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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霍連很迷茫,也很無奈,他不知道自己這麼做之後,事情是會變得更加的糟糕還是會向好的方向發展。而唯一無法改變的可能就是孟奈多多少少會受到傷害,但這是他如今唯一的辦法。

他實在不願意就這麼看著霍修被欺負,看著他無奈卻不得不接受妥協。

霍連不敢將自己的打算告訴蕭曜,他怕他不同意,更怕以後他們連兄弟都做不成。霍連覺得自己現在站在一座獨木橋上,前後的路都被砍了,無論是他向前一步還是向後一步,都會摔落萬丈深淵,可是他若是原地不動,那麼他面前最在乎的那個人,就會代替他落入深淵。

最終霍連只能去按現在自己心中所想的去做,否則再等下去,如果霍修再發生什麼意外的話,他也真的會不知道該如何去挽救。

霍連在酒店裡喝了一夜的酒,也正是這些酒讓他才決定了自己要去做的事情。

無論如何這一切的事情都不能讓霍修一個人去面對,如果註定要墜入深淵,那麼他就陪著他一起吧,誰讓他是自己的二叔,是在小時候真正讓自己明白是親人的人。

孟奈好不容易早早的收工,原本打算跟蕭曜約會,未料電話還沒有打出去就接到了霍連的電話。

“我們見一面吧,在老地方。”

霍連根本就沒有給孟奈拒絕的機會,他說罷便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而他所說的老地方應該也是上次兩人一起喝咖啡的地方。孟奈看了眼手機,這個霍連怎麼突然搞起了深沉這一套,這可真是一點都不像他呢。

孟奈疑惑歸疑惑,但仍是去赴約了。

到了約定的地方果然在上次的位置上看見了霍連,孟奈坐過去,將包扔到一旁,“霍連我告訴你啊,我這可是犧牲了我好不容易得到的休息的時間過來的,如果你要是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我一定會跟蕭曜告狀的。”

霍連笑了笑,服務員已經將咖啡送到孟奈的面前,霍連道,“我不知道你的口味有沒有變,我幫你點了一杯跟上次一樣的咖啡。”

孟奈的玩笑沒有得到回應,她的笑容淡去,看著霍連的目光也有了些轉變,“霍連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我怎麼感覺你好像有些不對勁?”

“是發生了一些事情,一些我沒有辦法解決又痛苦的事情。”霍連苦笑,他有氣無力的攪拌著杯中的咖啡,“孟奈,當你不知道前面的路怎麼走的時候,你會怎麼辦?”

孟奈很難聽到霍連也會問出這樣正經又深沉的問題,所以聽了之後還是愣了下,不過幾秒之後她還是回答了,“在我不算太長的人生裡還真是遇到過這種情況不少次數,當我不知道下一步怎麼走的時候,我才發現時間不會為我停留,牆上的時針依然會分分秒秒的走著。所以那時候我就告訴自己,起來吧,繼續走下去,按照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走下去,哪怕結局並不是我所想要的,至少我沒有坐著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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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連輕笑,“你這麼說還真是符合你的性格,你確實也是這樣的人。”

孟奈歪了歪頭,帶了些小心翼翼,“你……霍連,你是不是遇見什麼事情了?有什麼事情你只管說吧,如果是我能夠幫助你的我一定會幫你。”

“你對霍修怎麼看?”霍連突然問。

孟奈當機了幾秒,顯然沒有想到霍連的問話為何這麼的跳脫,這突如其來的話題未免也太跳脫了吧,不過既然他問了,孟奈也只得硬著頭皮回答,畢竟現在的霍連似乎跟平時真的有太多的不一樣了。

“霍爺這個人,足智多謀,心機重,一開始我會覺得他是一個可怕的人物,不過這幾次接觸下來,我突然覺得他似乎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相處,最主要可能也是他對我沒有敵意吧。”

“如果你是他的話你會怎麼做?”霍連追問。

孟奈疑惑,“如果我是他?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只是想知道,如果你是他的話你會怎麼做?會怎麼對待我的爸爸。”霍連問得更加直白。

孟奈挑了眉,原來霍連是這個意思,他恐怕是因為自己夾在中間比較難做人吧,所以才會找她這個局外人問一下,畢竟他在中間也不是沒有偏心的可能。孟奈想了會,“我要是說實話你確定不會生氣?”

“不會,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生氣的,告訴我,如果你是霍修你會怎麼做?你會做哪些事情?”霍連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孟奈的答案,因為對於他來說,孟奈此刻的答案可能會左右他所有的決定。

孟奈深思了片刻,聯想到之前霍連說過的那些話,她抬起頭,目光堅定,“如果我是霍爺,在遭遇了那些事情之後,我想我的做法和霍爺是一樣的。我會選擇復仇,我會讓所有傷害過我的人都嘗試到我所嘗受到過的痛苦。霍連,我希望你聽到我的話能夠不要生氣,但這是我的心裡所想。我不會放過傷害過我的人,因為我不是什麼聖人,我不覺得別人傷害了我,我還要去原諒。傷是在自己的身上,不是別人說幾句話就能消散的。”

“果然你和他是一樣的。”霍連輕聲道。

孟奈沒聽清楚霍連的這一句輕語,“你說什麼?”

