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會所的員工幾乎都認識姜越與瞿耀，他們倆說話的分量，與言良基本等效。
在他們的要求下，保安當即調出了308門口走廊上的監控。
言良從廁所回來的確路過了308。
當時308的門開著，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在走近時放慢了腳步。
觀望了大概十幾秒後，他直接衝進了包廂。
之後包廂裡陸續有人出來，每個人都很慌張驚恐。
又過了一會兒，言良和溫語一起出現在了監控鏡頭裡。
言良拉著溫語的手，快步往外走，林瑞瑞匆匆忙忙地跟在他們倆身後。
他們倆走了有五六分鍾，幾個人又攙扶著一個人離開包廂。
露臉的這些人裡頭不乏娛樂圈有頭有臉的人物，被攙扶著的那個，瞿耀認出來，是青橙影業的老總程遠，應該也是溫語參演的那部電視劇的製作人。
“你仔細看，程遠臉上是不是有傷？”瞿耀讓保安把畫面暫停，食指按上其中一點。
“嗯。”姜越皺起眉，“90%的可能是言良揍的。”
“我也覺得。”瞿耀的表情不大好看，“青橙影業在行業內得排前三了吧？言良無緣無故把人老總揍了，他那女團選出來，怕是也得被封殺。”
“言良不會無緣無故揍人。”這一點我很肯定，“你沒看他把溫語帶走了麼？我猜應該是這個程遠對溫語圖謀不軌，然後言良英雄救美……”
“噗。”瞿耀嗤笑一聲，“言良？英雄救美？姚希，你好歹也跟他做了這麼多年朋友了，怎麼還不瞭解他？就言良現在對溫語的憎恨程度，他不親自弄死溫語就算不錯了，還救她呢？要我說，言良絕對是發現溫語在包廂裡，所以衝進去‘尋仇’了。程遠攔著他，他就順帶著把程遠給揍了。”
“可溫語和林瑞瑞的表情不像是被逼著走的啊……”雖然當時他們三人一晃而過，但我沒在溫語的臉上看到排斥；林瑞瑞能看出擔心，卻也沒有害怕之類的負面情緒。
“知道言良沒事就行了。”姜越打斷了我們倆的爭執，阻止我們繼續胡亂猜測：“其餘的，等明天見了面直接問他。”
平白無故少了個人，我們也沒了喝酒的興致，乾脆當場解散。
臨走前，瞿耀在群裡給言良留了個訊息，讓他不用再回來找我們。
到家洗了個澡，剛剛躺上床，我的手機震了一下，是林瑞瑞：“不好意思啊姚編輯，回覆晚了。我們已經不在Y會所了。是有什麼事嗎？”
她直接略過了我最後一個問題，不知道是想要隱瞞今晚發生的事情，還是純粹不想跟言良扯上關係。
“沒事沒事，就隨便問問。”我知道從林瑞瑞這兒打探不到什麼有用的資訊，也就懶得費力氣。
不過既然林瑞瑞還能平靜地回我訊息，說明溫語應該沒有大礙。
哪怕言良真如瞿耀所說是去找溫語“尋仇”，從結果來看，也不至於把自己弄進局子裡。
我稍稍放了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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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吧！少女》的錄製地點與我們雜誌社租的攝影棚在同一個藝術園區，但要比我們那個寒磣的攝影棚大好幾倍。
我們與言良約好了在門口碰頭。
他出現的時候，整個人氣呼呼的：“你們昨天晚上怎麼走那麼早？我回包廂的時候，居然一個人都沒有了！”
“你還有臉說？”瞿耀一拳頭砸上他的肩膀，“你上個廁所人就不見了，我們等了你半天，給你打電話、發消息都不回，差一點我就要報警了！”
被瞿耀這麼一通指責，言良立即洩了氣。
“臨時出了點事兒……”他解釋得很含糊，或許怕我們多問，又連忙轉移話題，把手裡的訪客證一一分發給我們，“我先帶你們去寧忱的休息室。”
“哎等等等等——”瞿耀伸手將他攔下，顯然是不打算輕易放過他，“你給我們說清楚，昨天晚上你究竟幹嘛去了？”
“你問這麼多做什麼？跟你又沒什麼關係！”言良似乎是惱羞成怒，一下提高了音量，“你就說還要不要見寧忱吧！”
“我可以不見寧忱，但這事兒你今天不說就別想翻篇！”瞿耀用自己高大的身軀擋住言良的去路，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凜然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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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良氣急敗壞地瞪瞿耀一眼，終於放棄了抵抗：“我拉肚子，行了吧？我在廁所裡待了一個小時，怕你們笑我，不想跟你們說！”
“還騙人呢？”瞿耀當場拆穿了他，“我們都看過監控了，知道你去找溫語了！”
言良的表情僵住，彷彿被雷劈中的模樣很有幾分滑稽。
“你老實跟我們說，你是不是動手揍程遠了？”瞿耀將他拉到沒人的角落，謹慎地壓低了聲音，“溫語呢？你動她沒有？”
瞿耀的話音剛落，我就看見溫語和林瑞瑞從停在不遠處的一輛保姆車上下來。
“溫語？”我不由驚呼。
姜越、瞿耀與言良同時轉頭望過去。
瞿耀愣了兩秒的神，問言良：“她怎麼會來這裡？”
溫語也看到了我們。
她微笑著揮揮手，首先衝我打招呼：“姚編輯，我們又見面了。”
而後又轉向言良：“言總。”語氣竟是出人意料的友善。
我與瞿耀都震驚地瞪大了眼。
言良的面上有那麼些不自然，但還是擠著笑回應了一句：“溫老師，來了？”
我看看溫語，又看看言良，忽然福至心靈：“所以昨晚在Y會所，的確是言總救了溫老師，對吧？”
“沒錯。”溫語承認得十分坦蕩，“昨晚多虧言總出手相救。剛好姚編輯也在，我再正式地向言總道一次歉：對不起，之前是我誤會您了。我沒有經過調查就直接得出結論，以至於您的名譽受到侵害。如果您需要，我可以在微博上公開發表聲明，為您澄清。”
她的態度格外謙卑，是發自內心地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瞿耀的下巴差點掉到地上。
“真的假的？”他仍不相信，向言良求證：“你真的救了溫老師？”
言良不屑地冷哼一聲，將他推到一邊，自己直直地朝溫語走去。
“你的道歉我接受了。”言良高傲地揚起下巴，又恢復成平時目中無人的孔雀模樣，“澄清的事現在不急，等我全部調查清楚了會把結果發在我自己的微博上，到時候你配合轉發一下就行。”
“好。”溫語應道，“那我先進去準備了。”
言良揮一揮手，“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