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是好人，也是壞人。
她無法分辨清楚。
門鈴響起，秦難書見池晚音盯著窗外的景色發呆，便主動去開了門。
門前站著林洛，而林洛推著輪椅，輪椅上坐著一個氣勢很兇猛的男人。
秦難書眨了眨眼睛，問：“請問你找誰？”
秦難書見過顏冀南，但因為小孩子的記性不太好，有點忘了，只覺得面前的人有點熟悉。
顏冀南冷聲道：“我找池晚音。”
冰冷的聲音穿透了大廳，傳到了池晚音的耳朵裡。
池晚音連忙走至玄關處，將秦難書擋在了自己的身後，保護的模樣。
看得顏冀南眸中一刺。
她就這麼快忘記了珠珠，喜歡上了秦知遇的孩子。
“你來幹什麼？”
顏冀南冷哼，他來幹什麼她會不知道嗎，她不就是等著他來嗎？
“來幹什麼，你心裡清楚，跟我走吧。”
池晚音一驚。
而後才聽得顏冀南道：“拿上你的戶口本，我們去民政局。”
秦難書不解，那可是結婚的地方：“你們去民政局幹什麼？”
顏冀南看向秦難書，大手便伸了過去，一把抓住了小家夥的軟軟的下巴：“去民政局還能做什麼，你不是一直期盼著她離婚，好喊她做媽？”
他呲著牙，模樣十分可怖。
池晚音用力的拽開顏冀南的手。
可他力氣太大，還是給秦難書弄疼了。
小小的下巴上，出現了青紫的痕跡。
池晚音生氣了，怒聲道：“你變態嗎？連小孩子都欺負？”
顏冀南只冷笑，絲毫沒有愧疚。
秦難書發狠了睜大雙眼瞪他。
這還是除了自己爸爸之外的男人打他，他好氣。
“你動作若還不快點，民政局可下班了，今天如果離不成，日後我都不會給你這個機會了。”
池晚音咬著牙，氣呼呼的：“你……你狠……”
說著，池晚音用力關上了門。
然後帶著小書進屋子拿了藥箱處理青紫的痕跡。
幫小書處理完，池晚音就去翻找了自己的戶口本身份證以及結婚證。
準備出去的時候，秦難書拉著池晚音說：“小晚晚，我怕危險，我陪你去。”
池晚音揉了揉小家夥的腦袋，讓他安心，且說了自己會照顧好自己，小孩子才作罷。
只是在池晚音開門的時候，秦難書雙手插著腰，狠狠的警告道：“如果我發現你欺負了小晚晚，小心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顏冀南只冷哼。
三人下樓。
電梯裡，沉默無人言喻。
下樓，走至顏冀南的車前，正巧何岑的車也開了過來。
兩輛車齊平的停著。
都是低調奢華款，但不管如何的低調，那標牌上顯示的牌子也沒辦法讓這豪車低調起來。
何岑開了車門，邀請池晚音上車。
林洛也開了車門，顏冀南已經坐入了後座。
池晚音在沒有猶豫的情況下，徑直走向了何岑，做了何岑的車。
夫妻兩人，就是這麼生疏。
一路上，何岑心情不錯，開了電臺，裡面播放著笑話……很逗……
但池晚音沒能笑出來，雙眼一直看著窗戶外面，愣愣的。
期間何岑接到了秦知遇的電話。
秦知遇問何岑到哪裡了，何岑事無巨細全權告知。
秦知遇想和池晚音通話，池晚音拒絕了。
但何岑後來開了擴音，池晚音不想聽也只能聽。
“事情處理完，就讓何岑送你來秦氏公司，我們一起吃午飯。”
不等池晚音拒絕，電話就結束通話了。
池晚音有點惱。
這人太自以為是了。
何岑則是笑嘻嘻的。
……
到民政局時，九點半。
來領證的人比來離婚的人多。
池晚音看著那一對對小年輕們牽著手摟著腰恩愛的樣子，莫名的內心酸澀。
她和顏冀南來領證的時候，是沒想過離婚的。
可現在……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林洛推著池晚音走至視窗前。
工作人員進行了疏導勸慰，大意是希望他們再三思考一下，畢竟離了婚就是二婚，不管對女方還是男方都不是個好事兒。
但工作人員有點例行公事，勸慰的內容並不生動，也毫無意義。
同意離婚的條款從工作人員的手中遞出去後，池晚音只看了一眼，就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毫不拖泥帶水的。
顏冀南見她如此乾脆，眉宇擰成了一團。
“就這麼迫不及待？”
“嗯。”
一問一答。
簡單清晰。
顏冀南冷哼一聲，大手一揮，拿起了筆，行雲流水般的簽出了自己的名字。
兩份同意書遞交給工作人員，剩下的就等工作人員蓋鋼印，給離婚證。
空檔期間，顏冀南問道：
“你等著一天，等了多久？”
顏冀南勾著唇，自嘲。
池晚音面無表情，答：“其實……我在搬出去那間房子的時候，還在等你什麼時候叫我回去。”
林洛一怔。
顏冀南拿著簽字筆的手一僵。
那個時候，不過幾個月之前。
“你……”
顏冀南才出聲，工作人員便探出了手，給兩人遞出了離婚證，且說：“證辦好了，你們不再是夫妻，自由了。”
那紅色的本子，同結婚證一樣。
但唯一不同的卻是其上寫著的那個“離”字。
他們離婚了。
顏冀南喉頭一哽，竟是一瞬間的酸澀說不出話來。
池晚音伸手接過，未翻開看一眼，就塞進了自己的手包裡。
然後起身，離開……
顏冀南看著那纖細的背影，雙眼猩紅。
他大罵道：“你沒想過離婚，怎麼可能沒想過，你的心就一直在那個男人身上，你如果真的在乎我，在我帶那些女人回家的時候，你怎麼可能一絲一毫的反應都沒有……你如果不想離婚，你又為什麼不讓我碰你？結婚七年，我就是個傻子，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是了，池晚音就是一個惡毒的女人！
騙了他的心。
騙得他手足無措。
池晚音聽著，脊背一僵，頓在了原地。
何岑跟在池晚音的身側，見到異樣，輕輕的喚了一聲：“池小姐的，老闆還在等你。”
那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夠顏冀南聽見。
池晚音腳步未再做停留，大步走了。
而何岑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份城郊地皮的合同遞給了林洛。
且道了一句：“恭喜顏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