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喲，你沒有女朋友。”錢果果沒有等喬生回答又開口，在喬生啞口無言的時候又問，“舅舅，你為什麼沒有女朋友啊。”
喬生被錢果果這一系列的問題整得有些迷糊了，“你一個才五歲孩子怎麼懂這麼多啊。”
“舅舅，我還有三個多小時就六歲了。”錢果果道。
喬生連連點了頭，“行，你快要六歲了。這個有沒有女朋友這件事情其實是一件挺複雜的事情，人是很複雜的，不是你想要女朋友就有女朋友的，感情的事情有很多都是沒有辦法詳細解說的。這些等你再大一點你就知道了。”
“行吧，我就先相信你吧。”
“什麼叫先相信我？”
“因為你們大人說話這樣的話，你還小等大一點你就明白了。”錢果果學習著‘大人語錄’。
喬生語噻，他居然被一個還有三個多小時才六歲的男孩說得不知道如何反駁了！
“舅舅我陪我下棋吧，姥爺的棋術太高了，我下不過他。”錢果果將一旁的棋盤放到兩人中間。
喬生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你這話說得好像你就能下得過我似的。”
“舅舅那如果你輸了明天就和我一起出去打學雪仗堆雪人。”錢果果道。
喬生滿不在乎，“行，答應你就答應你，不過如果你輸了以後不許再叫我單身狗。”
“成交。”兩人擊掌達成共識。
霍修告訴錢果果他很聰明，而且學得快，雖然才學了不久不過一般的人也是下不過錢果果的，錢果果看著窗外的雪想起明天要出去玩，就直接搬著棋盤來找喬生了，恩，一切都在計劃中！
大年初一的清晨，錢果果換了一身新衣服，接過從四位長輩那得來的零花錢就跑去喬生那裡，說了幾句話，喬生耷拉著臉走到孟奈面前，“奈奈姐，我可不可以帶果果去院子裡玩會雪？”
“果果剛康復年後還要去複查，外面又這麼冷萬一凍著怎麼辦。”
“不會的，我看他最近精神不錯，而且小男孩嘛都喜歡玩，江州城又是難得的下了這麼大的雪，不如……”
“喬生，你怎麼突然這麼積極？果果想出去玩我是知道的，你這是怎麼回事？”孟奈疑惑。
喬生硬著頭皮，“昨天跟果果下棋輸了，這是他提的要求。”
“你居然跟他下棋？”蕭曜走過來，“他姥爺可是教了他幾招的，而且前幾天我跟他下棋的時候就差點輸過，他在下棋方面很有天賦，這幾天我都不敢跟他下棋的。”
“這小子就是故意來坑我的，我哪知道這小子下棋這麼厲害，昨晚下了幾盤明明前面都是一副要贏的樣子，後面莫名其妙就輸了，我看這小子就是故意坑我。”喬生覺得錢果果太腹黑了。
蕭曜聽了這話就知道喬生上了當，衝他聳聳肩，“無能為力。”
“奈奈姐，你就答應吧，我向你保證一定不會讓果果感冒的，更不會讓他摔倒，反正他一定不會有事的，你就同意吧，你要是不同意我覺得這以後在錢果果那小子面前可是一點威信都沒有了。”要是孟奈不許，喬生覺得自己都能夠想像到錢果果嘲笑他的模樣了！
孟奈聽了這話松了口，“行，你們出去玩吧。”
喬生大喜跑去跟錢果果說，錢果果喜出望外，飛奔跑了孟奈面前，“媽咪，你放心我不會受傷的。”
“我相信你。”孟奈懂得錢果果的懂事，她知道他一直都很想去玩一些比較刺激的專案，可是為了讓自己不擔心他也從來沒有提過，這一次他這麼忍不住也是因為這雪地太誘人了吧。
喬生領著錢果果去了小院，蕭曜道，“果果很懂事，他一直都知道你對他的擔心。”
“我知道，所以我相信他能夠保護自己，或許我給他的保護也太過了，他的病已經好了，只要定期去檢查就行了，我不該什麼事情都不讓他去做，我應該少一些對他的擔憂了。”
“我同意，”蕭曜湊到孟奈面前，“你把對他的關注多分一點給我，我現在突然擔心，等我們的孩子出生之後我是不是要徹底失寵了呢？”
“當然不會，你永遠都是我的摯愛！”孟奈捏著蕭曜的臉頰道。
蕭曜這才心滿意足，孟奈近來嗜睡，這會功夫又去睡覺了，蕭曜邊守著孟奈邊看著窗外玩耍的兩人，自從找回錢果果他就真的沒有再問自己親生父母的事情，他那麼聰明也一定知道他們並不是他的親生父母，只不過他沒有再提怕是也不想他們再傷心，又或許他實在是沒有想起什麼。
現在看著他這麼無憂無慮的跟著喬生打雪仗才覺得他真正切切的是小孩子，也可以像其它的小孩子一樣笑得這麼單純沒有心思。
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驚醒了蕭曜，蕭曜怕吵醒孟奈慌忙換下接聽鍵，等看清螢幕才發現是蕭鴻波打來的電話，蕭曜走出房間，聲音冷淡，“有事嗎？”
“有空的話回來一趟吧。”蕭鴻波聲音相比之前更顯滄老，蕭盛華四年前入獄，這幾年除了自己主動去見過蕭曜他也再沒有回來一次，蕭鴻波真正感受到了自己曾經做的事情的後果。
蕭曜聽到蕭鴻波的請求沒有答話。
