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一陣子大概一直在忙和博越的合作項目,除了那天突然出現在陳熙家樓下,把我抓回家大吵了一架以後,就沒再提過這件事。
而陳熙——
最近因為橙象的影視作品大受好評而時常登上娛樂新聞,成為了一眾藝人及其粉絲想要巴結討好的物件,可謂是“春風得意”。
——沒有因為此事受到任何的影響。
這麼想一想,好像確實又有點奇怪。
之前在淺水灣,蔣墨羽那一群人把我逼到了海里,不久以後維克托連帶著與之有關的另幾家企業就相繼破產——分明這才是姜越的行事作風,他對陳熙……怎麼看都有點故意放縱的意思。
只是不知道其中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可能他有其他考慮吧。”我說。
“都他媽這樣了他還考慮什麼?”沈彤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破口大罵:“他是戴綠帽戴上癮了吧?簡直不像個男人!”
我被她話中的某些字眼刺痛,神色變得黯然。
沈彤很快察覺到了我的變化,急忙向我道歉:“哎我說‘綠帽’那個不是在罵你啊!你別往心裡去!”
“我知道。”我當然清楚她對我沒有惡意,只是她戳中了真相,也戳中了我的瘡疤。
好不容易,我們兩人都冷靜下來。
“你是對的。”沈彤拉住我的手,很認真地對我說,“這個孩子不能要。”
有了她的支援,我心裡安定了許多。
我去繳了費,做了檢查。
醫生說我有炎症,給我開了洗劑,讓我過一段時間再來複查,如果炎症沒了,再給我安排手術。
這樣的流程我以前走過一遍,這會兒也不覺得驚慌或者失望。
“接下來怎麼辦?回家嗎?”沈彤問我。
“隨便去哪兒逛逛吧,再看場電影。”我說。
萬一姜越問我今天看了什麼電影,我也有東西可說。
我們倆去了最近的商場,吃了飯,逛了逛,又看了一場電影。
但這將近兩個小時我都一直在走神,電影講的什麼,我全都不知道。
我把票根塞進包裡,把所有會暴露的東西——包括B超單、醫生給開的藥,全都交給了沈彤。
做完了這一切,又在網上搜尋了電影的內容概要,牢牢地記在了心裡。
沈彤看著我做這些,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你這是何必呢。”她說,“你和陳熙的事姜越又不是不知道,你要打掉孩子,他肯定能夠理解。你這麼瞞著他,萬一他以後發現了,你們倆又要鬧矛盾。”
我何嘗不知道她說的話有道理。
“我只是……不想讓他再痛苦一次。”
這樣的痛苦,讓我一個人來承受就夠了,沒必要再帶上他。
至於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船到橋頭自然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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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們到的時候商場的停車位已經滿了,沈彤把車停到了附近的馬路上。
我和她一塊兒過去,忽然看見從旁邊的一家整形醫院的大樓裡走出來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我還認識。
——居然是餘瀾。
她穿著白大褂,頭髮和上一次一樣在腦後挽成了一個髻。
她挽著一個雍容華貴的中年婦女的手,滿臉堆笑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她們倆走到門口,餘瀾鬆開中年婦女的手,像是在跟她道別。
中年婦女衝她揮揮手,上了自己的寶馬。
“看什麼呢?”沈彤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回過神來,說:“看見了一個認識的人。”
“整形醫院還有你認識的人?”沈彤很驚訝,又調侃說:“你確定那真是你認識的人,不是整成跟你認識的人一樣的人?”
事實上,我也有這樣的懷疑。
畢竟上一次見面的時候,姜越給我介紹的餘瀾是“‘博越創投’的經理”,而不是什麼整形醫院的工作人員。
這兩個身份相差實在太大,若不是臉長得一模一樣,我絕不敢認為她們是同一個人。
“你進去看看,順便問問剛剛那個人是什麼身份。”我對沈彤說。
“怎麼了?”沈彤不解,“你不是認識她嗎?還能不知道她的身份?”
“我怕我真認錯了人。”我說的是實話,沈彤卻以為我在開她的玩笑,“滾!要去你自己去!”
“我沒開玩笑。”我認真地說,“那個人長得跟我認識的一個人一樣,但是我認識的那個人……跟整形醫院完全扯不上關係。”
“或許她有雙胞胎姐妹呢?”沈彤提出一種假設。
“我沒聽她說過,所以你還是去幫我問一下,看看到底真相是什麼。”我推著沈彤往整形醫院走。
“好啦好啦!我去幫你問就是了!你別推我!”沈彤從包裡摸出車鑰匙給我,“你先去車上等我。”
我坐到了車裡,卻還是控制不住地往整形醫院大門的方向瞟。
沈彤進去以後,過了快二十分鍾才出來。
“問到了嗎?”我著急地問她。
“喏。”她直接給了我一張名片。
名片上的名字赫然正是“餘瀾”,職位卻變成了“XX整形醫院高階醫師”。
名字一樣,就否定了雙胞胎的猜想。
也就是說,這個“高階醫師”餘瀾,與那個“‘博越創投’的經理”餘瀾實際上就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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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個人不可能有兩個身份,還是這樣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身份。
而餘瀾作為“高階醫師”的身份是我與沈彤親眼見證的,不可能有假,那麼只能是……姜越在騙我。
可他騙我的理由又是什麼呢?
我很肯定,他們倆沒有那種不正當的關係。
如果說之前是我盲目自信——或者說盲目相信姜越的話,那麼在那次當著姜越與餘瀾見面以後,我就可以百分之百確定。
他們倆很少有眼神交流,姜越看她的眼神跟看其他不熟悉的人一樣冷漠,而且他們兩人的姿態始終坦坦蕩蕩,沒有半點的曖昧。
也因為這樣,我對姜越大費周章、特意給她偽造一個身份讓她來見我,還給我解釋那麼一大桶十分的費解。
同時我也好奇,姜越跟一個整容醫生在一起待那麼長時間,都做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