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外婆說，寶寶不是媽媽的兒子……”
男人的身型如山一般覆蓋了的姜落，她整個人僵持在原地，倒是懷裡的小家夥衝著顧清讓伸出了手，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這下，他的襯衣上也多了一枚爪印。
姜落仍舊咬緊了嘴唇不說話，任由血腥味在口腔裡面擴散開來，一對水眸不去看誰，只是緊緊地抱著懷中的顧止，在心裡重複這個問題。
對啊，她到底是因為什麼嫁給顧清讓呢？
為了媽媽？
為了榮華富貴？
為了生父的貪婪威脅？
……
一開始，這場婚姻就是交易，她跟顧清讓都應該明白。
雖然他並不知道自己是為了生母的治療才答應了姜海，但是在他心中，自己嫁給過來原本就是一場安排好的計策才對。
但是既然大家都已經心知肚明，為什麼她感受到男人的喘息聲就在面前的時候，卻遲遲回答不出這個問題呢？
她為什麼要嫁給顧清讓，又是為什麼要這樣隱忍的繼續留下來？
她竟然……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
“是不想說，還是覺得太難啟齒？”
等不到她的回答，男人便為她下了結論。
無論是哪一種，似乎都不是讓男人滿意的答案。
那麼他想要什麼答案呢？
“哎喲阿讓哥哥，你這是幹什麼呀？姜夫人還在這兒，而且阿止也還在哭呢，幹嘛問嫂子這種問題啊，多尷尬呢。”
木婉玲笑盈盈地走過來，嗔怪一般地拍了拍顧清讓的肩膀。
姜落與她相對而立，其實姜落的樣貌即便不化妝也比木婉玲要更加清絕傲立，甚至不需要她那樣的精緻妝容，只需要稍微點綴，便會豔麗動人。
但是，木婉玲這話，卻讓姜落卑微得低下了頭。
話中的深意她聽出來了，只怕，顧清讓應該不止一次在木婉玲面前提起，自己為了嫁給他是何等不擇手段吧。
姜落終於鬆開了破皮的嘴唇，抬起頭來，忽略掉木婉玲挽住顧清讓的手臂，衝著他微微一笑。
血珠點綴著她的唇瓣，讓從來不化妝的她看起來忽而變得多了幾分殘忍的嫵媚：“我為什麼嫁給你，你不知道麼？”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昂起頭來與顧清讓對視，沒有退卻，也沒有害怕。
男人的目光仍舊如同冰窟一般讓人生寒，姜落看不懂那層墨色的冷漠之下到底藏著怎樣湧動的深海，她只知道，自己抬頭的時候神情有多冷漠，她的心臟就有多酸澀。
她的這個眼神，讓一直在旁點火的木婉玲都是一愣。
引起這件事情的人是焦茗瑤，可是她卻不會應對。
感覺到氣氛明顯有些發寒，她便連忙拿上手包找了藉口逃走了。
顧止還在哇哇大哭，原本的抽泣又被兩個人的對峙給嚇哭了。
許久，姜落才再度收回了眼神，垂下眼眸：“阿止一直哭，我先帶他去玩具房了。阿讓，木小姐，你們自便。”
木婉玲站在顧清讓身後，眯著眼睛看著姜落離開的背影，暗自嗤笑：沒想到，這女人還真能忍，但是比那個女人可蠢多了。
“木小姐。”
男人聲音響起，但是卻並未轉身，木婉玲聞聲便已經準備好了甜美的笑容，卻還沒開口便愣在了原地。
只聽到男人仍舊在原地背對著她，目光不知道看向哪裡，冷聲說道：“今晚，我想你沒有喝多，恐怕顧宅沒法收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