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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下人們將玉兒放到柴房之後,便腳底抹油,立馬開溜。

慕容晴看著趴在那乾草上動彈不得的玉兒時,一臉的擔憂:“好玉兒,苦了你了!今日之事,所有證據都指向了你,便是我有心為你開脫,卻也敵不過老夫人的一意孤行…”

慕容晴的話,令玉兒聽後更是淚水洶湧!幾度想開口說話,卻因為實在虛脫,說不出一個字來。

“你且先歇息,我已經派喜兒去藥房取藥了!待得上了藥,便好受了!”絹帕擋了眼角,將眼中的冷漠遮去;那擔憂的語氣,卻是聽上去真誠萬分。

雖說已然派下人去娶藥了,可慕容晴相信,以碧兒的本事,一定能讓府醫拒絕配藥!

今日玉兒來害她,只是將玉兒給打一頓,讓玉兒的雙手廢了。可不能解氣!

既然都說了要利用玉兒來接近沈二孃了,眼下的機會不是很好麼?只要碧兒去醫房取藥被拒,她就會義憤填膺的親自去取藥!到時在路上‘偶遇’沈二孃,豈不是很有意思麼?

說不定,沈二孃一個好心,還會送她藥呢!只是啊,那藥到底是救命的良藥?還是害人的毒藥?這一點,便是憑著她慕容晴來說了!

說話間,便見著派去取藥的喜兒匆匆忙忙的走了進來;果不其然,喜兒空手而回,同時一臉的氣憤:“少夫人,奴婢沒用!沒取到藥!那狗眼看人低的府醫說了,府上的藥都是給主子們用的!做下人的便是一星半點也用不得!更何況是那生肌的良藥!”

喜兒一半是憤怒,一半是忐忑的看向慕容晴,生怕慕容晴會因為沒取到藥而遷怒於她。

喜兒取不到藥,這也是意料之中的結果;之所以派喜兒去,而沒派碧兒去,那是因為碧兒一向與玉兒不怎麼對盤!若是此時碧兒這般義憤的抱怨,必然會引得玉兒懷疑!

若是派方麼麼去,以方麼麼那嚴厲穩重的性子,回來之後必然只是沉著臉,安安靜靜來請罪!

相反的,喜兒是沈天瑜的丫鬟;今日慕容晴因為玉兒之事而發了好大一通的火,喜兒為了討好慕容晴,自然也得罵著府醫狗眼看人低!

至於錦麼麼,自打慕容晴發現錦麼麼的異常之時,心底便盤算著需得試探一番;故此不能將錦麼麼放出這個院子一步!

既然錦麼麼那般心疼著玉兒,慕容晴自然讓錦麼麼一路的照料著!她必須弄清楚,如今的錦麼麼,是否還是那個將她視為已出的錦麼麼!

喜兒這話落,慕容晴以為錦麼麼會第一個咬牙切齒的罵著府醫沒良心;卻沒想到,錦麼麼只是朦朧著眼擰著綢帕,給玉兒試著傷。

錦麼麼的反應,讓慕容晴心中詫異;錦麼麼就不擔心玉兒的傷嗎?聽碧兒說沒有藥,錦麼麼居然全然不擔心的模樣!難道說,她們自己有藥?

這般想著,慕容晴不免想到,玉兒能對兩位麼麼下‘決擇’,又懂得‘迷魂大法’,想來對醫術也是頗有見地!

呵!看來,她們這是有恃無恐!所以沈府給不給藥都不會讓她們擔心!

玉兒看上去虛弱無比,在聽到喜兒說取不來藥時,只是抬著淚眼,無比可憐的看向慕容晴。

錦麼麼接過兩個丫頭打來的水,此時人多,也不便給玉兒脫衣裳擦身上的傷;便是擰了綢巾擦著玉兒那哭花的臉。

看二人這模樣,慕容晴心中斷定!這二人,可真是心中有數,有恃無恐!

既然如此,那就給她們製造些亂子如何?慕容晴倒想看看,被一群人給守著,她們還如何能變出藥來療傷!

心中冷笑,面上卻是惆悵萬分的說道:“玉兒別擔心,我親自去取藥來!我倒要看看,是不是連我也不給了!”

說罷,轉身便出柴房。

走到門口,見著翠兒立於門前時,眸光一閃,朝翠兒一聲呵斥:“老夫人既然都說了免了那三日不得吃喝的處置,你還來這裡監視什麼?既然你喜歡監視,便大家都來瞧著好了!”

說罷,沉聲與碧兒說道:“將院中所有的丫頭麼麼們都叫來!大家一起守在這裡!一隻蒼蠅也不許飛進柴房去!”

碧兒聽到慕容晴這話,先是一緩神,轉眼便是雙眼精光一閃;應了聲是。便腳步如風的去召來院中所有下人。

碧兒去召集下人的檔子,慕容晴便轉身折回了柴房,走到玉兒跟前極其小聲的說道:“你且放心,那翠兒守在這門口,定是想乘我不備之時對你不利!我可不會讓她這般下黑手!我將院中所有下人都調來!一隻蒼蠅也飛不進來!你便一直由錦麼麼照顧著!我讓方麼麼於門外監視著翠兒,看她能玩出個什麼花樣來!”

慕容晴的考慮,可謂是處處為玉兒著想;可玉兒聽到這話卻是身體一僵;先前聽說府上不給藥時,玉兒還能軟塌塌的趴著一動不動;如今聽說一隻蒼蠅也飛不進來時,玉兒那原本就沒有血色的面上,頓時變的更為難看。

“大小姐,不必了,奴婢…”

“別說了!我懂!你且安心養著傷!等這兩日過了,我便去求老夫人將你轉回臥房去養著!”打斷了玉兒的話,慕容晴這話可謂是致情致理。

“大小姐,這…”

“大小姐,下人們都召來了!”

