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車門,秦予澤長腿一邁就走下了車子,他看著正在開啟後備箱的康橋問道:“爺爺愛吃的東西帶了嗎?”
“老闆,”康橋熟練的將後備箱裡的盒子跟鮮花拿了出來,“您一個月來一次,每次都要同樣的東西,這都多久了,我還能記不住嘛。”
“拿上東西,走吧。”
秦予澤先行一步,邁進了醫院的大門。
這座醫院可以說是B市最豪華的醫院,因為這裡前半部分是醫院,後半部分直接是療養院再加公園,佔地面積極廣,而且多數都是一些名門望族的老人住在裡面。
其中,就包括了齊簡的爺爺,齊老爺子。
跟隨秦予澤輕車熟路地走過醫院通往療養院的長廊,康橋看了看自家老闆的臉色,“老闆,要不然待會兒進去,我替你把東西送到進去吧,您在外面等我一會兒?”
康橋每個月都會跟秦予澤來看一次齊老爺子,只不過每一次秦予澤都會被齊老爺子罵出來,屢試不爽,具體已經有十幾次還是幾十次,他已經數不清了。
畢竟秦予澤現在也是秦氏的董事長,而且這裡住的也都是些能叫得上名號的人物,萬一哪天被誰看到傳出去,那豈不是有損秦予澤的名聲。
再加上,康橋覺得,任誰都不希望自己好心來探望,卻屢屢遭受辱罵呀。
誰知,他一片好心為了秦予澤,卻遭到了秦予澤的冷眼,“你以為我來這裡是幹什麼的,要你送你進去,那我還來幹嘛?”
康橋嘟嘟囔囔地說:“我還以為你每次來都是找虐的,哪次你不是被齊老爺子罵個狗血淋……”
看到秦予澤那面露危險的神色,康橋連忙識相地閉上了嘴。
秦予澤在前面走了幾步,突然回頭對他說道:“爺爺有力氣罵我,就證明身體還好,那我這一趟就沒有白來。”
沒想到老闆居然會解釋給他聽,不過他心中盤算了一下,這五年來,老闆整個人的脾氣和性格也變了很多,雖然看起來比以前更加柔和了,可是只有他知道,老闆的心彷彿鎖上了。
在工作的時候,看起來溫和儒雅的老闆,一到了下班回家之後,就將自己鎖死在那個房間裡,無論誰都不允許進入他的房子。
這種轉變,康橋真的很為他擔心。
下了電梯,再轉兩個彎就到了齊老爺子的房間,今天走廊裡的人比往常多,康橋一路在前面提秦予澤開路。
到了齊老爺子的房門前,康橋才把手中的鮮花和食盒遞給秦予澤,他敲了敲門,沒過一會兒,陳姨就過來將門開啟了。
看到眼前站著的男人,陳姨皺了皺眉,這個孩子每個月都會定時定點來看望,還真的是風雨無阻,她嘆了一口氣,小聲說道:“東西留下,你回去吧。”
裡面的齊老爺子見陳姨出去開門,半天沒有聲音,就在裡面喊道:“誰啊?”
秦予澤對著陳姨微微頷首,而後朗聲道:“爺爺,予澤來看你了。”
本來是好心的陳姨,現在也只能無奈地將門開啟,看來這每月一次的訓斥又開始。
秦予澤邁步走進客廳,然後又推開了齊老爺子的房門,就見齊老爺子果然一臉怒目地看著他,“爺爺,身體好些了嗎?”
“好個屁!我看見你我身體就不好,你還來幹什麼,是想見我老頭子什麼時候死嗎!”
面對齊老爺子的怒罵,秦予澤只是微微笑了一下,然後將手中的食盒先放下,“爺爺,我給您帶了你愛吃的燒鵝,我之前問過醫生了,雖然說你不能吃油膩的東西,但是一個月吃一次到是沒什麼問題。”
隨後,他走到窗臺前面,將自己帶來的花束拆開,將玫瑰牡丹放在一起,插在窗臺的花瓶內,還有鬱金香和百合放在齊老爺子身邊的花瓶上。
“帶上你這些破爛東西,趕緊出去。”齊老爺子在床上側了個身,故意用後腦勺對著他。
秦予澤則是如同聽不見一般,拉過凳子就坐在了齊老爺子的身旁,雖然只能看著他的後背,但他的臉上還是一片柔和,“剛才進來,看您的面色紅潤了許多,聲音也比上次有中氣十足,想來天氣變化之後,身體應該是好多了吧。”
“哼!”齊老爺子依舊轉過身,“我那是被你氣的血氣上湧,你要是真的想我身體好,就乾脆永遠從我的面前消失,以免我看到你之後就高血壓,心臟病都復發!”
“昨天我剛開完今年的年度峰會,齊允白替齊氏拿下了一塊非常不錯的地皮,開標之後價格也十分公道,想必您老還不知道,我提前來給您道個喜。”
秦予澤就這樣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手中還不忘拿起刀子,給齊老爺子削了一個蘋果。
聽到齊允白的訊息,齊老爺子的身子微微動了動,“你說的是真的?那小子能在你手上搶到地皮,還真是下了一點功夫啊。”
“那塊地皮秦氏沒有出手,畢竟現在需要整合的東西太多了,並沒有這方面的意向。”
“哼,是沒有出手,還是故意讓著他啊?”齊老爺子的語氣又變得冷硬起來,“用不著你到我這兒裝好人,我們齊氏可受不起你們秦氏的大恩大惠。”
“爺爺說哪裡話,”秦予澤快速地將手中的蘋果皮削好,又仔細地剔除了中間的核心,“越是尊重對手,越不會去刻意謙讓。這次地皮的競標還有華氏這種龍頭公司在,可見齊允白的確算得上是拔得頭籌。”
“嗯。”齊老爺子安心地點了點頭,自從兩年前齊允白從美國讀書回來,還帶回來了他從華爾街那裡的一套新的投資理念,齊老爺子就強行分出了幾個公司給他打理,沒想到這個孩子如有神助一般,不過區區兩年的時間,幾乎已經可以和齊成手下的大部分公司抗衡,真可謂是英雄出少年啊。
只不過這些事情,每次齊允白來的時候,都不肯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