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龍之功?”陸婉冷笑,“你倒是敢說,他倒是敢想。”
“我如何不敢說?他們都是一群貪婪的蛀蟲,只會讓朝綱不穩。”寧澈在這一點上,頗有些自負,“至於他敢不敢想,好處擺在了眼前,他怎麼會不心動?”
“然後呢。”陸婉沉默一會兒,道。
“然後,夢就醒了……”寧澈看著陸婉,“一切,都會如你所願。”
遠安侯府的衰敗,從陸婉出嫁那一天開始。
“我還以為你忘了。”陸婉玩味一笑,回頭看了眼香菱,“香菱,我們回去躺一躺,等宴席差不多了,再來送客。”
“武王殿下,您請自便。”
寧澈見陸婉要走,皺眉,想了想,又道:“趙敬譽的腿……”
“你打斷的?”陸婉當即停住了腳步,震驚的看著寧澈,“你……他跟你有仇?”
趙敬譽雖然有那樣的心思,可他也沒做錯什麼,寧澈這廝竟然把別人的腿可弄斷了,若是他的前程因此受損……
“不是我打斷的。”寧澈立馬否認,見香菱走過來,瞪了她一眼,見她停住腳步,才接著說,“他原本打算這幾天來提親的,我讓長林想辦法讓他來不了……”
沒想到長林用石子彈到趙敬譽的腿肚子上,趙敬譽好巧不巧,竟然摔斷了!
香菱隔的距離並不大遠,她耳力又不錯,也聽到了,嘴巴驚訝的張大了。
在香菱的心裡,趙小姐性格很不錯,還幫了小姐,那個長林竟然……下手也太狠了……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陸婉看了香菱一眼,看到她張大嘴巴的樣子,知她能夠聽見,不由慢慢走了起來,拉開了跟香菱的距離,“罷了,以後出手別這麼重。”
這是下下策,用武力解決。
可若是不攔著趙敬譽……
陸婉只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她已經跟寧澈結盟,即便這條路再黑,也只能走到底了。
“不心疼他?”寧澈挑眉,眼中泛起了笑意。
陸婉懶得看寧澈,呵了一聲。
“我問過太醫了,沒事,影響不了科舉。”寧澈又道。
陸婉嗯了一聲,說:“蕭念那邊,你有什麼打算。”
“他沒什麼威脅,安陽姑姑不會讓你去雲楠的,而且,你不同意,皇祖母肯定也會護著你,不是嗎?”寧澈笑了一聲,對蕭念有種這人不值一提的感覺。
若是蕭念在場,必定要跟寧澈,決一死戰。
陸婉跟太后說了好幾次不想去雲楠,這事她心裡其實也有底。
“你為何這麼篤定,姨母不會讓我去雲楠?”陸婉挑出這話中的蹊蹺,盯著寧澈的眼睛,想看出個端倪。
寧澈微微搖頭,說:“具體還沒查出來,恐怕跟雲楠王有關吧。我是聽凱凱說的,蕭念是被姑姑一個時辰趕出將軍府的,至於為什麼被趕出去了,我問了幾個人,猜,可能是因為他想帶你去雲楠的心思,被姑姑看破了。”
“姨母從未跟我說過這事……”
雲楠王跟姨母不是故交嗎?
陸婉實在有些難理解,不過,這樣也好……
可除去趙敬譽、蕭念,還有其餘人,也想求娶遠安侯府的大小姐。
“無妨,我會處理好的。”寧澈見陸婉一臉沉思,開口。
陸婉看了眼寧澈,嗯了一聲,只覺得不知怎麼了,心裡有點開心,整個人也輕飄飄的,像是能夠飛起來一樣。
“給你的及笄禮。”寧澈見陸婉臉湧出了害羞的表情,錯愣了下,心裡也有點甜,把腰間的荷包扯下來,遞到了陸婉的手裡,“這是我親手刻的,拿出來看看?”
陸婉拿著荷包,裡頭的東西硬邦邦的……
“以前我剛學刻東西,刻的不好,現在手藝應該好了很多。”
陸婉把東西拿了出來,這是一塊玉佩,雕的是猴子,她的屬相。
這只猴子,胖乎乎的,很可愛,跟十二生肖相上的,一點也不一樣。
“喜歡嗎?”寧澈見陸婉半天沒說話,忍不住問出了這句話,這話一出口,他便後悔了,這樣問,會讓他像個毛頭小子一樣。
“喜歡。”
陸婉細細撫摸著玉佩的紋路,抬頭看著寧澈,嫣然一笑。
她能夠感覺到寧澈的用心,她真的,真的很高興。
許是愛屋及烏吧,她不知道,是因為喜歡這玉佩,又更加喜歡寧澈幾分,還是因為寧澈,對著玉佩也稀罕上了幾分。
“你……”
寧澈唇瓣微動,他心裡有個念頭,忽閃而過,馬上就要忍不住開口問了。
“謝謝,我會保管好的。”陸婉掩下幾分高興,垂下眼簾,微微低頭,雖嘴角噙著笑,但寧澈卻是看不到了。
寧澈狂熱的心,瞬間涼了幾分,而這幾分的涼意,也讓他清醒過來。
如今還不是時候,等他把小姑娘娶回家,隨便什麼時候問,都行,小姑娘也跑不掉。
“保管?放起來有什麼意義?”寧澈伸手拿走陸婉手中的玉佩,一把把她拉過來。
陸婉沒有任何防備,手上的東西一閃就不在了,而她被這麼一拉,直接沒站穩,撞在寧澈的胸膛上。
寧澈臉上帶著笑跟得意,眼疾手快的把玉佩掛在陸婉的脖子上……
“小姐。”香菱輕呼一聲,心裡一緊,跑上前,緊張的看著,生怕陸婉摔了。
寧澈把陸婉扶正站好,餘光看了眼香菱。
香菱臉色一白,卻並沒有退下,仍舊站在陸婉的身旁。
“我要走了。”陸婉見香菱臉都嚇白了,在心裡估算了下時辰,不該再在這裡停留。
寧澈眯了下眼睛,點點頭,看到陸婉遠去,轉身,慢慢朝一處假山走過去……
“都看到了?”
“五哥,你……”寧軒嘴唇有些發抖,目光陰鬱的看著寧澈。
“如你所見。”寧澈目光平淡的看著寧軒,坦然承認,他既然打算娶阿婉,也就不會在意到底要打敗多少人。
寧軒雙手握拳,掐著自己的手心,才能保持鎮定。
“五哥,你知不知道,我也喜歡她,我從小都喜歡她。”寧軒的聲音嘶啞,他壓抑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