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等兩日呀...”
秦五丫撇嘴欲哭無淚,她沒病都快躺出病來了,實在太受罪。
“再熬兩天。”
看著秦五丫一臉糾結的小模樣,張山的心愈發柔軟了:
“等傷口長好了,我帶你去雲州府逛逛如何?”
“你可別,等傷好了我可得快點回清水鎮。眼下也不知道院子裡的活計做的怎麼樣了,這個月可還趕著張家的貨呢,耽擱不得。”
這年頭沒有電話,若是寄書信容易丟失不說,還得等上幾天實在麻煩,也不知道吳掌櫃那裡怎麼樣了,一個人要顧兩處地方,可有的忙了。
“昨日我的人回鎮上了,處理了事情約莫後日便能來雲州府,到時候也能給你帶來點訊息,你莫要擔心。”
張山笑了笑,替秦五丫到了水。
“你讓他去找吳掌櫃了?”
秦五丫一愣。
“也是順道的事情。”
張山點頭:
“你若是真著急回去,這兩天才應該更加好好躺著,把傷口養好了。”
“你怎麼知道我想 ...我想找吳掌櫃要訊息的。”
秦五丫低了低頭有些尷尬道。
“你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了,還問我怎麼知道。” 張山笑了笑,言語裡帶著寵溺的味道。
張山笑起來的時候其實很好看,許是因為他很少笑的緣故,不知道為什麼秦五丫看著竟然覺得有些溫暖。
這種念頭讓秦五丫覺得自己愈發的沒出息了。
“你這幾天都不在,怎麼會知道我臉上寫了什麼,是方達告訴你的?”
“方達什麼也沒告訴我。”
張山試了試水溫覺得涼熱適當才遞給了秦五丫見秦五丫低頭喝了一口,張山忽然舒展了眉眼,壓低音量道:
“我幾天不在,你可有想我?”
“咳 ...咳!你...”
秦五丫的臉騰的燒的通紅,剛剛喝進嘴裡的溫水也差點嗆了出來,這男人怎麼這樣沒臉沒皮的,不過才給了一點好臉色就知道得寸進尺了。
“你可知我的人回清水鎮去做什麼的?”
張山取了帕子替秦五丫擦了擦嘴角的水漬,眼底的笑意卻更濃了幾分:
“雲州府有些事情需要何豐過來處理,可清水鎮那邊的事情我也不想因此耽擱,便讓兩個兄弟過去處理。”
“這與我又有什麼關係?”
秦五丫避開張山手裡的帕子,有些尷尬的轉過頭去。
“當時何豐留在清水鎮是為了與我去李家送新的庚貼的。”
說罷張山的話頓了頓,如願看到秦五丫的臉漲的更紅,這才不緊不慢的道:
“說來我來雲州府走的著急,也不知道李家有沒有從新應下。正好這次要叫何豐回來也可以順便與我帶些訊息回來。
至於去清水鎮的兩個人,一人處理了事情會跟著何豐一起回來,一人則回留著清水鎮等訊息。一旦李家應聲,便可以著手準備聘禮了。”
“什麼聘不聘禮的。李伯伯張嬸子不會答應的。”
秦五丫有些惱怒張山的自以為是,自作主張。
“我知道。” 張山笑笑,並沒有在意。
“你知道?” 秦五丫一愣: “你知道,那你還叫人去?”
“有備無患而已。”
張山的嘴唇薄而有型,此時說話時,不知是無意的還有刻意的嗎嘴角噙著說不盡道不明的笑意。
有一分曖昧,三分玩味,與他平時嚴肅刻板的模樣大相徑庭。
秦五丫聞言一滯,心中五味雜陳,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這個男人她是真的摸不準了。
“在想什麼呢?”
張山饒有興味的打量著秦五丫臉上多變的表情。
“在想回去後如何與張嬸子和杏花解釋。”
秦五丫白了張山一眼,實話實說。
這確實又是一件讓人頭大的事,不管她往後和張山能不能成,眼下李伯伯和張嬸子都已經把杏花的庚貼給遞出去了,卻又平白被人退了回來,這樣的事情在大厲朝若是被人傳了出去,足以毀了杏花一輩子。
說實在的無緣無故傷未出閣姑娘家名聲的做法和刨人祖墳也沒什麼區別,張山這事做的太混賬了。
“你莫要擔心。”
張山聞言也微微一頓,臉上玩世不恭的笑意淡了幾分,半晌才道:
“我會讓人處理好的?”
“讓人處理好,怎麼處理?”
秦五丫冷笑:
“莫不是將你與我說的那一套再去與李家說上一遍?你讓李伯伯以後怎麼在村子裡做人?你又讓杏花怎麼想!”
