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晚音問老太太怎麼了。
老太太沒說話。
池晚音以為是吳星辰那邊給小書的檢查出了什麼問題。
連忙追問了兩句。
老太太顯得很疲憊,告訴了池晚音小書在吳星辰那裡檢查過了,心理很健康,就是有點兒好動。
“好動”不算什麼特別了不得事情,只說讓父母多加留意,倒也沒了別的囑託。
老太太的精神狀態不怎麼好,池晚音不放心。
老太太搖搖頭,又嘆了一口氣,說:“我這是心裡堵得慌……”
池晚音已然有了猜測,道:“您是說,安罄竹嗎?”
老太太一驚,問道:“怎麼,她都來了?”
池晚音點點頭。
老太太咬咬牙,手上的拳頭便錘在了牆壁上:“真的作孽啊,怎麼一個‘死去’的人就這麼復生了呢?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家,這下子……”
池晚音怕老太太太激動,又是做過心臟手術的高齡人員,趁著空隙連忙幫她順氣。
“老太太,沒事的,我想阿遇會有自己的安排。”
“他若是能有自己的安排,你就不會再樓下等著了。”
老太太此話出口,語氣稍微有點重,隨即便意識到了自己這話說的不對,又想安撫池晚音。
池晚音苦笑,只說沒事。
“哎,既然人都來了,就先回去吧。”
池晚音點頭。
小書看著兩個大人說了許多,沒能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
直到進屋,見到了第二個池晚音後,才逐漸發現了與眾不同。
安罄竹聽到小書叫爸爸的聲音,便道:“是小書嗎?”
秦難書吶吶了應了一聲:“我是小書。”
安罄竹的眼眶當即紅了,跪在地上,順著聲音去摸索秦難書,嘴裡含糊不清的說著:“小書,我是媽媽呀,媽媽來找你了……”
秦難書警惕起來,瞬時望向了池晚音。
他想向池晚音尋求一個答案。
但池晚音撇開了眼睛,沒有直面秦難書。
仍舊是秦知遇命令著說:“小書,不可以這麼不禮貌。”
秦難書才勉強讓安罄竹摸到了手。
摸到了手後,她便抱住了小孩子,小孩子被突如其來的擁抱弄得有點無措。
“你、你真的是媽媽?”
“是啊,我是啊,你的第一瓶奶粉就是我化得,你的第一次尿布也是我換得,我是媽媽啊……”
安罄竹哭的動人。
老太太也幾分動容。
池晚音全程低著頭,沒敢去看。
好一會兒之後,因為秦難書提到自己肚子餓,池晚音這才想起已經在高壓鍋裡放置了一天的蘿蔔排骨湯。
她炒了幾個小菜,配著湯和鍋貼上了桌。
菜剛上來,池晚音很自然準備坐下的時候,安罄竹便開口道:“晚晚,你也一起來吃飯吧,在家裡不用講究太多。”
接著,她又對秦知遇說:“阿遇,我知道你不太喜歡和保姆一起吃飯,但你知道的,我喜歡吃飯的時候人多一點,沒關係對吧。”
直到現在,安罄竹仍舊以為池晚音是家裡的保姆。
看來,她下午出去,秦知遇仍舊沒有說明他現在的情況。
老太太見池晚音僵硬在半空中的身子,連忙張羅著:“哎呀,哪有什麼講究不講究,都是一家人,吃飯吃飯,晚晚,你做菜辛苦了,你多吃一點。”
池晚音覺得老太太還是偏向自己的。
接著,老太太給安罄竹盛了湯。
安罄竹接過湯碗,對老太太表示了連聲的感謝。
隨後,老太太又給大家都盛了一碗,也包括池晚音。
安罄竹在品嚐了湯羹後不久,便開始全身起疹子。
老太太一驚:“這是怎麼了?這是過敏了嗎?可剛才就喝了湯啊……”
秦知遇神色一凜,立即重新品了一下湯,隨即臉色變得黑沉,對池晚音道:“你在湯裡放了黑胡椒?”
池晚音被秦知遇的吼叫嚇到了。
她不記得自己有在湯裡放黑胡椒,很快否認。
“不是你放的,難道會是我放的嗎?還是你想說罄竹盲著眼睛自己去高壓鍋裡倒的黑胡椒?”
這一聲怒吼,讓池晚音臉色一白。
秦知遇黑著臉,隨即抱起了安罄竹,且說:“我現在去醫院……”
老太太也慌了:“小竹子過敏是要命的事啊,趕緊趕緊……”
池晚音也看出了安罄竹身上發的疹子很嚴重,那是一種急性過敏。
稍有拖延,甚至會有生命危險。
一餐飯白忙活了。
所有人因為安罄竹的意外,都去了醫院。
老太太和小書也跟著。
醫院病房,醫生給安罄竹打了過敏針,這才讓安罄竹的情況穩定了下來。
但安罄竹的臉卻是腫了。
起碼需要一週的時間才能恢復。
老太太聽醫生說沒事,長吁了一口氣。
秦知遇一直陪在床邊,安靜的照料。
池晚音覺得自己留在這裡顯得很突兀,便去了一旁的便利店,想買點吃的。
畢竟大家都晚上都沒有吃飯。
而晚上,秦知遇在看到安罄竹出事後那樣吼自己,始終是她跨不過的結。
池晚音去便利店的時候,小書跟著她。
小書說:“晚晚,你是不是不開心?”
池晚音搖頭:“沒有吧,不過小書找到了媽媽,很開心吧。”
小書搖搖頭:“沒有什麼感覺呢,其實很多人都說可以做我的媽媽,但她們也就說說而已,真的和我接觸了,都會說我很調皮不好帶……”
小人兒自己心裡有一本賬。
對他最好的,就是池晚音了。
比起安罄竹來說,他會和池晚音更親近些。
池晚音笑了笑,拿著食物回到了病房。
病房門未關,虛掩著一條線。
房內兩人在說著話。
老太太說:“阿遇,這件事情,你怎麼處理?”
“奶奶,我自己會有安排,您就別管了。”
“嗯,我知道你主意大,我只希望你能夠早日做出決斷來。”老太太輕吸了一口氣,而後道,“說實話,我很喜歡晚晚,你們能在一起我很放心,小竹子畢竟消失了這些年,在我腦中的印象也慢慢減淡了,如果是我的話,我肯定會站在晚晚這邊……”
秦知遇蹙了蹙眉頭:“我知道的。”
“你要是真的知道就不會讓晚晚在樓下呆那麼久了,我警告你,你可別被這個女人再迷了心竅,她傷你還不夠嗎?當初一聲不響的走了,現在說回來就回來,幾個意思?是那個野男人滿足不了她了嗎?”
池晚音一震,什麼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