錦麼麼正要說話,外頭碧兒的聲音卻在此時傳來;慕容晴也不多言,一再的叮囑錦麼麼仔細照顧著玉兒,晚些便送藥來之後,轉身腳步迅速的走了出去。

看著慕容晴走了出去,玉兒抬手就往乾草上一拍;卻忘了雙掌已然骨碎之事,這一拍下去,雖是在鬆軟的乾草上,卻也是痛的一個抽氣,險些痛暈了過去;頓時吡牙裂嘴,面色極是難看。

話說慕容晴走出柴房,先是冷冷的環視了一圈,直將眾人看的低頭忐忑不安時,這才冷聲說道:“從即日起,你們便先將手上的事兒緩緩,都要在這兒好生的守著!錦麼麼要什麼,你們便送來什麼!別讓一隻蒼蠅飛進去!也別讓一隻蒼蠅跑出來!若是玉兒有個三長兩短,你們知道有什麼後果!”

說罷,冷冷一哼,碧兒上前兩步,扶著慕容晴:“大小姐莫氣!依奴婢看,也不必去問那府醫要傷藥了!咱們去外面的藥鋪子裡買!”

“說的也是!免得讓老夫人說我們不識好歹!”應了一聲,主僕二人徑直朝外走去。

直到二人出了院子,眾人這才大大的松了口氣。見著翠兒一聲不吭的立於門口時,聚到翠兒跟前,你一言,我一語的說開了來。

“翠兒姐姐,你說這少夫人真是心善!那惡僕都做了欺主的事兒,居然還能這般的護著!”說這話的,是喜兒!

喜兒沒能取到藥回來,本是極為惶恐;今日少夫人發恕的模樣,她可真是害怕到了極點!雖說少夫人人長的美,可是那寒著一臉,目光如冰的模樣,讓喜兒見著心底就發寒!

翠兒聽完這話,輕嘆了口氣,卻是什麼也沒說。見翠兒不說話,立於一旁的粗使丫頭接過話茬:“可不是嘛!我們啊,就是命淺!入不了主子的眼,只能做這粗使丫頭的命!更別說讓主子這麼護著了!”

“說不定,那玉兒真是冤枉的呢?”

“也對!看那打死也不鬆口的架勢,若不是城府極深,便是真個被人給設計了!”

“依我看,真是被人給冤枉了的!你沒看剛才少夫人那面色沉的,若是眼光能殺人的話,那趙子欣將玉兒的手給廢了那會兒,就被少夫人那陰沉沉的眼光給殺了個千百回了!”

“可不是嘛!想起剛才少夫人那面黑的樣子,還真是嚇人呢!”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極為吵雜;柴房內,玉兒卻是緊咬著牙關,恨不得將趙子欣給碎屍萬斷!

柴房外,翠兒目光複雜的看著慕容晴離開的方向;先前她已然是抬了腳,準備扶著慕容晴回房來著;卻沒想到,慕容晴居然對她那步子視而不見,反而當頭一喝,將她的行為說成了是來監視玉兒!

接著就召來所有的下人,那言語間,分明就是在告訴下人們,她欲對玉兒不利,可是,翠兒卻覺得,少夫人此舉,名為保護,實為監視!

搖了搖頭,心中暗道:這是怎麼了?少夫人對玉兒如此的看重,怎麼可能會讓人來監視她?少夫人的心思,跟老夫人比起來,可真是不相上下!一樣的讓人看不透!

嘆了口氣,收回視線;聽著丫頭們越說越沒譜了,便呵斥道:“不該說的別說!好生看著門便是了!”

翠兒這一呵斥,眾人立馬閉了嘴,老實的守在門口,生怕一個留神,玉兒就一命嗚呼,那她們便是有的罪受了!

話說慕容晴與碧兒走出院外之後,碧兒終是忍不住肩膀抖動;看碧兒這模樣,想來先前是忍的極是辛苦!

“小小的教訓了一下,你便這麼忍不住的歡喜了?”口中笑著碧兒,慕容晴自個兒的聲音卻也是輕快的。

“大小姐,你剛才沒看到嗎?玉兒一聽下人們全在門中守著時,那面色青的!可真是有意思!”碧兒扶著慕容晴,小聲的回著話;卻是同時眼觀四方,耳聽八方,以防被人聽了牆角去。

“看著了!”冷冷一笑,慕容晴想起喜兒被府醫給折回來之事,不免好奇的問道:“老夫人知曉玉兒的手被趙子欣廢了,想來派芳兒來,是想免了那餘下的板子的吧?”

“是啊!芳兒與奴婢說時便說了,老夫人讓她來傳話,就說餘下的板子不用打了!也將那三日不得吃喝的處置給除了!也不用關柴房了!”二人說著話,已然走上了一座彎廊水橋。

二人是打著出府買藥的名頭而來的。自然是要出院子去!

沈府為有名的富賈,這後院彎彎繞繞的,竟是比光祿寺卿的院子要寬上許多!這初來乍到的,在這院中走著,沒個熟悉的丫頭帶著,必然會迷了路去!

眼下慕容晴是打著出府的名頭而來的,卻不是真的要出府去!只是要給那些有心人多留些時間,讓她們自己尋著機會找上來罷了!

所以,能多迷會兒路,便多迷會兒路!不然若是讓有心人錯過了,豈不是遺憾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