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是言良強行命令所有人閉了嘴。
“跟溫老師沒有關係。”他說，“我今天說這些，也是想警告某些人——”
他的目光在某一點停留幾秒後飛快地移開。
我順著他視線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在一群茫然不知所以的練習生中，有一個面無表情地低著頭，心虛得非常明顯。
加上今天的現場錄製，我算是看了兩期的節目。但我對那個練習生沒多少印象，只是因為見過，所以有點眼熟。
要不是她還穿著公演時的衣服，我甚至都想不起來她剛才演唱的是哪一首歌。
言良飽含威脅的聲音再次響起：“不要隨便散播謠言，更不要散播跟我有關的謠言。我每年的律師費不是白花的，你們也不想年紀輕輕就進局子留案底吧？”
那個練習生將頭埋得更低了，坐在她旁邊的幾個女生都扭頭看她，眼神有幾分異樣。
我想到溫語之前說的，某個練習生曾自稱被言良“性/騷擾”。
從此刻眾人的反應看來，造謠者的身份呼之欲出。
言良說完這些話就下了臺，把話筒交還給了主持人。
票數的統計已經完成，這一場是101進75，釋出名次的過程挺驚心動魄，結局有人笑、有人哭。而一點意外都沒有的，那個造謠的練習生沒能進入前75。
她和其他被淘汰的練習生一樣，哭得稀里嘩啦。
不同的是，別人都有同伴擁抱安慰，唯獨她，孤零零地站在舞臺邊緣，沒有一個人上前搭理。
可見她的所作所為眾所周知，大家都不想糊上屎——畢竟她得罪的不是別人，而是掌握著所有練習生在這個節目裡命運的言良。
我們沒有看到最後。
言良攢了個局，請我們和幾個導師一起吃宵夜。
席上除了我和溫語都是男性，我們倆先前又有些淵源，便乾脆坐到了一起。
“原來你老公是千行的姜總啊。”溫語乜我一眼，臉上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容。
明明她什麼都沒說，我卻莫名的感到心虛。
如坐針氈的糾結了好一會兒，我還是決定向她坦白：“其實我跟言良的確是關係不錯的朋友，但為了保住工作……”
溫語給了我一個“我懂”的眼神。
“不怪你。之前是我太武斷了，給你和言總都造成了困擾。”她反過來向我道歉，“希望姚編輯你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我連忙擺手，“不過我很好奇……”我終究還是沒忍住，“昨天晚上在Y會所，到底發生了什麼？”
溫語顧忌著在場的其他演藝圈同行，沒有當場告訴我。
“晚點我們微信上說。”
導師們第二天都有通告，這飯局沒持續太久。
我剛坐上車，溫語的微信就發過來：“昨晚劇組聚餐，製片人對我動手動腳，言總聽見聲音進來，幫我解了圍。之後我與言總進行了一次走心的交談，把話都說開了。”
溫語口中的“製片人”無疑就是程遠。
據我從姜越與瞿耀那裡得來的訊息，這人在影視圈話語權很大。
我很擔心，言良揍程遠，會斷了溫語以後演戲的路。
溫語自己反倒很從容：“大不了不演戲了，反正唱歌跳舞才是我的本職，我的粉絲也更喜歡我在舞臺上發光發亮。而且，我不演戲，他們也不用在劇播出以後幫我去營銷號底下控評，能省不少事。”
但事實證明，程遠比我們想象的還要不好招惹。
當天，微博上的大批營銷號發出了溫語參加《起飛吧！少女》錄製的路透，將溫語先前的解約宣告打成了配合節目宣傳的一場炒作，並順勢對她的人品提出質疑，“包養說”捲土重來。
之後又有自稱溫語粉絲的小號爆料，昨天晚上跟溫語劇組聚餐的行程去了Y會所，自己在外頭等了半天，最後等到溫語和言良一起出來。
“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很融洽，一點都看不出微博上營造的那種‘勢不兩立’。”
“反正，溫語敢回去錄起飛少女，我就敢脫粉回踩！@溫語我喜歡了你將近十年，一直以為你敢愛敢恨、敢作敢當，沒想到你早就被這個圈子同化了，還當了表子立牌坊！別怪我說話難聽，因為你的的確確就是這種人！”
與溫語同在一個劇組的有不少大腕，當天的聚餐也有狗仔在跟。
這一波粉絲爆料完，幾家娛樂媒體紛紛發出了自己拍到的溫語與言良的合照佐證，其中甚至還有幾張是今天下午《起飛吧！少女》錄影棚外的，我和姜越也一起出了鏡。
溫語“撒謊”被坐實，成群的網友湧入她的微博，對她進行討伐謾罵。
溫語的粉絲因此脫了一批，但也有很死忠的，依舊維護著她，堅信是營銷號在造謠，故意攪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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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闢謠尤其快的溫語，這次破天荒的沒有第一時間發聲。
帶節奏的人越發多了，他們死咬著這一點，認定了溫語被言良包養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我問溫語：“你不打算解釋清楚？”
溫語回我一個“擁抱”的表情，“言總說這事兒交給他處理，我相信他。”
而另一邊，言良也在群裡接受瞿耀的“拷問”。
瞿耀：“你跟我老實說，這節目還能不能做下去了？”
這麼一鬧，網路上反對《起飛吧！少女》的浪潮更大，連帶著好幾個練習生都被挖出了從前的黑料。
瞿耀：“程遠擺明了針對你和溫語，你要不弄死他，他不會讓你們好過。”
言良：“那就弄死他。”
瞿耀：“你怎麼弄死他？人家根基那麼大，圈裡不少人都利益相關，總有大佬保他。”
言良：“圈裡大佬再大，大得過國家？”
瞿耀：“/驚恐你要做什麼？你冷靜點，不要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言良：“你放心，我冷靜得很。你們有點耐心，最遲到下週六，我就能徹底弄死他，讓他一輩子不能出來蹦躂。”
瞿耀：“能不能稍微透露一點？”
言良：“不能。”
瞿耀：“……”
姜越：“東西發你郵箱了，你查收一下@言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