“這是原是我的過錯,等忙過這兩天,我親自去一趟與李家請罪,如何?”
對於男女婚嫁之事,張山卻是知道的不多,如今聽秦五丫說起來才知道事情或許比他想的還要難為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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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
秦五丫被氣的胸口一起一伏。
他這哪裡是去請罪,根本就是去催命。若是事情真如他想的一般處置,她以後可還要怎麼與李家人來往?
也難怪秦五丫要氣,實在是張山做的這件事是將她置於不仁不義的境地。
李家與秦五丫是有恩的,現在卻要因秦五丫惹出來的是非讓李家在村子裡丟了臉面,這讓秦五丫心裡怎麼安生?
秦五丫是真的氣急了,原打算不再理睬張山,可想了想,最終還是吐了口氣,勉強心平氣和的道:
“你若真想去請罪,一是堵住媒婆的口,切莫讓她在附近幾個村子裡胡。,二是尋旁的地界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清楚,莫要一群人全都堵到村子去,到時候沒有事情也不知會被傳成什麼樣。”
“嗯。” 張山點頭:“一切照你說的辦。”
“還有一點。”
秦五丫看了看張山,卻是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
張山自然看出了秦五丫的難為,只是他如今的立場卻也不好多說什麼,便只安靜地坐在一旁等秦五丫開口。
“我 ...”
想了許久,秦五丫尷尬道:
“我只是你鍾情與我,若是沒有前頭的事,或許我們 ... ...”
後頭的話秦五丫有些說不下去,可以想到裡正伯伯和張嬸子之前對自己的好,想到杏花天真可愛叫著自己姐姐的模樣,秦五丫咬了咬牙終是覺得自己還是將話說開為好:
“眼下還是算了吧,我們並不適合。”
早上也不知是誰進來替秦五丫開了窗,此時窗外吹進徐徐涼風,吹亂了張山兩側的鬢髮。
張山沒有說話,只是臉色卻愈發的僵硬蒼白。
秦五丫心下一慌,卻不敢去看張山的眼眸,只微微低頭想避開張山黑瞳裡說不盡的寒涼。
寂靜中,秦五丫彷彿聽到了張山急促而沉重的呼吸,不知怎麼的,秦五丫的心裡一酸,良久才道:
“你很好,只是我們或許真的不合適。”
“你心裡有別的人了?”
張山的聲音淡淡的,讓人聽不出其中的情緒來。
可不知道為什麼,越是這樣的平和卻讓秦五丫覺得,似乎比旁人的咄咄逼人更讓自己難受。
“我只是還沒想好要嫁人。”
秦五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心低的酸澀藏了起來。
張山依舊安靜的坐著,看著秦五丫不知所措的臉,低聲道:
“只是因為沒有想好,還是因為之前庚貼遞錯的緣故?”
“是我還沒想好,也有你庚貼錯投之故。”
若是一切都沒有出錯,秦五丫或許會慢慢的嘗試著接受眼前這個男人。可是現在,卻讓她鼓不起勇氣來。
杏花庚貼被退之時,但凡有一處出錯,名聲被有心人傳了出去,以後恐怕就很難再找婆家了。
即便張山將一切都處理好,可她若是真的答應了,往後又要如何去面對裡正一家?
“我知道了。”
張山起身,無奈笑了笑,喉間乾燥難受,說不出的苦澀。
“我 ...”
看張山要離開,秦五丫眼底無端的一陣溼涼:
“對不起。”
“不需如此說,原就是我的錯。”
張山自嘲一笑,只是這笑卻與往常全然不同。
張山想,或許從一開始他出於好奇跟著秦五丫去了附近的村子,就已經開始錯了。
“張山。”
這是秦五丫第一次開口喚張山的名字,這個名字真的很普通。就好像初見時,他的人一樣,普通的容易讓人忘記。
可是秦五丫卻知道,或許過了今天之後,這個男人就在她的心裡刻下了一個印子,不管往後兩人是否還有交集,秦五丫都知道自己忘不掉他。
“嗯?”
張山轉身,背對著秦五丫,卻並沒有離開。
“張山,你喜歡我什麼?”
秦五丫忽然抬眸,看到張山挺拔的背影,眼眶一紅。
“我也不知道。”
張山笑了笑,話音蕭瑟:“
初見你時,只是覺得你有些奇怪便多留心了兩眼。再見時卻覺得有緣,之後我也不知道是為何了。
或許是因為總在閒暇是會想起你來。亦或許是我該娶妻了。”
“若是你只是想要娶一房妻室,杏花她也很好。”
秦五丫抿了抿嘴,不清楚自己為何會將這話輕易的脫口而出,難道她真的覺得一切都將錯就錯之後就可以沒了往後的煩擾?
這就是她想要的解決問題的方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