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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孟奈從小區裡走出來之後已不知道去哪,今天她已經跟蕭曜說過會留在自己的住處,沒想到現在會鬧到這個地步。孟奈無奈,再回去恐怕蕭曜定會擔心,要是再知道這件事情跟汪彤有關,蕭曜不定會怎麼想呢。

孟奈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不回蕭曜的住處了,好得她身上也是帶著身份證的,孟奈找了家不錯的酒店住了進去。

這一夜,孟奈輾轉反側,失眠良久。

清晨六點,孟奈實在不想繼續再躺在床上,索性起了床,決定去看看白芷,這段時間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忙碌,她也確實很少有時間去看看白芷了,每次也都是從李瀚處得知白芷一如往常的訊息。

孟奈一早去了住院處,住院處比平時安靜了許多,她提著新買的花束走向熟悉的病房。

孟奈遠遠的走過去,便見白芷的病房似乎沒有關緊,關掩著還透著一條細縫,孟奈心頭一驚,自從孟明輝的事情發生之後,除了值班醫生和李瀚以及自己以外,誰還會有白芷病房的鑰匙?

孟奈不自覺得有了些警慎,腳下的步伐也不免放慢了些。

“孟小姐你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值班護士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孟奈不由得嚇了一跳,回過身,“劉護士你嚇我一跳。”

“啊,不好意思啊,我沒想嚇你。你現在過來正好,我這裡有一份檔案正好要你籤呢。”護士說。

孟奈遲疑,“我先去看看我媽媽再過來吧。”

“一會兒我就要換班了,這檔案你還真得現在幫我籤了,護士長都催了幾個星期了,因為知道你忙我也一直沒有好意思讓你特意過來這一趟,現在正巧撞上了,你就幫我籤了吧。”劉護士笑容帶著懇求。

孟奈回頭遠遠看了眼病房,剛才是自己看錯了嗎?怎麼病房門好像是關著的?

“孟小姐?”護士又叫了聲。

孟奈也沒有再多想,走向護士,“行,我先跟你籤了吧。”

“好咧,謝謝你啊,麻煩跟我過來。”劉護士將孟奈一直帶到辦公室,找了半天才找出一份檔案,孟奈看了眼,也沒覺得是多麼重要的檔案,便籤了字,剛要走,劉護士又拿出了本子,“孟小姐,幫我簽些名吧。我的同學們都很喜歡你,上次參加同學聚會,我說我工作上也會遇見你,他們都跟我要你的簽名呢。”

“好啊。”孟奈爽快答應,反正過來也都過來了,也不在乎再多呆這一會,孟奈接連籤了快一本本子後,劉護士才讓她離開。

待孟奈離開辦公室,劉護士才掏了手機,撥了個號碼過去,“她過去了。”

“恩,沒事。”刑東收起電話,站在霍修的身後,兩人站在樓道處眼看著孟奈走了過去,“爺,我們要回去嘛。”

“你先去公司吧,我再呆一會兒。”

“好。”刑東應著。

孟奈走到病房前,病房的門關著,也需要鑰匙才能開啟,她推門走進去,對於病床床頭那束跟自己手裡一模一樣的鮮花表示驚訝。秦叔這是每天都會送花過來嗎?

她走近看了眼,花朵還有著未幹的水滴,孟奈愣了愣。

這是一早送過來的?

秦叔現在都這麼早嘛。

孟奈心下有些疑惑卻也沒有多想,只是將手裡的花到另一處,“媽,我又來看你了,對不起最近遇見的事情有些多,所以這些天都沒有怎麼來看你。其實我是很想你的,我想著你什麼時候才會再次醒來,想著你到底還能不能醒過來。”

孟奈說完這些話又覺得有些無趣,苦澀的笑了笑,“我怎麼又開始糾結這個問題了,明明早就說過不再想這個問題的,一切都順其自然。對,只要順其自然就好。”

孟奈坐到床邊,卻是心事重重,“媽,我跟喬生吵架了。我們認識這麼久了,自從一開始的不對付之後,我們已經好久都沒有吵過架了。我覺得就這件事情而言,我們都沒有錯對,可是我明明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事情,心裡還會這麼不自在呢。聽著他說到喬奶奶去世了,我就覺得好難受,難受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我知道他有多麼的痛苦,所以更加沒有辦法對他說出讓他接受現實這樣的話來。“

孟奈將自己心裡的無奈和掙扎都一一說出來,說完之後並沒有覺得好了些,反而因為得不到任何的回應,倒是更鬱悶了些。孟奈苦笑,她起身,“媽,我先走了,等有空再來看你。”

她不敢再留下來,她怕自己呆在這個病房裡,會越加的鬱悶,越加的痛苦,或者更加過分一些,她會忍不住對著白芷生氣,生氣為什麼她一直躺在這裡都不回應自己,生氣為什麼她只能自己解決這些問題,別的人可以跟自己的母親訴苦,可以得到了媽媽的鼓勵或者開解,而她卻是什麼也得不到,她得到的不過是一陣陣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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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奈垂頭喪氣的走出住院處,醫院小草坪上已經有病人和家屬起床開始訓練,孟奈希望如果有一天她也可以這樣扶著白芷出去鍛練,只希望這一切不會只存在她的幻想裡。

“孟奈。”

孟奈失神時,有人在面前喚她,孟奈收回眺望出去的目光,看清面前的人微露驚訝,“霍爺。”

“在想什麼呢。”霍修走到她面前。

“沒什麼,不過霍爺怎麼會在這裡?”

