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怡姐姐，你跟先生兩人在公主府住的可還順心？”
陸婉坐下，捏住了一枚棋子，瞧著張芷怡落了子，她也放下一枚。
張芷怡微微一笑，反問：“我們順心不順心，難道你不知道嗎？婉兒在侯府那邊，過的可好？”
這公主府的人這些年只減不增，香芹與覃媽媽的威名也尚能夠鎮住低下的人，固暫時未出現什麼紕漏。
“原先覺得有些冷清，現下我可能要嫌太熱鬧了。”陸婉笑著搖頭，朝張芷怡眨了下眼睛，“不過這熱鬧也好，到時候請你過去玩。”
張芷怡笑著答應，後又聽陸婉把侯府裡頭的事情說了出來。
玉姨娘回府，突然冒出來的二小姐，還有海姨娘……
“小姐，香芹到了。”香菱從外進來，輕聲稟告一句。
張芷怡正好下了一子，她仔細瞧了瞧這局勢，笑道：“得虧香芹來了，不然等會我又要輸了。”
陸婉笑了一聲，說：“那也不一定。”
張芷怡起身朝陸婉道別，與隨身伺候的婢女離開了閒雲樓。
在外面候著的香芹見到張芷怡，連忙行禮，後等張芷怡走了，才領著小丫頭匆匆進了屋子裡。
“奴婢見過小姐。”香芹與小丫頭給陸婉行禮，陸婉嗯了一聲，那小丫頭便捧著賬本上前。
香菱把賬本拿在手中，遞給了陸婉。
陸婉翻了幾頁，說：“現下莊子上都在插秧，等到這時節過了，我再見莊頭。你把掌櫃的叫來，就明日吧。”
“是。”香芹記下。
“這賬本我就不細細看了，你先把這幾年鋪子上每年的收益都統計個數出來。有些鋪子到底是要還是不要了，我也能夠一目瞭然。”陸婉把賬本遞給香菱，香菱便又放在了小丫頭的托盤上。
香芹應下，說：“小姐，奴婢也發現有幾家鋪子收益下滑的嚴重，但奴婢畢竟人微言輕，所以……”
“無妨，你圈出來。做好了就送到侯府去，儘快。”陸婉不在意的點了下頭，明日就要建那些掌櫃的，總不能明早才能瞧見資料。
香芹心中一喜，忙應下。
“其他地方可有異樣？”陸婉喝了口茶，看著香芹。
香芹上前幾步，垂下頭，對這陸婉的耳畔低聲道：“自從兩府之間的門開了以後，侯府便有人會無意間路過幾次，奴婢把有問題的婆子都攆出去了。不過，這動靜若是大了，恐怕也不大好。現下公主府不需要侯府的人出入，自是沒問題，但下人裡出去了外頭，是不是變了心，到底不好查。小姐您住在侯府，這邊到底沒個主子壓著……”
“這些我都知道。你派些靠得住的，把庫房死死的守住就行。”陸婉嗯了一聲，心裡頭明白，再如何的防範，也不一定會十全十美。
香芹應下，又說：“侯府那邊接觸過公主府的人，各房都有人，不過，大爺與老夫人院子裡的人，最多。”
“嗯，也不奇怪。”陸婉笑了笑，“我爹的官位現下都還沒出來呢，你在外頭打聽打聽，可有什麼地方有風聲？”
“小姐，此事您去問問安陽公主不就知道了。”香芹也笑了。
陸婉點點頭，說：“我出了孝後，也該去拜訪姨母了。你去把我小時候外祖母賞的那些東西尋些個好的，今日就給姨母送過去。再隨便選一兩件，送到桑佟伯府去，說是給佟二小姐的弟弟的。”
“小姐，您都給桑佟伯府送了，二小姐那邊……”香芹本不欲提醒，可她瞧著香菱沒有反應，只好她來說了。
陸婉皺了下眉，惹得香芹心中一咯噔。
“你隨便挑些吧。”
陸婉說完卻是有些累了，便讓香芹下去辦事吧，她等會兒就回侯府去了。
