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陸婉醒來,她覺得自己渾身都溼垮跨,皺巴巴的,身子有些涼,應該是退熱了。
下人發現陸婉醒了,給她換了乾爽的衣裳,吃了些東西,喝了藥,等大夫說可以洗澡,才又給陸婉準備熱水沐浴。
而一早,陸恆便又進了考場,進行第二場的考試。
“小姐,二小姐過來了。”綠芯輕聲道。
陸婉雖然不發熱了,但頭還是暈暈的,全身痠痛無力的坐著。
“不見。”
綠芯出去,解釋了幾句,請陸清回去。
陸清並沒因為陸婉不見自己而生氣,反倒一臉擔憂的走了。
綠芯把這些告訴給陸婉,陸婉想了想,道:“隨她吧,起不了什麼風浪的。”
比起陸清這個沒長大的,還有許多更加嚴峻的事情。
不過陸婉病了,她也就提不起什麼精神去想其他了,書也看不進去,沒多久又睡了過去。
她做了個夢,很熟悉……
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她攤在地上,被灌了毒酒,死在那兒……
她死了,佟懷玉好像依然還是不解恨,那表情,恨不得把她碎屍萬段。
可是,佟懷玉為什麼會這麼恨她呢,無緣無故的恨,多可笑……
突然,出現了一個人,把佟懷玉一腳踢開了,把她的屍體抱了起來。
那個人好像很難過,一直在哭……
是有人因為她死了,所以在哭嗎?
可是為什麼哭呢……
不知過了多久,她好像看到那些人,都死了,被那個人,一個個的弄死了。
那個人,是誰……
“小姐醒了嗎?”香菱放低聲音,問綠芯。
綠芯搖搖頭,輕聲道:“沒動靜呢。”
香菱手上拿著個盒子,見此,道:“那你等會兒告訴小姐,這是五皇子府上的長林送……”
陸婉忽然就醒了,她聽到香菱說話的聲音,腦子好像沒有那麼疼了,轉的很快。
長林送來的?
“拿進來。”陸婉喚了一聲。
綠芯看了眼香菱,香菱抿了下唇,打擾到小姐了,不該出聲的!
香菱把盒子拿進去,陸婉開啟後,發現有個夾層,裡面有個信封。
這個信封裡面的東西,才是最重要的。
陸婉慢慢拆開一看,上面是寧澈的筆跡,寫了兩份,需要簽字的地方,寧澈已經簽好字了。
和離書啊……
“放到地契的盒子裡頭。”陸婉看完後,表情錯綜複雜,她還是第一次知道和離書上頭還能寫那麼多誇讚的詞語。
寧澈寫的和離書上,寫了陸婉的許多優點,他們和離則是因為性格不合……
香菱愣了一下,接過信封,拿著鑰匙去開地契的盒子。
這說明,五皇子送來的這個東西很重要……
“算算日子,鄉試結束後,雲楠那邊也該來回信了。”陸婉看著香菱把和離書放好,“那時候我也恢復了。”
客棧。
“世子,王爺的信到了。”王富貴手上拿著兩封信,一封給了蕭念。
蕭念接過後,挑眉道:“那封也給我。”
“縣主會看出來的。”王富貴沒給。
“她又不是我爹……”蕭念嘟囔一句,拆開了自己的那封。
……如果她實在不肯來雲楠,勢必護好她,等她報仇,身邊沒有敵人之後,再回來。
“這是什麼意思?”蕭念看到老爹最後一段話,又氣又恨,“他就這麼肯定,我沒辦法把陸婉帶回去了?”
“這不是正好嘛,我們也就不用為難了……”王富貴卻是眼睛一亮,只要幫縣主報了仇,那就可以回雲楠成親了!
蕭念卻像是炸了毛的雞一樣,怒道:“不行!她是本世子的王妃,我們是有婚約的!”
王富貴目瞪口呆的看著蕭念,猶豫道:“你愛上……”
“沒有!”蕭念立馬反駁,“我只是咽不下這口氣!”
可世子的樣子,分明有點過於激動了,王富貴忽然重重的嘆了口氣,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啊……
“報仇還不簡單,千里之提,毀於蟻穴……”蕭念冷哼一聲,“陸恆不是在考試嗎?考完之後定然會出去跟同窗宴請的。”
王富貴又呆了一下,遲疑道:“可是縣主好像跟他這個哥哥關係還不錯,還給他去城外的廟裡……”
蕭念一個冷眼看過去,王富貴立馬閉了嘴。
“做大事者,不拘小節。想要段時間內奏效,陸婉她心裡應該明白!”
蕭念的話很有道理,而陸婉,也的確做好了這樣的準備。
真有能力的,便是不靠著侯府的這顆大樹,一樣能夠絕處逢生。
“即便,真的因為這些,讓二叔、三叔的仕途有損,那也是命數。”陸婉把魚食灑到水裡,看著魚兒爭先恐後的吃著。
他們,靠著孃親保住遠安侯府,便自然要付出代價。
“小姐,奴婢一直都會陪著您的。”香菱輕聲道。
陸婉笑了笑,歪著頭,看香菱,說:“我也就是提前告訴你,早晚你都會知道的。”明年的今日,遠安侯府將,不復存在。
香菱抿嘴一笑,心裡卻是知道,小姐這是把自己當自己人。
“你若是怕,我也可以安排你嫁人,就像香茹那樣。”香茹如今生兒育女,生活美滿,這是好事。
香菱鄭重的搖頭,道:“奴婢不願意。”
陸婉笑了笑,沒有說話,把手上的魚食全數倒了下去,擦了下手,道:“以後你想了,跟我說就是。回去準備準備,明日進宮。”
雲楠王的信已經送來,陸婉已經看過了,從信上種種來看,慧妃生出怨恨之心的可能性很大,寧澈所言,她孃親的死跟慧妃有關,是真的。
新仇舊恨啊……陸婉等自己長大,等了這十數年,該用盡全力了……
這日晚,徐盛酒樓。
“休息了一天,陸兄面色紅潤,恢復的很快啊!”
陸恆幾杯酒下肚,心裡也高興,他對了答案,鄉試考的不錯。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不久之後,他就要成婚了!
“趙兄,你怎麼不說話啊?”陸恆應付了其他人,看向了身邊的趙敬譽。
趙敬譽喝了酒,眼睛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