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航頓了下，彷彿想不到洛梓晨竟會說的如此直白。
此話一出，洛梓晨已經說明洛默柏在這件事情上絕對毫無作為。
“王爺的意思是？”陸家航裝作不知，好奇反問洛梓晨。
“帝玥可是皇上的心上人，未必還要為了陸夫人而反過來害了帝玥？”洛梓晨嘴角微揚，“若是陸夫人有些本事，現下就不該仍是夫人的身份了。”
洛梓晨字字說到痛點，陸家航眉頭越蹙越深。
的確如此，陸家將陸雨嫣送到宮裡，便就指望著她能步步高昇，到時候當上皇后，不愁陸家權勢遮天。
可一晃三年過去，陸雨嫣一直守著夫人的位置。偏偏帝玥幾個月便就升到嬪位，如今陸夫人看見帝玥還要行禮。
陸家不是不著急，不好沒有讓外人看見罷了。
“皇上自有安排，定是臣妹才貌不佳。”陸家航禮貌回應，全程疏離洛梓晨。
洛梓晨看出陸家航警惕，倒也不惱。要是陸家子弟單純無知，怎會混到現在這個地步。
“皇上再是個傻子，也能看出陸家權傾朝野，該防才是。”洛梓晨說話直白，砍頭的話卻是說的坦坦蕩蕩。
陸家航狐疑的看向洛梓晨，從進來開始，洛梓晨便就說起這些，不得不讓陸家航懷疑用意。
“陸少爺，你可有想過，陸夫人受傷一事，會不會是洛默柏想要借帝玥之手？”洛默柏雙眸認真，與陸家航四目相對。
陸家航聽罷驚訝，瞳孔微張，竟覺著洛梓晨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
他這幾日一直氣的是自己的妹妹被人傷害，可刺傷陸雨嫣的人卻是到現在也得不到一點懲罰。陸家航倒是沒有細想，這件事情其中興許還有別的隱情。
“何出此言？”陸家航來了興致，想要聽洛梓晨繼續說下去。
“你也知道，帝玥乃是將軍，就是本王一同出征，也是副將，可帝玥卻坐主位。這等身手的人，怎可能在舞劍時偏偏刺傷陸夫人，這便也是皇上道不清楚緣由的地方。”洛梓晨向陸家航大致分析了一遍。
陸家航轉念一想，愈加覺著洛梓晨說的十分有理。
“既然不是無意，那麼帝玥便是有意為之。試問帝玥就是爭寵，又哪裡會這樣愚笨，敢在眾目睽睽下行刺？未必我們輕輕鬆鬆想到的東西，她會想不到？”
陸家航緊緊抿著唇，繼續聽洛梓晨說下去。
“況且陸夫人談不上受寵，眼下整個後宮，還能有誰比她帝玥更受皇上喜愛。倘若陸夫人有與她相爭的地方倒好，可陸夫人這樣，犯不著帝玥冒險。”洛梓晨一邊說著，一邊打量陸家航的反應。
果然，陸家航眼神陰鬱，談起陸夫人在後宮地位，陸家航看上去心情十分不悅。
“唯一一種可能，便是有人要她這樣做，或說她為了那人而對陸夫人行刺。”洛梓晨說完挑眉。
他已經將話說到這個份上，洛梓晨不信陸家航仍然能坐的住。
“話雖這樣說，皇上為何要刺傷臣妹呢？不過一個小口子，除了讓臣妹受著疼，死也死不了，反而讓帝將軍成為眾矢之的，豈不是損人不利己？”陸家航提出疑問。
要是洛默柏想要壓垮陸家，當下便不是明目張膽欺壓陸家的時候。洛默柏這樣做，無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為了激怒你們。”洛默柏輕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好似一切事物盡在自己掌握之中。
“激怒我們？”陸家航反問。
說到這裡，陸家航其實已經清楚，不過是想要親口聽見洛梓晨告訴自己，兩人想的一樣，陸家航才好在心裡確定。
“推倒陸家，最要做的就是，抓住你們的把柄。”洛梓晨眼裡閃過一道玩味。
陸家航默默點頭。
如今陸大人去到邊城處理瘟疫一事，邊城縣令剛好卸職，陸大人便就只好臨時頂上，等著京城派人。
陸大人那裡走不掉，府中能說上話的只剩下陸鳴宇與陸家航兄弟二人。聯想到洛默柏派陸大人去到邊城，陸家航越想越覺著事情沉重。
“王爺今日來到陸府，恐怕不是為了告訴我這些。”陸家航回過神來，將注意放在洛梓晨的身上。
洛梓晨提的事情，陸家航皆是默默記在心上，可眼下陸家航要解決的，是洛梓晨今日拜訪一事。
“當然。”洛梓晨咧開嘴，笑的不羈放縱。“既然皇上已經有心想要對付陸家，莫不如你我二人合作，陸家為了鞏固地位，我為了帝玥，各取所需。如何？”
洛梓晨留了一個心眼，沒有告訴陸家航真正目的。
謀朝篡位這樣殺頭的大罪，洛梓晨怎可能就這樣輕輕鬆鬆讓陸家航知曉。
“這件事情還是等我爹回來之後，由他決定吧。”陸家航委婉拒絕。
洛梓晨皺眉，他料想不到，自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非但沒有起到讓陸家航慌張的作用，反而陸家航對自己更加警惕。
“王爺抬舉我了。我資質平平，不過在朝堂上謀了一個普通官職，實在沒有能力與王爺合作。”陸家航緊接著解釋，反諷自己一番，給洛梓晨臺階可下。
“那我等你回話。”洛梓晨起身，也不多加勸慰。
方才他已經說的十分透徹，該明白的，陸家航定是清楚。洛梓晨理解陸家航對他抱有警惕之心，便給陸家航留了退路。
“若你想好了，隨時來王爺府找我。”洛梓晨最後扔下一句，隨即甩袖離開。
門被輕輕帶上，陸家航陷入沉思。
面對洛梓晨的邀請，陸家航不是沒有心動。可這動輒牽連整個陸家的事情，陸家航不得不慎重考慮。
再加之洛梓晨一向心思深沉，陸家航總歸防著他一些。
“老劉。”
陸家航思忖一會兒，忽然抬眸往門外喊了一聲。
一個約摸四十歲的男子進來，彎腰詢問陸家航。“少爺可有事情吩咐？”
“幫我備馬，我去趟皇宮。”
說完，陸家航站起身來，離開書房後回到房間收拾。
仔細想想，自從陸雨嫣受傷後，他倒是從未沒有去宮裡看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