“沒什麼。”霍連喝了杯咖啡,“我二叔昨天放棄了‘天泉’的專案。”

“啊?”孟奈這幾天一直在認真拍戲,都沒有注意到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怎麼會這樣?霍爺不是對這個專案一直都很在意嘛,而且之前他不是一直都在你的面前放話,說這個專案一定會抓住嘛?”

“二叔昨天會放棄這個專案,那麼以後每一個跟霍氏集團相關的專案他都會放棄。到時候齊氏集團的人必定不會做事不理,想到二叔以後的處境我就覺得這一切真的太恐怖,就彷彿二十五年前的事情在重新上演著,而且這一次如果放任這件事情這麼下去,二叔就再也沒有站起來的力量了。”

孟奈聽著霍連的話,只覺得不解,“霍爺這是要放棄報復你們了嗎?”

霍連沒有說話,只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孟奈。

“霍連你究竟怎麼了?我剛才過來的時候就發現你不太對勁,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你覺得我二叔那種人放棄復仇會怎麼樣?”霍連不答反問。

孟奈深刻感覺到霍連情緒不太對勁,但是也不敢隨便說話,只道,“我對霍爺的瞭解並沒有那麼深,但是從我認識他這麼點時間來看,他這麼多年來所有的希望生存的意義應該就是為了向你父親報復。如果他放棄了報復。那麼他的人生應該一定很痛苦吧,又或者他根本就沒有再繼續生存下去的勇氣了。畢竟對於他來說復仇是他唯一的動力。不過我不太同意你的這個猜測。他現在不過是放棄了一個‘天泉’專案,或許對於他來說他應該還有其它的計劃吧,他那樣的人怎麼可能輕易的就放棄呢。”

“是啊,他怎麼會輕易放棄呢。可是如今他卻在步步後退,因為一個人,哪怕是放棄他生存的意義,他也再所不惜。”霍連話語間略顯苦澀。

“讓霍爺放棄報復的人?”孟奈不可置信,“世界上還有這樣的人存在嗎?”

霍連聲音微微顫抖,“有啊,有這樣的人存在著。可是她自己卻不知道,不知道二叔為她幾乎是在放棄他自己。”

孟奈覺得霍連看自己的目光太過奇怪,不過她並沒有多想,“其實想想如果霍爺真的願意放棄自己的計劃,那最高興人應該是你啊。你不是一直都不希望看見你二叔和你爸相爭嘛。現在霍爺主動放棄了對你們家出手,你不是應該很高興?我怎麼覺得你這麼不高興呢?霍連,今天在看見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好奇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讓你流露出這樣痛苦的表情。”

“二叔雖是自願放棄的,可也是被人威脅的。”

“有人可以威脅霍爺?”孟奈驚愕。

霍連只覺得如哽在喉,“有。”

“誰啊?”

“我爸。”霍連顫著聲音道。

孟奈徹底糊塗了,“你爸可以威脅你二叔?霍連我真的都不糊塗了,不知道你到底想說什麼,如果我會意的沒有錯的話,你現在是心疼你二叔?不管你爸用了什麼辦法威脅你二叔,至少他不會再對付你們霍家了,對於這個訊息你不應該覺得開心嗎?為什麼你還一副痛苦的模樣?”

“我不開心,我一點都不開心。”霍連突然越過桌面握住孟奈放著的手,“奈奈,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事情都不是我們自己能夠決定的。在我知道所有的事情時,在我明白你的關係時,我曾經也想過,要一直保護你,好好的保護你,再也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可現在,我沒有路可走了,我沒有想到你的這份傷害會有可能是我親手帶給你的。”

“你……”孟奈想抽回自己的手,無奈於霍連的力氣太大,她放棄了掙扎,不知道為何,心開始陣陣的抽痛,開始害怕和擔心。

霍連說要保護自己,霍連用這種心痛的目光看著她。她看不到任何男女之情,也沒有覺得霍連對自己的感情是和溫祗書是一樣的,可是不是愛情,不是友情,那還有什麼?

到底是什麼可以讓霍連用這樣的目光看著她,這種明明想保護卻又心痛苦的憐惜模樣。

“霍連,發生什麼事情了?”

“二叔放棄復仇是因為一個人。”霍連目光深遠。

孟奈心頭一顫,“原來他也還有在意的人,真是不簡單,有人可以讓他甘願放棄多年的努力。”

“你想知道她是誰嗎?”霍連眼眸微紅,這一步踏出去就再無回頭路了。

孟奈有絲慌亂,“誰?”

霍連閉目,不敢去看孟奈的目光,不敢迎上她的疑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