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苒張了張嘴，沒說話。
秦少辰也沒有起身送人的意思，瞥了眼陸之乾：“愣著幹什麼？”
“嘿，有你這樣的嗎？”陸之乾撇撇嘴，撈起衣服跟了上去，笑呵呵地追上去，“心鳶，我送你啊。”
江心鳶失望地看了一眼秦少辰，咬唇：“好。”
許苒回頭，正好對上江心鳶降了溫的眼神，下意識搓了搓胳膊。
她是無辜的。
秦小白爬過來捏了捏她的胳膊：“苒苒，你冷啊？”
許苒搖搖頭，看向秦少辰：“你故意的吧？”
“嗯？”秦少辰挑眉，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故意什麼？”
“故意什麼？”秦小白也好奇。
“……”許苒咬了咬牙，揉揉小白的腦袋，擋住他的視線，狠狠瞪了秦少辰一眼，“沒什麼，說你爸爸沒有紳士風度。”
秦小白認真想了一下：“苒苒，別擔心，這個沒有遺傳。”
“吃飯。”秦少辰又把他拎到身邊坐好：“食不言。”
“哦。”秦小白衝許苒吐了吐舌頭，心情非常好。
吃過飯以後，秦小白照舊要秦少辰送許苒，只不過這一次，被她拒絕了。
秦小白很納悶，最後歸結為，都是爸爸的錯。
“你這麼沒有風度，肯定是嚇到苒苒了。”秦小白揉了揉肚子，不大高興地瞥了眼老爸，聲音帶著奶氣，“爸爸，你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
秦少辰意外：“你喜歡那個？”
父子倆心有靈犀，秦小白很快反應過來：“不喜歡。”
“為什麼？”
“你不喜歡啊。”秦小白認真地說，“雖然你沒有和以前一樣，趕走這個阿姨，可是你臉上都寫滿了不高興。”
他旁敲側擊道：“舅舅說了，感情不能一廂情願，爸爸，我不會逼你娶你不喜歡的阿姨。”
秦少辰嗤笑一聲：“閉嘴。”
父子倆一路上鬥智鬥勇，秦小白總想試探老爸現在對自己未來媳婦的態度，可對方卻一個字都不說，讓他急地都忘了打瞌睡。
兩人剛到家門口，秦小白下定決心一般：“爸爸，我對苒苒是認真的。”他有些臉紅，“她都答應我，和我在一起了，你能不要棒打……”
他一時忘了舅舅說的那兩隻鳥叫什麼名字，磕巴了一會兒堅定地說：“兩隻愛情鳥嗎？”
秦少辰把他拎到身後，看向玻璃窗戶後的人影，抬手把門推開，衝身後的小家夥道：“上樓去。”
秦小白探出頭，看到窗邊站著的女人，有些害怕：“姑姑。”
“嗯。”秦少煙扯出一個笑容，“小白，你先上樓玩會兒，姑姑給你買了玩具。”
“好。”秦小白點點頭，非常乖巧，“謝謝姑姑。”
他一步三回頭地上了樓，看到姑姑難看的臉色又不太放心，故意把門開啟又關上，回頭貓在了牆角，偷看。
“這頓飯，吃得高興嗎？”秦少煙臉色完全沉了下來，“你一個人去相親，為什麼帶著小白一起回來？心鳶呢？”
“姐。”秦少辰捏了捏眉心，輾轉到眉峰都沒有放下，這是他不耐煩又不願意和人針鋒相對的動作，“有話直說。”
“還要我說什麼？”秦少煙說，“那個許苒到底怎麼回事？我和奶奶精心為你安排的相親，就這麼被她攪和了！你跟這個女人到底什麼情況？”
秦少辰放下手：“意外碰上，她和陸之乾一起吃飯。”
“你少來這一套。”秦少煙突然拔高了聲音，“你是什麼性格？多少名媛千金讓你冷冰冰趕出門你都不皺一下眉頭，一個許苒而已，就算是陸之乾帶來的，你若不願意，誰能要她留下來？你如果對她沒有點心思，或者她對你沒有什麼企圖，心鳶能這麼傷心絕望？”
秦少辰很平靜：“她告狀了？”
“你少看不起人。心鳶是名門閨秀，是我主動打電話問她相親怎麼樣，人家還為你打掩護，要不是我聽到陸之乾的聲音，又打電話去問了經理，還不知道你居然這麼混賬！”秦少煙是真生氣，眉眼凌厲，“你的相親物件，你要陸之乾去送，自己留下來和許苒吃飯？”
“小白挺喜歡……許苒。”秦少辰不願意和秦少煙正面衝突，尤其是為這種事，“你想多了。”
“小白？”秦少煙忽然擰眉，“這個許苒，是不是前幾次你帶回家的女人？上次我問你，還瞞著我不肯說，人家的耳環都落在你床上了！”
頓了頓，她咬牙，“那個時候，若虛和她分手了嗎？”
秦少辰沒說話，臉色冷了下來，目光直視著她，氣氛沉冷。
“你幹什麼這麼看著我？”秦少煙噙著一口氣，扭頭在沙發上坐下，“你姐夫不讓我摻和晚輩的事，我就沒去查這個許苒。可她在和若虛交往的時候，同時攀上你和慕容彥，竟然還跑到你家裡來，上了你的床，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想？”
秦少辰壓了壓眉心，終於不耐：“隨便。”
“少辰，你對我也是這種態度？就因為這個女人？”秦少煙非常不滿，“許苒是什麼貨色，你就這麼放心讓她和小白在一起？萬一她又和那個林瀟一樣喪心病狂……”
“夠了！”秦少辰突然起身，“我心裡有數。”
“你有什麼數？”秦少煙也火了，“今天就把話說清楚。”
秦少辰沒說話，氣息不太順。
躲在樓上的秦小白見他不說話，著急地跑下來：“苒苒是好人。”
“誰讓你下來的？”秦少辰擰眉。
“爸爸，你為什麼不說話？”秦小白不滿，“苒苒是好人，她救過我，她是我撿回家的，跟你沒有關係。”
秦少煙對這個侄子沒那麼大氣性：“小白，你還小，有些人只是看起來單純善良……”
“姑姑，你說得不對。”秦小白一向怕這個禮教森嚴的姑姑，可眼下為了許苒是真的生了氣，聲音一下子拔高了，奶兇奶兇的，“苒苒對我最好，她願意陪我玩，聽我說話，我受傷她比誰都著急，就算她再忙也不會丟下我一個人，只有她懂我，心疼我。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我分得清誰對我是真的好，誰是虛情假意。”
“你才五歲，真把自己當大人了。”秦少煙抿唇，頭很痛，“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你先上樓。”
“我不！”秦小白倔強地很，“你說苒苒的壞話，我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