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傳言？”陸婉淡笑。
“何必裝作不知道，你這消息靈通，早就該知道了。”
香菱默默的看著陸清，防備著，若是她亂來，她也做好了準備……
“清者自清。”陸婉把裝著糰子的碟子往前一推，“這糰子還有些熱，妹妹坐下來嚐嚐？”
陸清這些日子聽到外邊的傳言，回憶起小時候的事情，越想便越覺得真切。
她哪還能坐下來吃陸婉的東西！
“陸婉，你殺了我姨娘，如今事情敗露，你是不是也想殺了我！”
陸婉見陸清不領情，挑眉，道：“妹妹，說話要慎言，玉姨娘以前沒教過你？香菱……”
香菱邁了一步，陸清心生懼意，往後退了一步，怒道：“有本事你就在這裡殺了我，我已經留了一封書信，還讓人準備了狀紙，到時候你也跑不掉！”
“妹妹是思念玉姨娘瘋魔了嗎？”陸婉皺眉，“我只是想香菱扶你坐下休息一會兒。”真是長進了，都留後手了，但這樣貿貿然的進了別人的地盤，要別人承認，當別人是傻子嗎？
香菱抓著陸清的手，不管陸清的尖叫，把她壓在了凳子上。
陸清做左右扭動，都沒辦法逃脫香菱的束縛。
“陸婉，你要是現在不殺了我，那我以後必定要替我姨娘報仇！”
“報仇？”
陸婉笑了，目光陰森的看著陸清，似是在嘲笑她。
陸清被這眼神盯的發慌，她有些後悔了，為什麼要來這裡，好像是因為，她聽到有人說，有人說了什麼，她一下子想不起來了……
“墨痕，你出去守著，讓她們去別處玩。”
墨痕應了一下，退下，輕聲吩咐外屋的人，帶著添飯去遠一點的地方。
添飯心裡雖然擔心陸清，可玉兒姐姐一直輕聲寬慰她，她相信大小姐不會對二小姐怎麼樣的……
“你，你想幹什麼！”陸清面露驚恐，看著陸婉站了起來。
“堵住她的嘴。”陸婉冷漠的看著香菱一手抓著陸清的嘴，把手帕塞了進去，而後一直捏著陸清的嘴，讓她沒辦法吐出來。
“你想替玉姨娘報仇？”
陸婉伸出手，拍了拍陸清的臉，語氣中帶著惋惜。
“你太蠢了，你這輩子都沒辦法給她報仇的。”
陸婉不會給陸清這個機會，而且，玉姨娘罪有應得，若是陸清現在撞上來，她不介意再親手解決一個。
“連幫手都不帶就闖進來，你真的不怕死？姐姐好聲好氣的跟你說，你卻不聽，硬是要香菱這麼粗暴的對你？”
陸清睜大了眼睛，嗚嗚嗚的直搖頭，眼中是恐懼以及後悔，慢慢的她哭了出來。
“也不知你受了誰的挑撥，就這樣闖進來。你若是真想給你姨娘報仇，你先去好好查查，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陸婉坐下，玩味一笑，而後擦乾淨手，上面還有陸清的眼淚。
“我到底比你年長幾歲，知道當年的一些事，給你個提示，玉姨娘當年被父親還有祖父拖去了柴房，當天晚上，在鄉下被火燒死了。你覺得，玉姨娘到底是怎麼死的？”
陸清不掙扎了，她在思考，她不敢想，所以，是祖父他們殺了姨娘嗎？
不，不是這樣的，為什麼他們要殺姨娘？
“這些事情，你用心調查幾日，便會知道，這件事情在家中並不是秘密。傻妹妹，往後你嫁人了，可怎麼辦。”陸婉嘆了口氣，示意香菱放開陸清，她起身，拿著剛剛擦手的手帕給陸清擦眼淚，“別哭了，我會心疼的。”
“這些年，你是不是在怨我，沒怎麼疼你，偏疼沐兒一些？傻瓜，我最疼的就是你了，我們才是最親的姐妹，她們都是後來的。”陸婉把手帕攤開，拍了下陸清的嘴，“吐出來。”
陸清有些傻眼，沒反應過來，乖乖的吐了出來，看著陸婉。
“你好好想想，雖然那時候你小，但我是不是很疼你，也很喜歡姨娘？當初你把我的萬花筒弄壞了，我也不過笑笑，二弟總是找你麻煩，調皮捉弄你，我是不是總護著你？”陸婉又嘆了口氣，似是傷心陸清的態度。
“我早就懷疑姨娘真正的死因了，這些年一直在調查此事。你出生沒多久，姨娘犯了錯，被送到了庵子裡，我本以為再也見不到姨娘，沒想到姨娘帶著你回來了，我那時候別提多高興了，你還記得嗎？”
“我……”陸清遲疑了，她好似有些印象。
“當年，姨娘跟衛太姨娘起了爭執，然後祖父震怒，讓人打了她板子。可我這些年試探衛太姨娘，那不過是件小事，我懷疑，是祖父藉著那件事情，故意責罰姨娘的。你想想看，哪有這麼巧，一到鄉下，就失火了？祖父為什麼要滅口，一定是因為姨娘知道了什麼秘密……”
陸清呆滯了，她不敢置信的看著陸婉，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信。
“我讓秦嬤嬤教你規矩，是想帶你去宮裡，也好讓貴人看看你，讓你以後有個立身之本。我已經及笄了，到時候出嫁了，便照拂不到你了。你想想看，家裡頭，祖父、父親他們，這些年，有對你疼愛嗎？”
“母親則是遵循規矩罷了，我是為你著想啊，清兒……”
陸清細細回想，她想起姐姐送給她的東西，想起姐姐給她夾菜，一時間，淚目了，難道，姐姐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以前有祖母護著你，我心裡也安穩，可祖母也去了，你若是規矩都學不好，你的婚事該怎麼辦？你回去好好想想，若是想明白了，再來看我。”
陸婉一臉痛心，不欲再看陸清，讓香菱把陸清帶出去。
陸清站了起來，跟著香菱走了幾步，忽然哭嚎道：“大姐姐，那我們該怎麼辦啊……”
“你信我了？”陸婉驚喜的看著陸清。
陸清哭著點頭，香菱默默放開了手，看了眼演技精湛的小姐，嘴角微微翹了一下。
“好好好，你信我就好，不虧我疼你。你先回去整理下情緒，時機到了，我會把所有的都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