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允沉喜歡被她注視的感覺,如此耳朵也慢慢紅了,有著吞吐的說,“雖說我此行來得急,沒帶些禮品,不過帝小姐也不必不讓我進門吧。我說笑的,咱們可否進府一敘?”
“那是自然。”帝玥回到家,心情也好,忙把這個“老朋友”請了進去。
兩人來到了帝玥的院落,雖說秦允沉是外男,本不該帶進她自己的閨房。然而帝玥一向與其他女子不同,帝家又著急帝玥的婚事,因此便默許了這件事。
“帝小姐的院落清新雅緻,確實讓我有些驚訝。”秦允沉腦補在院落中的竹林旁,毫不掩飾自己的詫異。
翠竹林修建的齊整,碧波盪漾的湖上,不像旁人的院落一般鋪滿蓮葉,而是獨一座小亭,上面布了一盤殘局。
這兒比起小姐的院子,倒更像哪個公子的院落,還必定是飽讀詩書的公子,讓人與帝玥幾乎聯絡不起來。
“是不是覺得我必是那種喜愛奢華的人?你倒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
秦允沉剛想否認,卻發現自己確實是如此想的,儘管仰慕帝玥,然他好像依舊不瞭解這個女人。
他本以為,帝玥是朵開的最豔的花,是燃的最烈的火焰,有著世上最盛的容貌,也本該喜歡濃墨重彩,富貴奢靡。
不對,並不是這個樣子,這個他為之著迷的女人,並麼有那麼簡單。
帝玥看著發怔的秦允沉,輕笑一聲,“怎麼,我不過去了月餘,就不認得我了?”
她不提還好,一提,秦允沉的心又揪了起來,滿面愧疚的說,“那日傳來你失蹤的訊息,我本是十分焦急,要去西北尋你的,然而……,最終還是沒有去成。說到底,還是怯懦罷了。”
帝玥如此通透的一個人,自然明白他的苦衷,“你是家裡的獨子,伯爵公和伯爵夫人自是不會放你去那種地方的。你有這個心,我就很感激了,不必自責了。
本身秦允沉也沒有義務去救她,帝玥自然不會對他有所苛責,反而被他的一片真心感動到了。
秦允沉卻是被她的笑容迷了眼,他本打算與帝玥慢慢相處,培養感情的。然而這一個月讓他意識到,帝玥與尋常女子不同,她有自己的事情,而且都很危險,有些事,說不定不說就沒有機會了。
“帝小姐,”秦允沉鼓起勇氣,白皙的面容上染上了絲緋紅,“這一個月來,我無時無刻不心急如焚,擔憂你的安危,每日都盼著你平安回來。時日久了,其實我也明白,我是十分心悅於你了,為此,日日茶飯不思,夜不能寐……。”
“秦公子,”帝玥適時的打斷了他,“你的心思,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她溫和的看著秦允沉,語氣卻不失力度,“說來也是我的錯,沒有及時和你說清楚。我帝玥並不想嫁人,若要嫁人的話,秦公子也並非最佳人選。你是極好的,然而我們並不是一路人。”
秦允沉面上的緋紅消退乾淨,變成煞白一片,他或許是想笑,嘴唇上揚的時候卻沒控制住情緒,擺出了一個不太好看的表情。
“是我哪裡不好嗎?若是哪裡讓帝小姐不喜,我可以……。”
“秦公子,”帝玥緩和了語氣,“不必勉強自己,兩個人之所以稱為合適,不就是要不做改變就能契合對方麼?若是需要一個人犧牲自己的性格,那樣的感情又有什麼意思?”
她伸出自己的手,修長的手指有些骨感,雖然白皙,掌心卻有著薄薄的繭子,“你看,這是我的手,它和你認識的那些大家小姐們的手一點也不一樣,和你的也不同。”
秦允沉不由伸出自己的手,掌心向上攤開,這是一雙漂亮乾淨的手,一點磨損都沒有,只有握筆帶來的一點點繭子。
“我們是完全不同的人,將來也會走上完全不同的道路。或許你沒見過我這樣的女人,因為新鮮感一時被迷惑住了,等你冷靜下來,就會發現我不適合做將來與你並肩攜手的女人。”
兩人紛紛伸出自己的手掌,低頭觀察著,一對玉人站在樹下,微風吹過,桃花瓣輕飄飄的落下,此情此景美的像一幅畫。
沒有人注意到,不遠處樹蔭下,一個清秀的少女死死拽著帕子,露出一抹嫉妒陰狠的笑來。
秦允沉勉強掛著笑容,心裡卻苦澀一片,此情此景,他也無法多說什麼。帝玥本就對他無意,他若再說些不合時宜的話,怕是會惹人厭煩。
可是帝玥啊,感情就是那麼不講道理,喜歡一個人,是不會看她合不合適的。
秦允沉終究沒有待多久,匆忙向帝玥告辭了。他心中悲痛,麵皮又薄,就算帝玥待他一如既往,他卻知道一切都變了。
秦允沉離開後,餘蔭裡的女子見帝玥也離開了,一對璧人就這麼散了,也悄悄從樹後面出來了。
那少女赫然正是帝思,她本是要去自己的生母榮姨娘那的,路經帝玥的院子前,卻看到了這一幕。
“哼,有人要你就不錯了,竟還敢挑挑揀揀,你以為你是誰?年紀一大把,名聲又那麼臭,每天還傲的用鼻孔看人……。”帝思在原地咒罵著帝玥,“不就是沾了個出生的光,是嫡女嗎?可惡,除了這個,我哪點不如你?”
帝思邊想邊氣,她求之不得的秦公子,卻被帝玥棄如敝履,呵,她帝玥真以為自己能一直這麼狂?等過兩年年老色衰,怕是白送給門口的乞丐,人家都不要!
一路憤憤不平的來到榮姨娘的院子,把帶來的補品隨便扔到丫鬟的身上,驚得丫鬟嚇的驚叫一聲。
這倒是讓帝思有個發洩的地方了,一巴掌摑了丫鬟一個耳光,“賤婢,叫什麼叫!”
丫鬟憑白挨了打,雖然委屈,卻也不敢頂嘴,跪下向帝思不停求饒。
“行了,”屋子裡的榮姨娘聽到動靜,發了話,“誰又惹你了?沒事做偏生跑到我家這裡發火?打我的丫鬟?”
帝思抬頭,看到榮姨娘掀開簾子走了出來,便不忿的抱怨道,“還不是那個帝玥?除了她,這府裡還有誰給我氣受?”
“人家是嫡小姐,你是庶出,給你點氣受怎麼了?”榮姨娘自團扇遮臉,陰陽怪氣的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