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現代 > 春風不及你深情最新章節列表 > 第238章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第238章

我做了一晚上的噩夢。

夢裡,我愛的人一個個離我遠去。

先是我爸,然後是姜越,再是那個孩子,最後是我媽。

我在大街上瘋狂地跑,瘋狂地找,嗓子都喊啞了,卻看不見一個人。

在巨大的絕望和彷徨之中,我逼著自己醒過來。

臉上冰冰涼涼,我抬手一摸,全是沒乾透的眼淚,枕頭也被浸溼了一片。

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是6點40。

今天週六,我不用早起,沒了繼續睡下去的慾望。

我媽還沒起,我先去了浴室。

鏡子裡,我的眼睛腫成了核桃大小,紅紅的有點嚇人。

我用溼毛巾草草地敷了幾分鐘,又化了個大濃妝,雖然仍然能看出來,卻沒有之前那麼明顯。

保姆阿姨來得很早,見我這樣,她愣了一會兒,又瞭然地嘆了口氣。

“留下來吃飯嗎?我買了菜。”她揚了揚手裡的塑料袋,問我。

我雖然也想留下來多陪陪我媽,可我現在情緒不太穩定,就怕萬一在她面前露了餡。

“不了。”我抱了抱保姆阿姨,“我媽還麻煩您多照顧了。”

“嗯。”保姆阿姨點頭,拍著我的背安慰我:“你去忙吧,別太擔心。”

從我媽家離開,我去了靜安堂,站在我媽走丟的那條路上。

一大清早,街面上都沒什麼人,跟它平時的人流如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忍不住去想,那一天下午,我媽跟無頭蒼蠅似的在這條街上來來回回地亂竄,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她會不會害怕?

會不會難過?

會不會……怪我不在她身邊?

想著想著,我再也忍受不住,慢慢地蹲下身,將腦袋埋進臂彎,放聲大哭。

中途有好心的路人過來詢問情況,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只能擺擺手,拒絕他們的好意。

最後打斷我的,是我的手機鈴聲。

我的手抖得厲害,在包裡摸了好久,才摸出手機。

來電的號碼是一個陌生的座機,本地的。

我猶豫了幾秒,還是接了。

“請問是姚希嗎?我是市一醫院骨科的護士。”

聽完對方的自我介紹,我精神一凜。

“我是,請問有什麼事嗎?”

我來不及去擦眼淚,撐著膝蓋費勁地站起來。

因為蹲了太久,我的兩條腿已經開始發麻。

“是這樣的,姜越一直在這邊住院,之前繳的一萬塊錢已經用完了,還欠了幾百的醫藥和護理費。我們下了催款單,姜越說他自己沒錢,要等他未婚妻來了才能繳,可他未婚妻幾天都沒來過醫院了,姜越又不知道他未婚妻的手機號……我看他的資料,發現你留過一個聯繫方式,就想試著跟你聯絡一下,請你幫忙催一下他的未婚妻,可以嗎?”那護士說話相當的客氣,於是我答應下來:“好的。”

我找了個公共廁所洗了把臉,平復了一下心情,才給秦卿打電話。

可我一連打了三個,那頭都是關機。

我又找瞿耀:“你給秦卿打個電話試試,我打她那邊都是關機,我懷疑她把我拉黑了。”

瞿耀試了之後給我答覆:“我打也關機。要麼她把我們都拉黑了,要麼她就是真的關機。”

我竟不知道哪種可能性更大。

“不過,你找秦卿做什麼?”瞿耀好奇。

“姜越的醫藥費沒人繳,醫院把電話都打我這兒來了。”我無奈,“我現在去一趟醫院,給他把錢繳上,免得他被人家醫院趕出來。”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我知道瞿耀這幾天除了旗峰的工作以外,都在忙著聯合言良整陳亮那群人,今天還和秦逸風約了見面,就沒好意思開口讓他去醫院。

“不會吧?”瞿耀也很意外,“秦卿不是每天都在醫院陪著他嗎?還能讓他欠醫藥費?”

“護士說,秦卿好幾天沒去過醫院了。”我伸手攔下一輛計程車,對司機說:“師傅,去市醫院。”

“什麼?!”瞿耀驚呼,“那姜越這幾天一個人在醫院怎麼過的?該不會連飯都沒得吃吧?”

聽他這麼說,我更是著急。

瞿耀跟姜越是多年的朋友,深知他要強的個性。

他越是過得不好,就越不希望朋友們對他有過多的關心。

所以瞿耀跟我們說,沒什麼事儘量不要去醫院看他,他身邊有秦卿照顧著就行了。

結果秦卿居然不見了……

幸好早晨路上車少,我沒花太多時間,一路暢通無阻地到了醫院。

我第一時間去了護士站,讓護士重新打了一份催款單,一次性給姜越繳了三萬塊錢,然後買了份早餐,重新回了病房。

我以為病房裡只有姜越一個人,沒想到陪床上還睡了個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黑黑瘦瘦的,擺在床邊的棉布拖鞋又髒又舊,搭在床尾的舊棉襖也磨破了好幾處。

倒不是我瞧不起他或是怎麼樣,只是他這樣的,明顯就不是姜越的朋友。

他挺警覺,我剛一進去他就醒了。

“你是哪位?”他掀開被子坐起來,操著一口口音濃重的普通話問我。

“我是姜越的朋友。”我說。

我倆說話的聲音不大,但還是吵醒了姜越。

他一睜眼看見我,雙眸亮了一下,可很快就又恢復了黯淡。

“你怎麼來了?”他問我,口氣不鹹不淡。

“護士說先前繳的一萬塊錢用完了,讓我過來繳費。”我說。

姜越似乎有點失望,垂著眼睛說:“麻煩你了。這個錢你跟瞿耀要吧。”

“不急。”我沒有要他還錢的想法,但也明白不能直白地說出來,免得傷他的自尊。

我用下巴指了指陪床上的中年男人,問:“這位是?”

姜越掀了眼皮往那邊看去,中年男人侷促地搓了搓手,舔舔嘴唇沒有說話。

姜越說:“他是秦卿請來的護工,姓方。”

好歹秦卿還知道給他請護工,並不是全然的扔下他不管。

我跟護工打了聲招呼,又問姜越:“秦卿人呢?我聽說她好幾天都沒來過醫院了。”

“我也不知道。”姜越回答,態度有些冷淡。

倒是那護工張了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