“來看個故友。”霍修讓自己表現的盡然平淡。

孟奈看了眼手錶,“不到七點,這麼早來醫院看故友?”

“不可以?”

“當然可以,霍爺想幾點來看朋友都是可以的。”孟奈忙堆起笑。

霍修的一旁的休息椅上坐下,“剛才看你想得出神,是在想什麼事情呢。”

“我嗎?”孟奈看著霍修這架式,好像是一副要跟自己聊天的模樣,孟奈就暫時停下了腳步,在休息長椅上坐下,“也沒有想什麼,只是有些羨慕那些病人的家屬。”

“羨慕?”

“是啊,”孟奈目光再次落在不遠處的人們身上,“羨慕他們可以陪著自己的親人一起做康復,羨慕看著他們因為親人的好轉而露出的笑容。”

霍修袖口下的手掌握成了拳手,“還沒有問,你來這裡是做什麼呢。”

“霍爺調查過我的,不是嘛。”孟奈轉頭看他,“霍爺既調查過我,怎麼不會知道我來看的是誰呢。”

霍修愣住,若是平時他自然會直接說出,但現在他面對孟奈哪還有之前的勢氣,為了掩示自己的心虛,霍修笑起,“調查是調查過,但問一下也算走個過場嘛。”

孟奈淡笑,“霍爺到底是霍爺。我來看我媽媽,她就住在這家醫院裡,已經12年了,我13歲那年她就已經進來了。”

可能是因為剛才在病房裡的時候她有太多的話說出去沒有得到回應,所以現下孟奈在面對霍修的時候,盡然這麼自然的說著。

霍修將孟奈眼眸中的苦澀看入眼裡,心裡特別不是滋味,“你母親為什麼要自殺。”

孟奈驚訝,“原來霍爺調查的這麼清楚。”

“是手下辦事得利。”霍修裝作不在意道。

“霍爺這話說得太早了,我覺得你的手下辦事只辦到一半,如果他也查了孟家的話應該就會知道我媽媽為什麼會躺在這裡。”孟奈狡黠一笑,“如果霍爺有興趣的話可以讓你的手下再去談一談,因為這個問題我並不想回答。”

“只是隨口一問,也沒什麼知道的必要。”霍修說的自然。

孟奈挑眉,“看來霍爺對我還真是沒什麼興趣,霍爺能夠這樣對我不感興趣,我也覺得心安了,畢竟讓霍爺覺得有興趣可不是一件太好的事情,上次約我見了薛家夫婦的事便讓我覺得少讓霍爺對我動點心思,我會更加平安一些。”

“聽你這一番話,上次的事情倒是我的錯了。”

“不敢,反正我也把事情推到了霍爺的身上,我們互不相欠。”孟奈最後一句話說得清楚,也是很乾淨俐落的跟霍修劃清關係,這個霍修還是不要跟他有過多的關係,一件事一件事解決完就這麼過了,最好不要再有牽連。

霍修對於孟奈對自己退避三舍的態度也只是笑了笑,心裡卻是百感交集,“這時間過得還挺快,太陽都升起來了。”

孟奈順著霍修的目光看向東方,本就明亮的天邊升起一輪晨光,暖洋洋的照射在人的身上,沐浴在陽光裡彷彿所有的煩惱也都消失了,沒有什麼事情是再值得讓人傷心的。

孟奈起身,“霍爺,我還有工作,先走了。”

“你母親終有一天會醒來的,她不會辜負你這十幾年的等待。”霍修終是忍不住的開口說了這麼一句。

孟奈驚訝的回身看霍修。

霍修也起了身,他低頭看著孟奈,看著這個跟蘇青神似的女孩,看著面前自己的女兒,“我不是在安慰你,只是以前有一位朋友告訴過我,她說老天爺不會讓好人吃虧的,只要有信念,只要堅定自己的想法,那麼你所期待的事情便會發生,或許某一個時刻你期待的事情便成真了。”

“謝謝你。”哪怕孟奈覺得霍修有些不太對勁,但還是表達了感激。

霍修眺望遠處的晨光,“生活中不如意的事情太多了,但也都會一一過去。”

如果說剛才的那一番話只是客套,那麼霍修的這一句話已經明顯就是安慰,孟奈只覺得霍修有些奇怪。

“為什麼這麼看著我?”霍修接收到孟奈疑惑的目光。

“只是覺得霍爺今天有些不同,沒有想到霍爺會對我說出這一番話,我想問您一個問題但又怕您生氣。”

孟奈已用上了‘您’,料想也不是什麼簡單的問題,霍修看她,“問吧。”

“霍爺,您是不是生病了?”孟奈忍不住道,因為這才是孟奈唯一能夠想到的理由,畢竟她和霍爺之間可從來也算不上是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