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冰傾看著那無色黏稠的油狀液體,額上的青筋凸顯。
如果是人為打的傷,都好治癒。
可濃硫酸,這是會要人命的東西!
“你、你敢……”
蘇雪十八歲,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別人威脅說她不敢,因為聽到這話,不敢也必須要敢啊……
柳冰傾咬著唇,粉潤的唇瓣在顫抖著,那是真的怕了。
“你、別過來……”
蘇雪盈盈一笑,將那玻璃瓶放置在了柳冰傾的面前。
玻璃瓶裡面的液體,好似很普通,但其上標註著的骷髏影象,令人心悸。
“剛才我說,讓你搬離這個城市,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我……”柳冰傾吞嚥了喉頭中的苦澀,不敢回應。
蘇雪不驕不躁的將那玻璃瓶傾斜,濃硫酸順著那玻璃沿壁慢慢的往瓶口處流動著。
眼看著濃硫酸要從其中溢位來,蘇雪的手又向前伸了伸,隔著柳冰傾的臉頰不過幾釐米的距離。
“我走,我走……”
她驚恐的瞪著眼,連忙答應。
才硬撐了幾個巴掌的人,此時心頭五味雜陳,被恐懼籠罩著。
蘇雪眼睛閃閃的,挑釁的又問了一遍:“算了,就算你現在答應,也難說你會不會反悔,你走了又回來,這樣多沒意思。”
蘇雪勾著唇,笑著道:“不過還是毀了你的臉吧,這樣就算你在這裡也沒有關係了,顏冀南總不至於要一個毀了容的怪物。”
柳冰傾的額頭上一瞬間滿布了汗珠,一縷縷的頭發絲兒被沾染溼透,耷在額前,驚恐萬分:“別、不……”
她雙腿後退著,整個身體緊繃狀態,警惕的看著蘇雪的所有動作。
驟然,蘇雪“噗嗤”一笑,看著地板上溼漉漉的一片,大聲道:“弦哥,怎麼辦,這個女人被嚇尿了,真的尿了……”
池躍弦聽聞,連忙甩了手上的菸頭,將腦袋探了過去,看到地上的一灘水漬,哈哈大笑:“這臭娘們,還真是嚇尿了,不行,這個視屏我一定要拍下來,然後發給了顏冀南看看,怎麼就找了這麼個膽小如鼠的女人,哈哈哈……”
柳冰傾臉頰一陣青一陣白,臉上的顏色變幻莫測,一時間無措起來……
蘇雪慢慢收回瓶子,給池躍弦騰了位置,讓他能有一個好的角度拍小視頻。
也就在此時,柳母從地上猛地爬起來,瞬間衝向了蘇雪。
“你這個壞女人,竟然欺負我女兒,我要讓你死,我要讓你死……”柳母口中驚叫著,一雙手掐在了蘇雪的脖子上。
蘇雪一聲驚叫下,那瓶濃硫酸從她的手中脫落,在空中灑了出去……
無色透明的液體,沒了玻璃瓶的包裹,在空中飛舞著,叫囂著,從空中慢慢的落下,慢慢的落在了柳母的身上!
一瓶,近三百毫升的量,就那麼的落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濃煙之下,是驚恐的尖叫。
就也是那一瞬間裡,柳冰傾看著自己的母親全身的皮膚變黑、變皺、變得模糊不清……
蘇雪被嚇到了,連連後退,手臂上也沾染了些許濃硫酸,疼得她眼淚乾脆掉了出來。
只是不等蘇雪哭,她便看到了面前站著的人逐漸變成了一個怪物。
那效果,和報紙電視上寫的一模一樣!
撕心裂肺的聲音,聽得整屋子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惹事兒了!
這回,是真的事兒!
“啊,疼、疼,好疼……冰傾,我疼,女兒,我疼,疼,我要看醫生,看醫生……”柳母的話音落地,原本直立的人瞬間倒在了地上。
她沒有穿衣服,柳冰傾給她披著的衣衫因為和蘇雪的爭執而早早不見所蹤。
而那近三百毫升的濃硫酸就那麼全部潑在了她的身上。
柳母一頭的銀絲變黑的同時,逐漸脫落下來,露出了令人恐怖的頭皮,那頭皮上的肌膚也同身體上的一般,全部碳化。
蘇雪已然看呆。
而她帶來的那幫好哥們兒此時已經悄然從屋子退了出去。
末了還是池躍弦意識到事情鬧大了,一把將蘇雪拉到了自己身邊,讓蘇雪回了神。
“走、走,我們走……”
蘇雪顫著聲音道,池躍弦咬咬牙,看著地上完好但被嚇傻的柳冰傾,拉著雙腳已經麻木的蘇雪從大門離開。
柳冰傾捂著嘴,眼淚稀里嘩啦的往下掉,等她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時,孟嫵則是走到了門口。
孟嫵走到門口,見著一室狼藉,皺了皺眉頭。
因為問道了空氣中的味道兒不對勁兒,而四處觀看者,直至發現了矗立在地上的柳冰傾,而她的身邊倒著一個被濃硫酸潑傷的女人。
“媽、媽……”
一聲淒厲,柳冰傾就要去抱柳母,虧得孟嫵發現及時,一把將柳冰傾拉開。
才沒有讓柳冰傾受到傷害,也沒有讓柳母受到二次的痛苦,接著孟嫵連忙打了急救電話。
將人送去了市內最好的醫院,博聯醫院……
……
池躍弦帶著蘇雪上了從池晚音那兒搶來的車。
一路橫衝直撞,只想加快逃離現場。
蘇雪嚇得雙腿哆嗦。
“弦哥,怎麼辦,我殺人了……”
池躍弦心煩意亂,大罵道:“你不是說你經驗很足,分寸很夠嗎,怎麼就真的弄了一瓶濃硫酸?你不知道弄個假的啊?”
蘇雪撅著嘴巴,委屈又無辜的樣子:“我是覺得假的濃硫酸沒有威懾力,我哪裡能知道那個家裡有個瘋子,不管不顧就衝上來了,濃硫酸弄到了我的手上,我就沒拿住……”
說著,蘇雪掉了淚。
池躍弦這才看到蘇雪的手臂上也落了一道疤痕。
多麼鮮嫩的人兒,手臂上的傷口看得人心疼。
自己的女人掉了淚,池躍弦也不知道還該怎麼責怪,只問:“現在這樣子了,你說,該怎麼辦?”
蘇雪擦了擦淚,“我也不知道,但我很清楚,這件事情和絃哥沒有關係,人是我殺的,如果要索命就來找我吧,警察將我帶走,我也會這麼說,絕對不會連累你。”
池躍弦聽著更煩,他是一個男人,怎麼能夠讓自己的女人獨自承受。
“行了,別哭了,我現在給我妹夫打電話,讓他來幫我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