香芹退下，瞧了眼站在門口無所事事的莫名，心知這位是仇將軍給小姐送來的侍衛。
莫名看著香芹，想了想，攔住了她，問：“這位姐姐，我現在可以進去裡頭了嗎？”
陸婉在上課或說事的時候，莫名與其妙兩人俱都不進屋子，是在外面守衛的。
“輕些，小姐有些累了。”香芹點了下頭，見莫名便要去了，“哎，等等。”
“怎麼？”
“二小姐現住在哪兒？”這公主府不進侯府的人，那侯府自然也難安插公主府的人，固香芹的消息來源，不外乎是覃媽媽派過來的人，與外面的人，但那訊息就有些慢了。
“與縣主睡了一夜，後就跟老夫人睡了，不過玉姨娘回來了，應是回大房去吧。”莫名知道什麼說什麼，並無任何隱瞞。
香芹松了口氣，只要老夫人不想親自養著陸清便好，不過……
莫名見香芹沒再說話了，便拱手道了聲謝，就進了屋子。
陸婉正在沉思著，見莫名進來了，瞧了她一眼，繼續想著……
過了許久，香芹派人送來了一盒玩意兒，那是給陸清準備的，陸婉掃了一眼，不過是些平常的玩意，只不過上頭鑲嵌了些東西，顯得值錢罷了。
“回侯府。”
陸婉一聲令下，眾人便從公主府回了侯府。
“把這盒子東西送到二小姐那裡，我先回簪花閣午睡了。”陸婉叮囑了香菱一句，回簪花閣卻是還有道門，不需從正院的門穿過的。
香菱應了，避開路請陸婉先走，後才帶了小丫頭繞過正院，從正院大門進，給陸清送東西。
陸婉回了簪花閣，便得知玉姨娘已經回府了。
“她倒是起的早，這水靜庵離咱們這可不近……”陸婉由著香茹服侍自己上床。
“可不是嘛，咱們上回從水靜庵回來，天都暗了。”覃媽媽笑了笑。
香茹也噗嗤一笑，把紗幔放了下來。
“現在這府裡可就熱鬧了。媽媽，這院子裡的人你跟香茹好生看著，可不能讓人鑽了空子。”陸婉說了一句，便閉上了眼睛。
覃媽媽與香茹對視一眼，應了聲是，慢悄聲退下了。
大房。
玉姨娘從陸承勵的房裡出來，眼睛依舊是腫的，菱花扶著她的胳膊，慢慢的往後院走去。
“妹妹見過姐姐，大爺可在房裡？”
海棠笑吟吟的看著玉姨娘，眼中帶著魅色，卻似瞧不見玉姨娘的慘樣。
“在。不過大爺在休息，海姨娘確定要去打擾大爺清夢？”
玉姨娘也不懼海棠，而是扯出了笑臉，就那麼一直看著海棠。
海棠輕叫了一聲，嘆道：“姐姐說的是，妹妹到底年紀小，不大懂事。那妹妹就先回去了，等到下午再來伺候大爺。”
可不就是年紀小，海棠雖快二十了，卻未曾生育，且在白太姨娘那兒極為舒服，仍然宛如少女。
而玉姨娘現在這個模樣……
菱花臉上帶了一絲的憤慨，卻不敢多說，只好低下頭，死死的扶住玉姨娘。
玉姨娘輕笑一聲，說：“妹妹年紀小不懂事也屬正常，姐姐現下回來了，自當能夠給妹妹做一個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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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眼神一沉，那玉姨娘便與菱花直接走了過去。
“姨娘……”海棠身邊的小丫頭見海棠被撞，叫了一聲，面露擔憂。
“叫什麼，咱們回去。”
海棠瞪了小丫頭一眼，冷笑一聲，來日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