地上,心無旁騖的看著醫聖的冊子。
這記載著解了幽冥果的冊子,是還在試驗中;從這冊子的記錄上來看,醫聖是以動物來做示範的;畢竟也沒有人願意拿自己來做試驗,萬一要是真的變傻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只是,慕容晴不明白;若是以動物來做實驗,醫聖又是如何分辨那些動物是正常的?還是痴傻的?
難道說平日裡是吃肉的狼,你給它吃青草它也會傻傻的來吃?
“呵,越想越沒譜了!”意識到自己想的太過可笑,不由得輕聲一笑;繼續看著冊子。
從這冊子上的記錄來看,沈天瑜這種情況類似於病入膏肓;想要治癒,並非易事!可是,醫聖卻在旁邊註上了‘半載’這麼一個批註;難道說,只要方法對了,半載時光就能讓沈天瑜變的正常?
三年痴呆,半載正常,這也未免太過急功近利了!若是一個沒弄好,把命給弄沒了,可就得不償失!
搖了搖頭,將手上的冊子放下,去看那本已經成功的冊子。
當下之急,她想將那‘抉擇’給弄清楚!只是不知道醫聖這冊子裡會不會有‘抉擇’的記錄?心裡頭也沒抱太多的希望。
只是,讓慕容晴沒想到的是,關於‘抉擇’的記錄,居然在這冊子的第三頁!這倒是讓慕容晴有點不敢相信!
更讓慕容晴詫異的是,關於‘抉擇’的記錄,寥寥數語,卻在隻字片語間講到了厲害之處。
一想到二位麼麼被玉兒給改了記憶,慕容晴心中便說不出是愧疚還是難過?
二位麼麼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宅子裡的掩藏事兒,也是見的極多!卻沒想到,最後居然栽在了玉兒這個丫頭的手裡!
這該說是她們對玉兒太過輕信?還是說玉兒太善於偽裝?|
不由得嘆了口氣,將冊子上記載的整個看下來;看完之後,慕容晴也大致瞭解了‘抉擇’的厲害之處!
服下了‘抉擇’,會讓人失憶;配合‘迷魂大法’,就會更改人的記憶 !
可是,一個人,一生之中,卻是只能服用一次‘抉擇’,而那‘迷魂大法’的更改記憶的功效也只有一次!
比如說,方麼麼她們被玉兒喂了‘抉擇’,又被玉兒用‘迷魂大法’改了記憶 ;那麼這一生,方麼麼二人再不會被此毒所荼毒!也就是說,待得二位麼麼服用解藥恢復之後,哪怕以後再中‘決擇’,也不再有效!
看到這裡,慕容晴不免松了口氣!看來,世間萬物,也有其利弊相剋!這‘抉擇’配上‘迷魂大法’那般的霸道,若是能無限制的使用,怕是世間早被那些人給控制了!
從這冊子上的記錄來看,‘決擇’的解藥是一種暗紫色的藥丸;服下解藥半個時辰之內,便能恢復記憶!此藥丸暗紫色,無味;其表光滑如玉,更似玉石!由此可見,此解藥所配不易!
之前與趙子欣說了,想要合作,就得拿出誠意來!趙子欣也答應將‘決擇’的解藥尋來!這一來一回的,怕是沒幾個月不行的!可是她的時間不多!寧姨娘已經派人給大哥送了信;若是大哥當下返京,算下來也是在兩個月之後到涼州;而她去涼州也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也就是說,她必然在一個月之內到達涼州外等著大哥!決然不能讓大哥進入涼州!否則以寧姨娘的歹毒之心,必會在路上設下重重殺機,等著大哥自投羅網!
想著救大哥,慕容晴便是不免焦慮;時間只得一個月,二位麼麼如今又不能用;她又才嫁入沈府,沒有理由出遠門!
如今,可如何是好?
心中憂慮,不免裹了眉頭;將兩本冊子收進袖中,忍不住的抬手捏著眉頭:“怎麼辦?時間不多了…”
幽幽的聲音,說不出的惆悵;如果可以,她真想不管不顧的前往邊塞!
“少夫人可真是好興致!二少爺尋少夫人都快瘋了,少夫人居然大樹底下乘著涼,事不關已不憂心!”
倜儻的聲音傳來,揉著眉心的手一頓,抬頭,對上趙子欣那雙揶揄的眸子。
‘這個趙子欣,可真夠討厭的!’這是見著趙子欣之時,慕容晴心裡出現的第一個想法!
“娘子!你在哪裡啊?”
慕容晴心中煩躁著,卻聽得沈天瑜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眉頭一挑,看來,那傻子總算發現她不見了!
