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大小姐,姨娘求你……”玉姨娘緊緊抓住陸婉的手,一臉傷心欲絕的模樣。
香茹被嚇得半死,連忙護住陸婉,去扯玉姨娘的手。
可那玉姨娘抓的緊,轉眼陸婉的手就紅了,“玉姨娘,你這是做什麼!小姐尚未知事,你這般作為,公主不會饒你了的!”香茹惡狠狠的警告玉姨娘,她深知那些齷齪若是被小姐聽了去,她定然是活不成了的。
玉姨娘到底怕平陽公主,連忙松了手,見那小手紅了,有些後怕。
何媽媽暗啐了一口,這次只怕在場的所有下人都會受罰,都是這玉姨娘害的。可再抱怨,也不能讓那處罰更重,她連忙讓粗使婆子抓住玉姨娘。
“妾,妾只是想與大小姐說幾句話。大小姐,二小姐晚上可哭的厲害?”玉姨娘被人摁在地方制服,跪在那兒,有些悽慘怯怯的問陸婉。
這是如何一副慈母的樣子,就彷彿前世那般在外人對自己的嘴臉,陸婉只覺得噁心的想吐。
“姨娘不用擔心,香茹說,婉兒小時候也是這樣的。”陸婉吹了下手腕,眨眨眼笑著看著玉姨娘說。
陸恆早被下人帶到了遠處的廊下,巴巴的看著那邊,卻不知發什麼了什麼。
玉姨娘暗恨都是因為陸婉二小姐才被帶走的,眼底一絲恨意滑過,道:“大小姐可能不知道,孩子離了娘就會哭的。而且……”玉姨娘故意放小了聲音。
陸婉果然掙脫了香茹,跑過來聽:“姨娘說什麼?”
玉姨娘心中暗喜,示意陸婉靠近些,在她的耳邊說:“而且二小姐在公主府的話,會跟您分寵的,到時候公主就沒那麼疼你了。”
不過一四歲孩子哪裡分辨的出這些,到時候肯定哭鬧著主動把二小姐送回來,玉姨娘打的便是這算盤。
等二小姐名正言順的回來,再把陸婉把庶妹比喻成狗,以及說不要便不要的名聲傳出去……哼,等平陽死了後,還不是會落到她的手上。
小孩子都對這些極為敏感的,不過……
“何媽媽,還勞煩您看著玉姨娘,至於其他,我自會稟告了公主處置的。”香茹見小主子掙扎跑了過去,心中大叫不好,連忙當機立斷請何媽媽制服住玉姨娘。
雖會被以下犯上的罪名打板子,但總比讓小主子受傷的好,公主最為護短,香茹也是豁出去了。
有了香茹的這句話,何媽媽也放心了,連忙與那些粗使婆子一起把玉姨娘捆了起來。
“小姐,那玉姨娘可說了什麼?”香茹急忙抱起陸婉,去陸恆那邊。
陸婉有些虛弱的搖頭,道:“香茹,我害怕。”香茹頓時心疼不已,看到那手腕,更加自責。
薛氏得了訊息,便立馬趕來,卻不想恰下了些雪,傘也未打,到了時,身上都溼了。
“娘。”
“二嬸嬸。”
陸恆與陸婉抬頭,看到薛氏便是一笑。
何媽媽上前擋住小主子們的視線,示意薛氏往西南方的空地上看。
只見玉姨娘被綁著在那邊,旁邊還有幾個粗使婆子。
“這……”薛氏擰眉,有些神傷,不過離去一會兒,便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
這玉姨娘首先是大房的人,二房不便插手,且又是老夫人的親侄女,她怎麼處理都是要得罪人的。
“夫人,還是等等吧,看那邊如何,也不急這一時。”何媽媽看著在雪地裡挨凍的玉姨娘,給薛氏出主意。
玉姨娘是豁出去了,可她沒想到,竟然有人敢把她捆住,而紅枝又被攔在了外面,也不知道那賤婢是否知道去找老爺。
玉姨娘小月子還沒有做完,身上的衣裳已經溼了,冷的直哆嗦。
“什麼?”得了訊息的平陽公主震怒,就要去遠安侯府接陸婉。
覃媽媽見外面下雪了,想勸主子這件事稍後再處理,也攔不住。
薛氏當作未發生什麼的樣子,在暖屋陪著兩個孩子。
直到平陽來了。
“婉兒,過來給娘看看。”平陽公主未有什麼好臉色,只朝薛氏一頷首,就招呼陸婉過去。
陸婉朝薛氏一笑,然後跑向平陽。孃親這般的性子,其實會讓周圍這些人十分不喜吧……
她前世可跟孃親十足十的像……
薛氏面色稍緩,又想到此事的確是二房的錯,連忙賠罪:“大嫂只管處置,我是萬事都不敢論的。”
“本宮只帶走玉姨娘,你房裡的事,本宮不會摻合。告辭。”平陽公主淡淡應了一聲,也算是應了這聲大嫂,拉著陸婉就離開。
薛氏感激的道:“多謝大嫂。”
送走了平陽母女,薛氏怒道:“守門的粗使婆子全部打五十個板子,在場其餘人打三十板子。月錢也不要想了。”
