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程在養心殿內候著,一旁的洛默柏眉頭微皺,問道:“什麼聲音?”
“似乎是賢昭儀身邊貼身宮女的聲音。”高程看了一眼外面,沉默片刻,便回答道。
方才小荷同帝玥來時,便對她有些印象。
“怎麼回事?你去看看。”
聞言,高程立馬出去了,便一眼就瞧見了在雨中困難行走的小荷,直到她走了過來,才發現身後揹著被頭髮遮住了臉的人,竟是帝玥!
高程心下一驚,不敢有它,連忙走了進去稟報道:“皇上,賢昭儀滿身是水昏了過去。”
洛默柏放下了手中的書,起身便往門外走去,只見帝玥靠在小荷的身上,安詳的閉著眼睛,毫無血色,溼掉的頭髮粘在白皙的肌膚上,更是顯得白到嚇人。
“娘娘。”小荷眼睛通紅,忍不住哭泣的喊著帝玥,看到洛默柏來到,連忙喊道,“皇上,求您救救娘娘!”
洛默柏抬手撥開帝玥臉上的頭髮,手背貼在額頭上,竟是滾燙的很,面色也潮~紅,卻仍是眉頭緊皺,很是痛苦。
“讓開!”
說罷,洛默柏抱起溼淋淋的帝玥,大步朝屋內走去,扔下一句:“叫御醫!”
“御醫到了嗎?”洛默柏急得在屋裡團團轉。雖然氣惱著帝玥,可一見她面無血色躺在那裡,發著高燒,眉頭緊皺痛苦的樣子,他又心疼不已,恨自己方才太狠心。
“皇上,紀太醫到了。”高程領著紀太醫快步走來。
“紀太醫,快看看賢昭儀!她渾身發燙得緊!”洛默柏瞧見御醫到了,面色稍緩,急忙讓紀太醫上前檢視。
紀太醫領旨給帝玥切脈看症一番,又試了試額頭,這才轉身低頭與洛默柏說道:“皇上,賢昭儀這是暑熱又遇風寒,還加上飢~渴疲累,病情有些複雜。”
緩了一下,紀太醫有些擔憂地說:“娘娘前些時日受傷,這身體剛恢復,可今日又成這樣,怕是又要病些時日了。”
開了藥方,讓小荷隨小太醫去取藥煎熬,又給喂了些水,敷上降溫的溼布,留下一個小太醫,又囑咐了一番方才離開。
這一夜,為了方便宮女照顧,帝玥被移至陽城宮。
服下紀太醫開的藥,帝玥迷迷糊糊地昏睡著。
小傾和小荷可是眼不敢合,身怕自家主子一不留神病情加重。她們對純妃和馮靈依也是越發的恨了。
“純妃娘娘和馮婕妤好心狠毒,娘娘從不曾招惹她們,卻這樣對娘娘,一定不會有好下下場的。”
小荷看著病床上燒得滿臉緋紅的帝玥,忍不住心疼,“馮婕妤身邊的平兒也不是好人,跟她主子一樣壞!”
小傾取了盆涼水,細心地給帝玥額頭換了一塊溼布,又摸了摸她主子,還是那麼燙得嚇人。
“娘娘,您可要頂住啊,要不還真便宜了那些壞心腸的人。”她有些哽咽。
夜裡,帝玥燒得稀裡糊塗的,淨說些誰也聽不懂的胡話,一會兒叫冷,一會兒叫熱。
嚇得小傾、小荷兩人一刻也不敢停息。
她倆一會兒給帝玥換額頭的溼布,一會兒又給換水擦拭帝玥身上,一會兒又更換帝玥溼掉的衣服,忙得都有些暈頭轉向。她們心裡都有著對壞人的不滿,可更多的是對主子的擔憂和心疼。
第二天,天剛亮,洛默柏便早早來到了陽城宮。
不理太監宮女反應,洛默柏人已到了帝玥床榻前。
摸了摸帝玥的臉頰,看著仍昏睡不醒的帝玥,心裡七上八下的,他面色一沉。
“你們娘娘怎麼還是這麼熱?夜裡沒給服藥嗎?”洛默柏看了眼小傾。
“稟告皇上,太醫給的藥夜裡給娘娘服下了,還給敷了冰,可娘娘仍是發熱不退。小太醫天還沒亮就去太醫院了,這會兒怕是都該到了。”小傾低頭回應道。忙叨了一夜,她也有些體力不支,說話都有些微顫。
洛默柏又看了小傾一眼,見她面色有些發青,身子微顫,一幅風吹就要倒下去的樣子。
“下去休息吧,換個人來照顧你們娘娘。”洛默柏發話。
“謝皇上,奴婢不累,可以照顧娘娘。”小傾還想堅持一下。
“下去吧,聯可不想你們主子還沒好,你們這些做下人的到是一個個倒下了。換個機靈點的來吧。”洛默柏不容小傾多說,示意高程讓她離開,又對高程說了句:“御醫到了就直接進來吧。”
高程領旨把小傾請了出去,然後在門外候著。
屋裡就剩下洛默柏和前來照顧帝玥的竹若。
洛默柏坐在床榻邊上,緊緊握住帝玥的手。
“愛妃,你病成這樣,是在生朕的氣嗎?朕也不好受呢,你趕緊好了吧!”
洛默柏有些感傷,對這個女人,他是又愛又恨,此刻,更多的是擔憂。
“皇上,娘娘心眼好,一定吉人天象的,您也不用太擔心了。”竹若貼心地在一旁低聲安慰道。
“皇上,御醫到了!”高程領著紀太醫快步走來。
“紀太醫,快過來瞧瞧賢昭儀!她怎還是那麼燙!”洛默柏連忙站起來,讓紀太醫上前。
紀太醫急忙走過去,害怕帝玥病情急轉,連跪拜都給忘記了。
輕輕按住帝玥手腕的脈搏,聚神細數,又近身聽了聽,脈象呼吸還算平穩,紀太醫松了一口氣。
“皇上,賢昭儀的病情沒有惡化,她這次風寒實是利害,來得猛,去得可能就慢,今日換貼藥再看看吧。”
紀太醫的話讓洛默柏稍微安下心來。
紀太醫離開,洛默柏又呆了一會兒,看帝玥昏睡著,偶難受的囈語,他心裡彷彿墜了一塊石頭。
要一直在陽城宮看著帝玥,他怕是得一遍又一遍的宣太醫,找宮女茬了吧。
眼不見為淨吧!
洛默柏吩咐竹若仔細照看,然後就匆匆離開陽城宮,回御書房批摺子去了。
相比陽城宮裡的憂心忡忡,重華宮裡,純妃心裡可是樂開了花。
昨日趁勢整治了帝玥,純妃可是痛快得很,今日再聽宮女太監們傳說帝玥病得很重,她就更樂了,心裡暗想帝玥死了才好呢。
純妃坐在軟凳上,宮女在給她梳頭,今兒心情好,她也就不怎麼挑刺,這頭就梳得是順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