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景雅苑。
“徐叔叔,我爸爸傷得很嚴重嗎?”小白蹲在床邊,胖乎乎的小手蓋在眼睛上,粉嫩的唇抿緊了,顯然有些緊張,可還是聽話地捂緊了眼睛不偷看,但是也不肯走。
徐晨正在包紮紗布,方正的五官非常嚴肅,頭也不抬地說:“死不了。”見小家夥要把手拿下來,他連忙咳嗽一聲,“好得很,不就是破了點皮流了點血嗎?有我神醫在世,肯定妙手回春。”
秦小白‘咦’了一聲:“妙手回春不是只能針對女孩子嗎?徐叔叔——”他露出來的半張小臉嚴肅極了,“你是不是對我爸爸有什麼不良的企圖?”
表舅說了,他對女孩子就是妙手回春的靈藥。雖然他不懂這個詞語什麼意思,但是邏輯還是能捋順的。
徐晨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死:“誰教你亂七八糟的?我對你爸——”
秦少辰半闔著眼睛,眉眼間是顯而易見的疲倦,掃了他一眼,意在警告,抬腳輕輕踢了蹲蘑菇似的秦小白:“很晚了,回去睡覺。”頓了頓,他沉了聲音,“以後不要和你表舅鬼混。”
秦小白乖巧地問:“徐叔叔,你包紮完了嗎?”他動了動小胖手,“有點酸。”
“可以了。”徐晨倒是很喜歡小太子爺,只要他不這樣語出驚人,還用這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看著他,那就阿彌託福了。
秦小白拍了拍痠麻的小腿,目光在秦少辰包紮完好的胳膊上繞了一圈,禮貌地擠進兩人中間,把徐晨隔開了,“徐叔叔,謝謝。夜深了,你感覺回去睡覺吧。”
這小家夥,什麼眼神?
徐晨臉色青紅交錯,悲憤地拎著醫藥箱走了。
秦少辰捏了捏眉心:“去睡覺。”
秦小白翻了個身,趴在他手邊,神情頗為憂傷:“不知道苒苒怎麼樣了?這個時候我怎麼能留她一個人獨守空房?”
“想都別想。”秦少辰直接無視了他眼巴巴的模樣,起身把人推出去,交給管家,“看著他睡。不聽話,一個月不許出門。”
見他還有力氣欺負人,秦小白哼了一聲,邁著小短腿跑回屋,倒是很乖巧懂事地洗漱爬上床,然後把管家趕走:“管家,我會乖乖睡覺噠。你去休息吧,年齡大了不能熬夜,我爸爸就是萬惡的資本家,只會剝削老人家的勞動力。”
年過五十的老管家:“……小少爺,您最好不要耍花招。”
他關了燈,中間又進去好幾次,見秦小白打起了小呼嚕,這才放心地離開,自己照了照鏡子,心底嘀咕:他真有這麼老嗎?
許苒自己對著鏡子艱難地捯飭了半個小時,總算是給背後抹完了藥,依舊疼地齜牙咧嘴,再加上心情不好,鏡子裡倒映出來的模樣不太好看。
時間已經深夜,她沒有想到小白這個時候會打電話過來。
“苒苒,還疼嗎?對不起,我應該陪著你的。”
軟糯的童音就像是幼年時候棉花糖的味道,黏在嗓子裡,甜甜的,一直甜到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