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為什麼他也來了？”阿北看著白媞心拿著一大堆資料忙活，然後指了指站在門口擺弄器材的SJ。
桑傑·榮跟個透明人似得，顧自忙活著自己的事情。
“他現在給我做專職攝影師，畢竟專業技術過關。”白媞心倒是顯得很無所謂，還同SJ招了招手，“我之前說要給阿北照一些工作照，你現在過來。”
“哦對了，修過圖之後發我一份。”書南子一邊敲著鍵盤一邊說道，“林先生讓我發個日常向微博。”
“等等，你們知道我微博的密碼？”阿北拿出手機，一刷才發現她之前很舊的微博好像都被刪了。
“不然呢，你以為你以前發那麼多酒吧攬客的微博也都要給你留著嗎？”林先生拿著手機似乎在同人發郵件，輕蔑地看了一眼阿北。
聽林先生這樣一說，阿北也覺得以前那些在酒吧搞活動的適合發的微博和一些抽獎的東西的確不太適合留著。
“少說一句讓你開個新號，就多這麼多麻煩事。”林先生雖然嫌棄，不過也只是說說而已，用以前的舊號雖然保密性差一點，但真實感比較強。
“那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密碼的？”阿北拿著自己的手機，搖了兩下示意。
“問的林先生。”書南子低著頭回答。
“問得葉頃炫。”林先生也低著頭回答。
“那肯定是從解笙那邊傳出去的！”阿北有點抑鬱，她作為一名藝人咋就沒有隱私了呢。
“你怎麼那麼悠閒，你的新歌怎麼樣了？”林先生突然厲眉，“別以為最近《清顏記·上》要開機你就能偷懶了。”
阿北連忙抱起自己的本子和筆：“馬上，馬上就好了，我這不得跟舍柒老師請教一下曲子該怎麼改一改嘛。”
“這都秋天了，你得記得年底的滾巖榜。”林先生扶著額頭提醒道，“我知道你跟解董有個賭約，而且還輸了，不過這個滾巖榜你肯定還得榜上有名才行。”
“我知道了。”阿北像個乖寶寶一樣點頭，然後開始認認真真地學習起來。
SJ負責拍下阿北認真的模樣。
白媞心負責修圖。
書南子負責編輯微博配圖。
唐雅雅負責校正後傳送。
雖然人還很少，但阿北這已經可以算是個小型團隊了。
夏末，但天氣仍然炎熱。
SJ捨不得他的機器一直隨便放在地上，所以剛拍完照片就帶著單反跟架子回到了停車場。
“你這麼早就要回去了？”白媞心不知何時也跟了過來。
SJ開啟自己小麵包的車門，將器材包放進去，然後側過身子點頭：“我回去把照片傳給你。”
“要橫版圖，我看你剛剛拍了豎版的，那種不是很適合發出去。”白媞心說完之後，便拿出車鑰匙，開了自己的黑色寶馬。
SJ的目光順著白媞心的背影移動，然後稍稍黯淡了幾分。
“對了，你還是拿著東西上我的車吧。”白媞心開啟車門，卻又停下回頭，“我今天累了，不想開車。”
“好。”SJ順手就提出自己的包，走到白媞心車前，順從地開啟車門。
一路上，二人默默無語。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白媞心只當SJ是個趁手的工具，SJ也樂得如此。
只是這“工具”是否真的像普通工具一般，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入夜，白媞心坐在床邊昏昏欲睡，手裡還拿著雜誌，但看上去卻好像隨時都會睡過去的樣子。
SJ拉開被子蓋上白媞心的腿，然後坐到她身邊，抽出了女人手裡那本雜誌：“你困了？睡吧。”
白媞心好像清醒了一點，半睜開眼睛，坐直了身體：“還給我，我想看完。”
“睡吧，可以嗎？”SJ沒將書還回去，反而還放到了遠處，“已經快十二點了，一本雜誌而已，明天再看也行。”
白媞心本來想嗆一句“你懂什麼”，但事實上SJ的確比她懂得多，便憋屈地將話咽回了肚子。
這幾年，SJ消失後也沒有一直在楚京，而是去全世界各個地方拍攝，沒錢了就做短工，雖然日子過得緊巴巴，但學到的東西卻更多了。論經驗，在時尚圈被摧殘五年的白媞心仍然比不上這位昔日大名鼎鼎的攝影家。
“你確定還要看嗎？”SJ見白媞心不悅的表情嘆了口氣，然後將雜誌拿回來，翻開幾頁，“喏，這本雜誌我看過，有用的也就這幾點。”
白媞心拍掉的SJ手裡的書，背對著男人側身躺下：“我想睡了，你走吧。”
“嗯。”SJ點頭，下了床拿好外套。
“等等，你等我睡著了再走。”白媞心又出聲，下達了新的“命令”。
SJ還是那副逆來順受的的樣子，不生氣也不惱火，由著白媞心刁難胡鬧。將衣服脫下後，也側身躺在了白媞心身後：“要我抱著你嗎？”
