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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處理完姜越這邊的事,我順便去了一趟體檢中心,給我媽預約了一個價格最高、專案最全面的體檢。

之後我給瞿耀打電話,說明了姜越的情況。

瞿耀沉吟片刻,說:“我會儘快跟秦卿聯絡上,看看能不能解決她和姜越之間的問題。這事兒你就別管了,這段時間也別再往醫院裡跑,一切由我接手。他們倆這婚最後結不結得成還很難說,萬一黃了,我怕秦卿會往你身上潑髒水。”

瞿耀想得比我要周到很多。

先前我只擔心姜越沒人照顧,沒考慮到可能會引起的流言。

“我知道了。”我答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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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護工說好中午會送飯過去,現在沒法自己去了,就叫了一家大型連鎖餐廳的外賣。

一小時後護工給我打電話說外賣收到了,可姜越不肯吃。

“為什麼啊?”我想不出原因。

我明明是按照他的口味來點的菜,而且這家餐廳我倆以前去過,他對菜的味道還算滿意。

護工支吾著說:“這事怪我……我跟他說您要送中飯過來,後來看到是外賣,他好像不太高興,就說沒胃口不想吃……”

聽到這話我的第一反應是趕過去哄著他吃,但很快我就冷靜下來,對護工說:“他現在不想吃就算了,放著等他餓的時候再給他吃。”

反正天氣涼,飯菜放一下午也不會壞。

我就不信姜越真能餓上一天。

“那……您今天還過來嗎?”護工問。

“不過去。”我說,“以後都不過去了。”

未免護工擔心自己拿不到工資,我又說:“下午有一位瞿先生會去醫院,以後姜越的情況您就跟他彙報吧,別再找我了。”

護工說:“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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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沒了其他事,我一個人窩在家裡,查了很多老年痴呆症的資料。

我媽還不到六十,按理說不到犯這個病的年齡,應該是我爸的突然去世對她的打擊太大,讓她的心理和精神都出現了問題。

按照症狀對比來看,我媽目前還處於初期,算不上嚴重,可如果放任她繼續這樣發展下去……惡化的速度可能會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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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把我媽接過來跟我一起住,雖仍然不能24小時地陪她,起碼可以隨時瞭解她的身體狀況,及時應對處理。

但我得找一個合理的藉口。

同時,我也計劃著利用即將到來的元旦假期帶我媽出去旅個遊,免得她整天在家裡無所事事,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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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瞿耀約我:“出來喝個酒?”

我知道多半是為了姜越的事,就沒拒絕,裹了件羽絨服出了門。

依然還是Y會所,包房裡只有瞿耀和言良,加上我一共三個人。

他倆面前擺了好幾個空的啤酒瓶,看來已經喝了有一陣了。

我在瞿耀旁邊坐下,他立即開了一瓶酒遞給我。

“怎麼了這是?”我握著酒瓶,斜挑著眉毛問,“你們一個兩個都這麼喪。”

“嘁。”言良舉起酒瓶,跟瞿耀碰了一下,一仰頭,把剩下的半瓶酒全部喝光,“姜越知道他腳跛了。”

他這話是笑著說的,可那笑容之中充滿了苦澀。

“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我卻不以為然。

實際上,當我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反倒松了一口氣——起碼這個的後果算不上嚴重。更何況——

“他總要知道的。”

“話雖這麼說,但現在這個時間點……我是想著等過一陣子,他稍稍緩過來了再坦白的,沒想到秦卿那傻X藏不住話,唉。”瞿耀說完,也把瓶中的酒一飲而盡。

“可我今天去醫院的時候,姜越挺正常的啊,也沒太大的反應。”我提出自己的疑惑。

“那還不是因為前幾天對著秦卿把火都發完了。”瞿耀又開了一瓶酒,一邊啜著一邊說:“我倆下午過去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很消沉,話也沒怎麼跟我們說。”

“這事兒對他打擊這麼大?”我挺意外的。

他的腳只是“跛”,而不是“瘸”,雖然走起路來不好看,但對日常生活沒有太大的影響,最多就是偶爾被人用異樣的眼光打量。

我一直認為,所有外在的不足,都可以用自身的能力來彌補。而姜越的優秀,足以讓人忽略掉他的其他缺陷。

“你怕是不知道,姜總是個‘完美主義者’吧?他對手底下的那些人非常嚴格,不容許有半點差錯,以至於跟在他身邊做事的人每天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然而那樣的嚴格,甚至都比不上他對自己的十分之一。”瞿耀說。

我沒跟姜越共事過,沒法對瞿耀說的這些感同身受。但我倆在一起的時候,他確實連一些很簡單的事都會做到最好。

我以為他有強迫症,沒想到是更加嚴重的“完美主義”。

“我就擔心姜越會把這種‘自我厭棄’的情緒不斷放大,最後演變成抑鬱症就完蛋了。”瞿耀的眉眼間充滿了愁緒。

抑鬱症難以真正地痊癒,且有不斷復發的可能。大多抑鬱症患者都有自殘乃至於自殺的傾向。

“可我們現在也做不了什麼啊,市一醫院的醫生已經是最好的了。”我忽然又想起來,問:“瞿耀,你們家醫院的醫生怎麼說?”

瞿耀沉默著猛灌一大口酒,還是言良替他回答的這個問題:“姜越住院那天瞿耀就把拍的片子拿到他們家醫院去了,醫生的結論跟這邊是一樣的。”

也就是說,姜越這腳,是真真正正的跛了,誰都治不好。

“那……有沒有可能讓姜越對這腳不這麼在意?”我問。

“呵。”瞿耀冷笑,“要是秦卿那天走之前沒有對他一陣冷嘲熱諷,恐怕還有那麼一點可能性……現在,得了吧。”

“秦卿還嘲諷他了?”這事兒跟我從護工那兒聽來的有點兒出入,“不是說秦卿被姜越氣哭了,然後跑了?”

“是氣哭了,但沒有跑。”瞿耀眯起眼,臉上冷冽一片,“秦卿在姜越那兒受了不少委屈,那天估計是忍不下去了,就徹底爆發了。反正她把姜越罵了個狗血淋頭,說的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句句都扎在姜越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