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霖不提醒，曉月差點都忘了這個人，那個管家，確切的說，應該稱呼他為陸醫生。
這兩個人關係不是一直都很融洽嗎？
怎麼……
“那個陸斌不是很喜歡劉玉婷嗎？堅持了這麼多年，在這個時候放棄了，不會覺得可惜？”雖然他們做過很多錯事，可陸斌對劉玉婷那份感情，是不可否認的。
畢竟二十多年了，堅持了這麼久，現在又放棄，怎麼說，也太過可惜了。
“二十多年的堅持，有可能換來對方的真心以待，也有可能換來的是自己的心灰意冷。看現在的情形，應該是陸斌死心之後，帶著劉玉婷的錢銷聲匿跡了吧！”
曉月還是有些無法接受，當初一個願意為她不惜連自己的樣貌都能徹底改變，在她身邊偷偷守護了這麼多年的男人，怎麼會說走就走了。
“這麼多年，真的只是單純的，守著這個女人嗎？”
雲天霖冷漠地看著坐在路邊攤上大快朵頤的女人，如果是以前的劉玉婷，對這種食物，定是嗤之以鼻的。
可如今，她已經沒了別的選擇。她大概從沒想過，自己會有今天這樣的下場。看到這些，總覺得有些世事無常。若是她早知道自己有今天的話，不知道還會不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此時的劉玉婷根本不知道身後還有兩雙眼睛正注視著自己，吃著眼前寡淡無味的麵條，她心裡想著的，卻是曾經每天等著自己品嚐的山珍海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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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時煩躁，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可看到現在的自己，她知道，如今自己已經沒有資格挑剔這麼多了。
幾乎沒什麼油水的湯料，她都要喝得一滴不剩，因為這樣才能讓自己不那麼快餓肚子。
她現在甚至不敢照鏡子，害怕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不敢去面對，更不願回到自己臨時租住的地方，那裡對她而言，簡直就是另一個地獄。
劉玉婷依舊不死心，給陸斌打過去，依舊是那冰冷的忙音，劉玉婷氣得差點把自己手上的手機給摔了。
路邊攤的老闆見她吃完了還不走，便開始趕人，後面還有好多人在等著座位，相互嫌棄厭惡的眼神交織著，電光火石之間，又消散了。
劉玉婷很是不服，卻只好起身離開。
想當初，那些餐廳的服務員哪個不是巴不得自己多坐一會，現在居然淪落到被一個路邊攤的老闆趕的地步，她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以後自己要怎麼過下去。
她決不能一直過著這樣的生活，她……要找到陸斌，起碼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最重要的，是她的錢。
劉玉婷如今腸子都悔青了，為什麼會那麼蠢，把錢全部給了陸斌，她好歹應該自己留一些的。
如今，警察局的人還在找她，她根本不敢回去拿自己的東西，只能東躲西藏，住在這種滿是臭蟲居住的地方。以前她從來都不知道，Z市居然還有這樣可怕的地方，這根本和她生活的不是同一個世界。
劉玉婷轉身的時候，身後剛好一輛麵包車擋住了她的視線，沒能看到後面那輛車裡熟悉的面孔。
曉月和雲天霖坐在車裡，看著劉玉婷往巷子更深的地方走去。即便在這樣烈日的天氣下，那個地方還是冰冷陰暗。
如果不是今天親眼所見，曉月絕不會相信，劉玉婷會有如今這般落魄的樣子。
只是，她看上去還挺愜意的，並沒有多痛苦，曉月不禁皺起了眉。就這樣，能贖罪嗎？
“一個養尊處優這麼多年的女人，突然讓她在這樣的環境下生存下去，你覺得，她能堅持多久？”雲天霖在猜想著，她還能在這樣的環境下，保持淡定的心態幾天。
或許，在她的心裡，如今還有一絲希望，覺得自己還有翻身的機會，只要找到陸斌，她就能擺脫這樣的日子了。
女人總是會在絕望的時候，做出最愚蠢的假設，給自己多一點希望，從而堅持下去。
這件事，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不管是姑蘇墨還是姑蘇羽嘉，都沒有說。若是姑蘇羽嘉知道她的下場，恐怕會忍不住接濟落魄的母親，他要的，是讓劉玉婷在剩下的日子裡，為自己過去的行為付出代價。
“我們回去吧！”
曉月看著劉玉婷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此時心裡格外平靜，再無恨意，更沒有憤怒。
她們之間的恩怨，就此了結吧！
以後，她們各自過著自己的人生，再也不見是最好。
劉玉婷是死是活，還是過著怎樣的生活，都和自己沒有半點關係了，該做的，她也算是完成了。
“好！”雲天霖應了一聲，沒有去打擾她思考，發動了車子，離開這個格格不入的地方。
曉月最後看了一眼身後那個魚龍混雜的世界，那和自己所認知的世界，又有太多不同。雖然她以前也窮，卻不會出入於這樣的地方，看來，自己以前，還不是過得最落魄的。
她怎麼都忘了，自己那個時候，可是在刻薄的嬸嬸家裡生活長大的。
“你說，劉玉婷以後會如何？”
“不知道。”
這個問題，雲天霖真的猜不到，誰都不知道，她心裡此時此刻是怎麼想的，以後又會怎麼做。
他能確定的是，這次的問題，總算是過去了。休息兩日，他們應該能夠安心地回去了。
就在他們走後，當劉玉婷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那個散發著黴臭味的小屋子裡時，她並不知道，自己的厄運，才剛剛開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