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來我這炫耀你的官威了？”
這話怎麼聽著這麼耳熟呢？見王夫人臉上的笑意，九歌反應過來。
“哎呀，這都被王姐姐猜到了？那還不快行禮？”
王夫人吃吃笑著：“我可是一品誥命夫人。”
見她拿了架子，九歌也不虛，故意仰著頭：“那又怎樣？我可是皇上的專人御醫。”
王夫人被她惺惺作態的樣子逗得前仰後合。這九兒還真是個開心果，每次她來了，自己的心情都會跟著不由自主的變好。
兩人落座，丫鬟將糕點擺好，不用等主人家開口，九歌就自己不客氣的開吃了。
王夫人笑著看她吃東西，道：“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是不是又來我這打秋風了？”
喝了口茶水，九歌才道：“本來是不打算打的，但姐姐都這麼給我找好理由了，那便是來打秋風的了。我看著茶葉跟這個，還有那個糕點都不錯，回頭姐姐讓人準備好，等會我走的時候自己拿上。”
王夫人被她的厚臉皮打敗，對著一旁的婢女道：“別站著了，快去給她備上，免得以後請她把個脈都要求爺爺告奶奶的。”
婢女笑著出去準備，看著九歌一臉得逞的笑意，王夫人忍俊不禁：“你啊，我這茶葉可是三年才得幾兩，這給了你可要好好惜著，莫要牛飲了。”
“姐姐放心，這茶在我這可跟藥材一個等級的，愛惜著呢。”
九歌又跟她閒扯就幾句，眼看著要到晚飯時間了，王夫人笑著留她吃飯，九歌推辭了。
“實在不瞞姐姐，這次我是來找王尚書的。”
王夫人跟她說了一下午話，還真以為她就是沒事來找自己解悶的，沒想到還真有事，“既然這樣，等下老爺回來就讓他先往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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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頭對婢女吩咐了兩句，便又跟九歌拉起家常來，也沒問什麼事。
這也是九歌很欣賞她的地方，進退有度，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王尚書看著近在眼前的家門微微松了口氣，這幾天朝廷上的氣氛很是緊張。那個九太醫還真有幾分本事，皇上這幾天除了生氣時會咳兩聲，其他時間基本沒事，起色也好了不少。
“老爺。”
王尚書點了點頭，下了馬車。無論怎樣他的家裡還是很好的，主要也是有一個賢妻，無論在內在外都站得住，平時對自己也是體貼有加。
見夫人身邊的婢女走過來，王尚書放慢腳步。
“老爺，夫人說，您來了先去客廳那邊。”
“哦？可是有什麼客人？”
那婢女恭敬道：“是九太醫來了。”
她沒說是九兒姑娘，畢竟在自家老爺面前，對方還是以同僚的身份比較好。
從這裡也能看的出來，王夫人把身邊人教的也很好。
王尚書進來的時候，九歌正跟王夫人聊得開心。見他進來，忙起身行禮：“王尚書。”
王尚書還禮：“九太醫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王夫人見兩人在這客氣，忍不住把自家老爺按坐下，笑道：“都是自己人，老爺您可別跟她客氣，她剛剛還要走了您最愛喝的凝露茶。”
“哦？”
見夫妻倆都看著自己，九歌城牆厚的臉也忍不住微微紅了，油嘴滑舌道：“原來是王尚書喜歡的，那定是錯不了了，回去我還要好好嘚瑟炫耀一番呢！”
這話把王尚書弄得也忍不住搖頭，之前九歌進宮之前他就知道自己夫人與之私交不錯，沒想到這九太醫竟是這般有趣模樣。這讓她不禁想起來偶爾聽到的謠言，說是這九太醫長得頗為清麗，皇上有意納她為妃。
不過看著她一身朝服板板正正，五官雖然秀氣，但這造型難免拉低幾分容顏，倒不像那種無腦的女子。
“你們先聊著，我去看看晚飯。”望都人說完轉身離開，還順便把下人都叫走了，留給他們時間。
“王尚書，不知最近朝中狀況如何？”九歌率先開口。
王尚書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她，想了想，開口道：“老夫比較直率，九太醫有話直說便是。”
九歌低頭一笑：“王尚書莫不是把我當做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做官的人直率的都早涼了。留下來的要麼是圓滑的，要麼是大智若愚裝傻的。”
“在下說這些您被放在心上，況且，我也沒有惡意，只是看在王姐姐之前對我的幫助上，來報個恩情罷了。”
其實官場上的彎彎道道那麼多，哪有什麼真正不怕死直率的，就如九歌說的一樣，真正直率的活不過兩天的。
王尚書一直覺得自己看人的眼光還是不錯的額，但現在看著九歌他又覺得有些看不清。便道：“現在朝中的情況就算老夫不說，你也能看得出來吧？”
見她但笑不語，王尚書就更加認定自己剛剛的想法了，能成為皇上的專屬御醫，果然不說什麼簡單的人物。
“我這裡，有一樣部分賬單，請過目。”
王尚書覺得心中略有些不安，緩緩接過來。他越看越心驚，看到自己的時候直接站了起來，雙手微微顫抖。明明幾頁的紙張在他手裡彷彿燙手又沉重。
“這……這賬本……”
九歌慢悠悠的喝著茶水：“這茶真不錯，看來我要對了。”
見九歌不接話，王尚書也覺得自己反應太過激動。但他沒辦法保持鎮定，這上邊的人，這上邊的事，隨便拿出來一個就是一條人命，包括他自己。
直到過了好一會兒，王尚書才慢慢鎮定。再看手中的幾頁紙已經被他攥的皺巴巴，還被手中的冷汗打溼了不少，嚇得他趕緊那袖子去擦。
“不用緊張，這只是抄錄的。”九歌看著那幾頁紙面色平靜。“我給您看也不是威脅，只是想告訴您，我有對您不利的東西，甚至還有別人的額，但我一個都沒動。”
“無論怎樣，我是來報恩的。朝廷這幾天的動靜只是個預告罷了，後邊還有別的。所有人都會參與其中，包括您。而我能做的，就是儘量保護你們一家活著。”
王尚書沒說話，他還在消化，對他來說這些信息量有些大。不過很快，他便反應過來。在看一眼手中的賬單，苦笑一聲：“這是皇上的安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