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顧長安聽不到外面的聲音,她腦中只有一句話,孩子沒有了……
孩子沒有了。
孩子沒有了!
顧長安像是被剝奪了靈魂的木偶一樣,傻傻的躺在床上,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像是不相信這是事實。
慢慢的,眼中開始了有了驚恐之色,臉色的表情也變了,變得十分痛苦。
她的孩子沒有了,在她肚子裡待了兩個月的孩子,離她而去了,從今以後,她在也不會在肚子裡感受到他的存在,他將會永遠的離開她。
想到這些,顧長安眼中慢慢的聚集出了眼淚,說著眼角掉到鬢髮之間。
她並沒有哭出聲音來,但是無聲的淚水,卻像是流進了齊江舜的心裡,沒一下都讓他疼得難以呼吸。
伸手去替她擦眼淚,齊江舜說道:“長安,你還有我,對不對?孩子沒有了,我們還有在生的。”
聽到他的話,顧長安慢慢的轉過頭,看著他的臉,然後伸手撫摸上自己空空的肚子,啞著嗓子道:“皇上,我們的孩子沒有了,我們的孩子沒有了?”
第一句像是在回答自己,第二句像是在問齊江舜,對於她孩子沒有的這件事,她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相信的。
可是肚子裡已經沒有了那種血肉相連的感覺,她知道,孩子真的沒有沒有。
齊江舜看到她這個樣子,真的很是很心疼,只好緊緊的握著她的手,說道:“長安,你別這樣,孩子沒有了,朕也很難過,那也是朕的孩子,朕跟你一樣期待他的到來。”
皇上話音剛落,平靜的顧長安突然放聲大哭起來,坐起來緊緊的抱著齊江舜,說道:“皇上,我們的孩子沒有了,孩子沒有了,是我對不起他,是我沒有保護好他,他跟著我吃了那麼多苦,他肯定是因為這樣才會離開我的。”
聽著她把所有的罪都攬在自己身上,齊江舜心疼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緊緊的抱著她,任由她在自己的懷裡哭的傷心欲絕的,卻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顧長安是真的傷心了,哭得眼淚鼻涕一起出來,全部流到了齊江舜肩膀上的衣服上。
感覺到肩膀上的溫熱,齊江舜卻不知道怎麼說。
“長安,朕在,朕一直都在,你不要哭了,孩子還會有的,他還會有的。”
顧長安越哭越傷心,聲音都哭啞了,這讓剛進來的太皇太后看得十分的心疼,只能轉過頭,不去看他們,這樣傷心的場面,她不忍心去看。
惠嬪好不容易風塵僕僕的趕到乾清宮,還以為能夠聽到好消息,卻沒有想到聽到的卻是顧長安傷心欲絕,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
“來晚了嗎?”
惠嬪手中的錦帕掉到地上,雙眼也開始聚集了淚水。
她一直陪在顧長安的身邊,自然明白她過得怎麼樣的辛苦,對這個孩子的期盼有多麼的高,現在這個孩子沒有了,等於是帶走了她一半活著的信念,而她的另一半是皇上,皇上又是那樣多情的一個人,她今後的日子,要怎麼過呢。
之音見她這樣,立刻提醒道:“小主,這裡是乾清宮,你在這裡哭哭啼啼的,總是不好,再說了,安嬪小主本來就聽你的話,你若是這樣哭哭啼啼的,她見了只怕是會更傷心。”
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惠嬪還是擦乾了眼淚,才緩緩的走入內堂。
內堂裡,太皇太后等人已經在裡面了,只不過現在的顧長安正抱著皇上哭得很傷心,並沒有理會他們。
惠嬪心裡很難過,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她想顧長安那麼愛皇上,只要有皇上陪在她身邊,她一定會沒事的。
顧長安本來就身體虛弱,這麼一哭,加上心情大起大伏,一口氣沒喘過來,直接暈死在齊江舜的懷裡。
“長安,長安,醒醒,你怎麼了,快傳太醫。”
感覺到顧長安軟綿綿的倒在自己的懷裡,齊江舜立刻著急了,急忙呼喚著她,卻沒見她有任何醒來的跡象。
太皇太后等人本來就心情不好,不敢去看哭成淚人的顧長安,現在聽到皇上這麼一叫,紛紛上去,便看到了顧長安靜靜的躺在皇上的懷裡,不知死活。
太皇太后急忙走過去,慌忙的叫道:“長安,長安,你怎麼樣了,你快醒醒,別下祖母,你還得起來陪祖母說說話,吃吃飯,散散步呢?”
年紀越大,心就越軟,以前她可以不在乎那些親情什麼的,覺得只要有地位,有權利就好過於一切,就能得到她想要得到的一切。
可是隨著年紀的變大,她明白一個人活在世上,感情是最為重要的,不管你多有錢,多有權,當你老去的時候,你就會明白那些東西其實並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或許那些東西能夠填補你年輕時的虛榮心,但是它卻不能填補你晚年之際的孤獨之心。
原本她以為,她這一生,將會這樣,慢慢的過去,可是有了顧長安後,她明白了,原來,她的晚年生活還可以過得這樣的開心,快樂。
她是真的把顧長安當做了自己的孫女來對待,現在見她這樣,她是真的心疼,真的擔心害怕。
太醫並沒有離開,一聽到皇上的呼喊,立刻就進去救人,這個時候,他們也顧不上那些虛禮,直接是先救人要緊。
太醫在認真的治病救人,其他人就算心裡擔心,也不敢打擾,只能靜靜的站在一旁,等待著太醫的診治。
太醫一收手,齊江舜便問道:“怎麼樣了。”
太醫說道:“皇上不用擔心,安嬪小主今日營養不良,加上沒有休息好,身子有些虛弱,加上剛剛經歷了喪子之痛,身心疲憊,經受不住這樣的打擊,所以才會暈倒的,身體一無大礙,可能睡幾個時辰就會醒來,不過安嬪小主身子太虛弱,醒來後一定要好好補補,否則氣血不足,容易導致身體不健康。”
聽到太醫說顧長安沒事,眾人也都松了一口氣,放心下來,看著床上的顧長安,眼裡都有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