見慕容晴不說話,趙子欣倒是十分瀟灑的坐到慕容晴對面;已是接近午時,日頭也漸漸的烈了起來;饒是在這林間,有著大樹庇廕,也開始覺得酷熱。
趙子欣視線從慕容晴那不冷不熱的面上,轉到她那身上;只見那外袍已然被裡衣給浸得溼透;再轉眼時,只見那被右腳的鞋子已然脫下,那裸露在外的腳踝,腫得不像樣。
感覺到趙子欣的視線,慕容晴腳一縮,便將那白得晃目的小足給縮回了裙中;卻是因為動作太過快,而牽動腳踝的痛,忍不住又是一個皺眉。
“怎麼回事?怎麼衣裳全溼了?腳怎麼又腫了?”慕容晴的躲藏,令趙子欣莫名的不爽;一連三個問題,顯得咄咄逼人。
趙子欣本就是個冷淡之人,再加上這麼質問的語氣,更是讓慕容晴覺得他太難相處;心中不喜,卻因為始終是合作之人,也沒有表現的太過反感;只是語氣淡淡的說道:“不小心掉進河裡了,上岸的時候又扭了腳。所以就這樣了!”
慕容晴不想讓趙子欣知道醫聖的事情,畢竟那人是不是醫聖還是兩說;再加上趙子欣太過狂妄,一副什麼事都在他掌握之中的囂張勁兒,讓慕容晴下意識的將先前發生的事給隱藏了。
慕容晴這平靜的面容,淡然的語氣,倒是極有一副大家閨秀的氣度!只是,這個時候的大家閨秀不是應該哭哭啼啼的訴著苦嗎?怎麼她倒一副沒事兒人的模樣?
這個慕容晴,倒真是有意思的很吶!
心中想著,趙子欣忽然就笑了,只是那個笑來的快,去的也快;慕容晴甚至還沒發現之時,他就恢復了冰寒的模樣;從懷中掏出那瓶藥:“先抹藥,不然你這腳就得廢了!”
因為用過這藥,知道這藥的藥效是立竿見影;慕容晴也不推辭,接過藥,轉了身子,背對著趙子欣,便慢慢的抹著藥。
細細的抹著藥,卻是疼的額頭的汗大滴大滴的落下;如果可以,她真不想抹藥!實在是太痛了!
慕容晴雖是背對著趙子欣,可她那僵硬的姿勢表明,她痛的實在是狠了!只是,這麼痛了,就不能表現的軟弱一些?興許她要是呼一聲痛,他就用內力給她按按,雖說不能立馬痊癒,至少消腫化瘀不在話下!
心中想著,再一次無聲而笑,趙子欣發現,這個慕容晴,可真不像是一般的大家閨秀!
慕容晴德才兼備,卻又沒有一般閨秀的懦弱;也沒有一般宅女的歹毒;從她對付沈天瑜的伎倆來看,是個有勇有謀的人!從她對付出賣她的玉兒來看,是個心思縝密之人;從她對兩位麼麼的態度來看,是個重情重義之人!
宅中人,特別是宅子中的女子,一旦發現自己的人不能為已所用之時;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利益!哪裡顧得了什麼主僕情深,必然是先下手為強,將一切的危險扼殺於搖籃中!
可是慕容晴卻沒有下手,而是將這禍根留著;讓他去尋那解藥!雖說這顯得太過婦人之仁。卻又顯得傻的可愛!
“娘子!你真的在這裡!咦…趙子欣怎麼比我先找到?”慕容晴剛把鞋子穿上,站了起來,沈天瑜那歡喜的聲音帶著他的人飛奔而來;眼見沈天瑜就要撲來,慕容晴急忙抬手:“別!我腳又傷著了!可不能再摔了!”
“啊?怎麼又傷著了?”一聽慕容晴的腳又傷著了,沈天瑜頓時緊張兮兮的問著;一雙明亮的眸子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翻之後,立時下了結論:“娘子揹著我玩兒水!結果把腳給扭傷了!哼!活該!”
我…我真想給你一巴掌!你才活該!
雖然極想給沈天瑜一巴掌,最後理智還是讓她把這行為在腦中過了一遍就打住了;深深一個呼吸,這才淡淡的說道:“蹲下!”
“蹲下?做什麼?”
“背我!我走不動了!”
“啊?”
沈天瑜啊了一聲,慕容晴一挑眉:“子婆酥啊…”
“哎,好好!我背娘子!娘子受傷了!我得心疼娘子!”一聽到子婆酥,沈天瑜什麼磨嘰也沒有了,立馬背對著慕容晴蹲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