何媽媽領命,先去監督打了那些人的板子,自己才又領了三十板子的罰。
回公主府的路上,陸婉見平陽唇色泛白,嚇了一跳:“娘……婉兒沒事,您讓覃媽媽來接我就是了。”
覃媽媽心裡頭嘆了口氣,笑道:“小姐不要緊張,公主就是擔心您,疼您才來接的。一般人可沒這面子,您聽話,公主就高興了。”
“只要婉兒好好的,娘就放心了。娘沒事。”平陽緩了口氣,鬆開了陸婉的手,“婉兒讓香茹抱回去吧,娘怕你摔了,地上滑。”
陸婉乖乖的應了,香茹抱著她在後面,她看見孃親一半的重量都靠著覃媽媽在走,直到出了侯府才坐上了小轎子。
回去之後,陸婉乖乖的被人送了回自己的院子,過了一會兒,哀求道:“香茹,你幫我去看看娘吧。娘是不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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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茹見陸婉這麼小就懂得關心公主了,囑咐香菱服侍陸婉睡覺後,就去平陽院子了。
陸婉眼見著香茹走了,直接跳起來,命令香菱帶自己去陸清那裡。
“小姐,奴婢都是聽您的,到時候香茹姐姐回來責罰奴婢,您可要救奴婢。”香菱毫不含糊的給陸婉收拾好了,除了提前說了這句話。
前世香菱就是這般的性子,只要不擔責任,主子發的什麼話都聽。
陸婉不在意的點頭,催促她快一些。
“見過大小姐。”陸清屋裡的奶孃見到陸婉連忙行禮。
陸婉頷首,道:“我來看妹妹,放到床上去跟我一起玩一會兒吧。”
奶孃有些遲疑卻不敢拒絕,且旁邊還有個冷臉的香菱,更加不敢反抗了。
陸婉如法炮製的命令奶孃退下,屋子裡只有三人了。
“香菱,你站遠一些,你擋住光了。”陸婉撅著嘴巴,不滿的揮手。
香菱依言後退幾步。
陸婉盯著連翻身都還不會的陸清,今日玉姨娘發神經,讓孃親擔心出府來接自己,身子又弱了幾分。
陸清在她的手裡,不然現在就掐死好了……
“小姐,她現在死了,對您跟對公主都不算是件好事。”香菱的聲音很突兀,讓陸婉嚇了一跳。
陸婉清醒過來,發現自己一雙手都放在了陸清的脖子上,連忙把小手放在背後藏好,戒備的看著香菱。
香菱走上前,把陸清抱起來,說:“她不能死在公主府裡,不然大家都會說是公主動的手。”
陸婉想了想,點點頭,不過……
“香菱,我不喜歡陸清的事情,你不要告訴別人。”她真的沒有想到,香菱會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企圖,可是,這件事情不能讓別人知道。
香菱並沒有多問,應了聲是,讓陸婉松了口氣。
“奶孃進來帶妹妹睡覺吧,香茹也該回來了。”陸婉從床上下來,穿好鞋子。
在公主府裡,她沒有辦法動手,可是陸清不在公主府的話,她動手成功的機率就更小了。
陸婉憂心忡忡的讓香菱抱起自己,回了院子。
香茹見陸婉回來了,有些埋怨的看了香菱一眼,然後輕聲說:“小姐,您怎麼去二小姐那裡了?奴婢走的時候,您應該準備睡覺的。”
香菱自動退後,眼裡帶著無奈。
陸婉腦子裡還在盤算著怎麼讓玉姨娘翻不了身,感嘆自己年紀太小,辦不成事。
“啊?我就是有些想妹妹了。娘怎麼樣?”陸婉回過神來,說了句瞎話,然後焦急的看著香茹。
香茹簡單說了兩句好的,然後哄陸婉睡覺,說明日一早陸婉就可以去見公主了。
陸婉知道香茹是哄她,可她也沒辦法開口問,只好悶悶不樂的睡下了。
香茹今日守睡,她伸出手,輕輕拍著陸婉的手,哄著她睡覺,心裡卻是在想公主方才罰玉姨娘的樣子。
公主平日因為身子不好甚少動怒,今日卻發了大脾氣,氣的咳出了血,守在雪地裡使人打玉姨娘的板子……
香茹的心情十分復雜,公主的身子越發不好了,小姐以後可如何是好……
陸婉一覺睡醒,穿好衣服,就嚷著要去平陽那裡,香茹擋不住,只好領著陸婉過去了。
“娘,你昨天不舒服,今天好些了嗎?”香茹一把陸婉放下,陸婉就急沖沖的往裡面跑。
“小姐,慢些跑。”香茹連忙跟上,踏進屋子裡的時候,她就知道,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