白媞心窩在被子裡點點頭。
“那要我抱你嗎？”
只是一字之差，但含義完全不同。不過做這種事也不算奇怪，白媞心有時候也會多留SJ兩個小時，讓他消耗一下自己的精力。
“不要，就抱著就好了。”白媞心抓著枕頭，感受到男人貼過來時的溫度，抿了抿唇。
SJ拉好被子，輕輕摟著女人，然後閉上了眼睛。
“記得等我睡著就離開。”白媞心小聲嘟囔了一句，也合上了眼睛。
SJ這回遲疑了片刻，但也點點頭：“嗯。”
也許過了十幾分鍾，SJ感覺白媞心的呼吸均勻平緩，便抽出手。
卻不想白媞心突然拉住了他：“等等，我還沒睡著。”
“嗯。”SJ也沒多說什麼，又躺了回去。
又是二十分鍾，SJ這回沒直接離開，而是輕輕瞟了一眼女人的側臉，盯了一會兒，白媞心竟然睜開了眼睛：“我睡覺不喜歡被人盯著，睡不著。”
“哦。”SJ應了一聲，然後又乖乖躺了回去。
第三次，SJ試探著起身後，卻發現白媞心仍然沒睡著。
“你去給我拿片安眠藥吧。”白媞心有些煩了，指了指書桌的方向。
少有的，SJ沒有動。
“安眠藥我扔了。”SJ聲音低低的，不著痕跡圈緊了點白媞心的腰肢。
“你有什麼資格扔我東西？”白媞心似乎有些惱怒，推開SJ便想起身，
SJ拉了一把女人的手臂：“我沒資格，但我就想扔掉。”
“以後我不允許你隨便扔我的東西，離開這裡！”白媞心推開男人，翻身下了床，在抽屜裡找備用的藥物。
“可你也扔了。”SJ盤腿坐在床上，直直盯著白媞心，“你就有資格扔掉嗎？”
白媞心的手指一頓，喉嚨上下動了動：“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離開這裡。”
“我知道你不會信我說的話。”SJ絲毫沒有打算離開的樣子，反而還下床逼近了白媞心，“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就扔掉那孩子，為什麼就非要替我著想，為什麼逆來順受？”
“你還敢質問我？”白媞心冷笑起來，“我憑什麼留著那孩子？他沒有父親，我還要發展事業，這麼困難的情況下我怎麼留著那孩子？你別自作多情，我打掉孩子不是為了讓你無憂無慮地結婚！當初貝貝姐就跟我說過，不要用為了孩子為了你做擋箭牌，我自己心裡很清楚，事業和孩子我選擇了前者。這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決定。根本不存在什麼‘替你著想’！”
“是嗎。”SJ笑了，又一次露出幾年前那暗含著算計與睿智的笑容，“那為什麼不以此威脅我，來獲得更多資源呢？”
“我不稀罕。”白媞心戳著SJ的心口，“我不想要你的施捨！”
SJ臉上的笑容不變，抬手，一把抓住了白媞心的拳頭：“如果你來找了我，那就不是施捨，我會很樂意的。你無法想象我有多少次做夢都想讓你在出事那天來找到我。打我也好罵我也好，讓舒貝貝林先生找人教訓一頓也好，至少見到你，我就不忍心了。我知道自己混蛋，如果你永遠無法原諒我，那讓我這樣待在你身邊一輩子也行。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但有兩件事我實在做不到——一、看著你傷害自己，二、看著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我想求得你的原諒，暫時不行的話，我便會纏你一輩子。”
“所以，你一直以為我現在是因為被你拋棄而生氣，然後才一直折騰你的？”白媞心勾唇，突然就笑出了聲，但這笑聲，卻愈發苦澀，“自打我跟你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我肯定會被拋棄。我不是傻子，我能感覺出來你對我別有所圖。所以離開你的那天，我雖然失望，但並不是不能接受。”
SJ的眉毛抖了一下，似乎並不明白白媞心的意思。
白媞心扯開SJ的手，一步步遠離：“當時我雖然想和你在一起但我知道那不現實，我只是覺得可笑，你不知道從誰的耳朵裡聽到了我說得那句話，就將自己搞得身敗名裂。說到底不過是在自我感動罷了。你以為你虧欠我，用這種方法就能彌補了嗎？！”
這字字句句，都像刀子一樣扎在SJ的心上。
他沒有想到，白媞心從未思考過和他的未來。
“‘現實’？”SJ的笑容逐漸崩壞，“你拿著設計圖挨家挨戶求合作的時候考慮過‘現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