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瑞說好在酒店大堂等我。
我剛進門，就給她發了訊息。
不一會兒，一個蘑菇頭、戴著圓眼鏡、衣著樸素的小姑娘走過來，衝我揮了揮手，問：“姚編輯？”
我連忙點頭：“我是。你是溫語的經紀人？”
“對。”林瑞瑞衝我笑一下，很客套的那種，“我帶你去樓上。”
溫語住的是大套間，除開客廳外，還有兩間房。
林瑞瑞進了其中一間，把我和溫語單獨留在了外頭的客廳。
溫語應該剛起床沒多久，還沒來得及做造型，此刻正頭髮披散著、素面朝天的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一盒開了封的鮮牛奶，茶几上的盤子裡還有兩個她沒吃完的小籠包。
她的素顏跟平時在電視上的形象沒有太大差別，只是少了些銳利的鋒芒，多了幾分鄰家女孩的平易近人。
“坐。”她隨手一指，語氣淡淡的，表情沒什麼變化。
我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
因為她只給我留了十分鐘的時間，我便省略了寒暄，直接進入正題：“溫小姐，如果我以前有不小心得罪過你的地方，我現在向你道歉。採訪的事，我希望你能夠再考慮一下。”
“你沒有得罪過我。”溫語說。
我一點也不感到驚訝。
“所以你拒絕我的採訪，純粹是因為討厭言良？”我直截了當地問，沒有跟她不停兜圈子的意思。
溫語大概沒有料到我會這麼快就點破，表情微微地僵了一下。
不過她也是個爽快的人，沒有刻意去隱瞞自己對言良的不滿。
“沒錯。”
“我能問問為什麼嗎？”我是真的挺好奇的。
言良這個人吧，嘴賤是賤了點，但心裡是拎得清的。
像溫語這種在工作上跟他有頻繁往來、地位還挺重要的人，他絕不會主動去得罪。
溫語抿著唇，仔細打量著我，像是在判斷究竟能不能跟我說。
“我其實不算言良的朋友。”我急忙撇清與言良的關係，“他和我丈夫在生意上有些往來，我知道他是《起飛吧！少女》的節目製作人，所以請他幫忙引薦一下。本來是想跟你套套近乎，誰知道最後弄巧成拙了……”我幹幹地笑，“如果你知道些有關言良的內幕，請務必告訴我，我也好讓我丈夫好好評估一下，是否應該繼續與言良合作。”
後面的話完全是我為從溫語口中套言良的八卦而瞎扯。
溫語卻並未起疑。
“你最好看緊你丈夫，別讓他跟言良往來。”她認真地勸我，“你別看言良長得人模人樣的，實際上是個到處潛規則小姑娘的渣男！”
“哦？”我的精神一下振奮起來，“我跟言良見過幾次面，覺得他對女性還挺客氣的，沒看出來他是這種人。”
“那都是表象！”溫語冷笑著，晃了晃手裡的牛奶，“你不關心娛樂新聞，可能不知道他以前包養過好多不出名的女藝人。包括《起飛吧！少女》這個節目的練習生，也有人被他騷擾過。”
“嗯？”這個料是我之前從未聽說過的。
“真的假的？”
雖然我和姜越、瞿耀經常用那些亂七八糟的緋聞來嘲笑言良，但在他最初情緒激烈地澄清過一次以後，我就信了他不是愛亂搞的人。
所以“騷擾練習生”這件事的真實性，在我這裡存疑。
“我昨天親耳聽到兩個練習生聊天。”溫語說，“其中一個說，言良承諾她，只要陪他一晚，就能保她第一輪不被淘汰；多陪幾晚，就能多‘活’幾輪；要是給他當小情兒……”她面露譏誚，“可以C位出道。”
我很想替言良辯駁：這只是練習生的一面之詞，根本不能說明什麼。
可我又擔心這會讓溫語對我的印象變得更差。
於是我只能附和她，氣憤地罵言良：“太不要臉了！怎麼會有這種男人！回去我就跟我老公說，讓他取消跟言良的一切合作！”
可能我真的有演戲的天賦，溫語成功的被我騙過。
“既然你跟言良不是朋友，就沒必要換人了。”她說，“我會讓瑞瑞跟你們總編解釋清楚，再好好道個歉。真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沒事沒事！”我連連擺手，“誤會解決了就行了，那我就不耽誤你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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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拎著包起身，又突然想起來：“溫小姐別忘了把我從黑名單裡放出來，有什麼事我們微信聯絡！”
“好。”溫語當著我的面把我拉出了黑名單，笑容裡終於有了些許的真誠，“那我們週五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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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溫語的房間，我就給總編發消息：“搞定了，溫語這邊不換人了。”
“我就知道你能行！”總編很高興，又鼓勵我：“那你好好做準備吧，爭取做一場精彩的採訪！”
言良他們也很關心我工作的進展。
因為自己“拖累”了我，言良大概心裡過意不去，從昨天晚上就開始在群裡@我問事情處理好了沒有，用不用他出面幫我搞定。
不過我一直被姜家父女倆纏著，沒抽出空來回覆他。
我：“剛剛跟溫語見過面了，事情解決了。”
姜越：“這麼快？”
言良：“怎麼解決的？”
瞿耀：“所以溫語拒絕你的採訪真的是因為言良？”
我：“@瞿耀恭喜你，答對了！我跟溫語一起激情辱罵了言良十來分鐘，最後她放下了因為言良而對我產生的成見。”
言良：“？？？”
瞿耀：“噗。”
姜越：“真的？”
我：“@姜越90%吧。她討厭言良是真的，我罵言良也是真的，不過她沒有跟我一起罵就是了。”
言良：“？？？？”
瞿耀：“幹得好！@姚希”
言良：“她憑什麼討厭我？我又沒對她做過什麼！還有@姚希，你居然為了一個破採訪罵我！簡直就是賣友求榮！我看錯你了！”
我：“她聽你們那節目裡頭一個練習生說，你想潛規則人家，用C位出道換人家當你的小情兒~”
言良：“放屁！！！！你讓她當面來跟我對質！我特麼潛規則哪個練習生了？媽的造謠不要成本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