“今年是第五年了，你已經這麼久沒有回來過一次了，我年紀也漸漸大了。蕭曜，這些年你給我的懲罰也該夠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再剩下多久的時間了， 你如果可以回來的話就回來看看我吧。”蕭鴻波話語間帶了許多的淒涼。
雖然蕭鴻波曾經做過的事情促成了蕭盛華最後對霍修所做的一切，但蕭鴻波後來沒有再阻止自己所做的一切，後來他也沒有再做過任何一件事情，他用了許多年都在改過，蕭曜確實也覺得夠了。
他不想再去怨自己現在唯一在身邊的親人。
“我明天回去。”蕭曜松了口。
蕭鴻波聽了這話興奮不己，“好好好，你願意回來就好，明天中午就回來吧，我會讓人給你做幾道你最愛吃的菜。”
“恩。”
“那……孟奈她……”
“我一個人回去。”蕭曜打斷蕭鴻波的話，蕭鴻波早有預料他心裡更有些慶幸，“你一個人回來也好。”
蕭曜掛了電話，他不帶孟奈回去甚至不想將這件事情告訴孟奈，因為不想讓孟奈因為自己就強行去接受自己的愛人。他的父親給霍修帶去太多的痛苦，也讓她遇到了太多的事情，如今霍修在面對他的時候可以不做到任何連帶的情緒也是因為孟奈吧。
他家裡的事情他自己去面對。
蕭鴻波掛了電話對坐在對面的人道，“他明天回來，等他回來之後你們好好聊一聊吧。”
“他願意回來是因為你，他要是看見我出來了估計會在第一時間就離開吧。”
“你已經承擔了過去的事情，也負出了代價，他該接受你了。”蕭鴻波回。
蕭盛華站起身，原本就清瘦的臉龐因為一頭的短寸看起來更加瘦弱，臉色比常人多更了幾分蒼白，渾身似帶著病容，他苦笑，“他真的會接受我嗎？怕是難吧。”
蕭鴻波看著他亦是沒有辦法說出準備的答案。
第二天，蕭曜跟孟奈說了聲後出了門，他告訴孟奈自己去看蕭鴻波，在年初二這樣的日子裡孟奈也覺得他該去看看，只是這麼多年他第一次回去，孟奈原本該跟著去的，但最後仍是沒有說出那句話，她怕霍修聽見心裡多少會有些許的不舒服，而蕭曜更是提也沒有提，他比任何人都懂得孟奈的心思。
蕭曜提著孟奈準備的東西回了蕭宅的，車子駛進院落內，偌大的屋子裡除了傭人以外沒有其它人，縱使屋門掛了燈籠貼了春聯，給人的感覺依然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這裡的一切都沒有變，連這種寂靜清冷的感覺都跟小時候一模一樣，有些地方原來是一輩子都不會變的。
蕭鴻波站在屋子門口迎接，他比上次見面似乎又蒼老了些許，滿頭的發已是雪白一片。
“爺爺。”蕭曜走進去，心裡有股說不出的難過感，這樣的老人這麼站在門口等待著讓蕭曜太過動容，隨著年紀的增長，他的心似乎越加的柔軟，面對親情已然沒有了以前足夠的冷淡和漠然。
“來了，”蕭鴻波難得的露出笑容，“飯剛做好，就等著你了。”
“恩。”蕭曜將東西遞給傭人，“這些都是孟奈為你挑的。”
“好。”蕭鴻波滿臉悅色，領著蕭曜進了餐廳，蕭曜的腳步在餐廳門口停住，不敢置信的轉身看向蕭鴻波，“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蕭盛華僵硬的站起，想到蕭曜的態度，但沒有想到他冷漠至此，冷漠中更夾雜著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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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前出來了，因為表現不錯。”蕭鴻波道，“今天是年初二，我們很久都沒有坐在一起喝過一頓飯了，以後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吃頓飯，所以我……”
“當年他做那些事情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孟奈有沒有機會跟自己的家人吃一頓飯？”蕭曜冷漠的打斷蕭鴻波的話。
蕭鴻波嘆氣，“他已經為他以前的事情付出了代價，他接受了法律的治裁，你可以不去承認那些的，他之所以去自首去接受那些懲罰是因為他想得到你的原諒。”
“得到我的原諒？你說他？”蕭曜覺得好笑，“他在意過我？”
“在你三十歲的時候才知道對你的虧欠是我的錯，我知道過了那麼多年無論我再做什麼都沒有辦法再彌補你受過的那些傷。不過我去自首是因為等我出來之後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至於給我一個一起吃飯的機會。”蕭盛華語氣難得的卑微。
蕭曜冷眼看他，“你覺得你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