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躺在床上滾了兩圈,叫了兩聲,說道:“不活了,不活了,躺著這麼難受,為什麼就不讓我起來。”
竹青嘆了口氣,坐在她的床前,手裡拿著一碗藥,她一邊喂安寧藥一邊說道:“還是好好的在這裡躺著吧,等身體真正好了,就讓你無憂無慮的出去玩。”
有時候她真的覺得竹青就是一個老媽子,什麼事情都要管,現在連下床都要管,那她以後豈不是沒有人生自由。
“不行,我必須得去我之前開的小鋪子那裡看看。”這個理由,算是義正言辭了吧。
好像她現在說什麼,竹青都會義正言辭的拒絕她,不給她任何機會。
一碗藥成空,竹青對他笑了笑,然後轉身玩起了門出去了,安寧左看右看,發現沒人過來,外面也沒人守著,於是他扶著衣櫃就準備站起來走出去。
可是剛打開門就看到,兩邊都蹲著幾個家丁,那家丁一看到她,就像是老虎看到了兔子,那種眼神,估計會成為她一段時間的陰影。
那幾個家丁立刻站起來,本來蹲著還挺親和的,一站起來就跟個人肉牆似的,身上的肌肉都快把衣服給撐開了。
安寧覺得自己沒必要和他們硬碰硬,而且自己現在的身體還沒恢復過來,一個是使不得武功,於是他默默的關起門退了回去。
她當然知道這是誰的主意,竹青可沒有這麼大的能耐,那麼就是這安家的大門主,她的父親的主意了。
她穿著白色的裹衣靠在柱子上,臉色有一點沒有血也沒有塗脂抹粉,因為覺得現在好像根本就不需要,他只要站在這裡看著外面,從陽光燦爛到日落西山就好了……
她顯然不懂她爹為什麼要這麼做,把她一直困在房間裡,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如果真的害怕她再做什麼危險的事情的話,直接派幾個人跟著他,不就好了。
外面的知更鳥一直在叫,聲音悅耳動聽,可是聽在安寧心裡就煩悶的很。
她伸出手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放在桌子上,閒時無聊看見外面的桃花已經開了。
她聽了兩聲又想起了李若蘭,也不知道她身體好的怎麼樣了,雖然聽母親說她的身體大概已恢復,但是他還是很想過去看看她。
畢竟是自己的小姐妹,而且那天在洞內的情景十分的兇險,現在想起來也不禁一身冷汗,自己真是太有膽量了,竟然一點都不害怕。
撫摸著那斑駁的木桌,她記得以前這還是新的,後來年歲漸長,時光悠長,慢慢的就變成了這副模樣,說實在的還是自己太鬧騰了。
門慢慢的開啟了,不知道是風吹開的還是有人進來,只不過這並不能打擾到她。
安寧慢慢地垂下了眼,她以為是竹青,可誰知道向她伸來的竟然是一雙修長的手,那手可真好看,好看到讓她有點好奇,它的主人是誰。
安寧抬起頭卻看到了司空罌,司空罌向她伸出的手慢慢的縮了回去,動作一點都不尷尬,反而很流暢自然。
能做出這樣動作的人估計也只有司空罌了,驕傲冷漠霸氣,這是安寧在他身上總結的三個詞語。
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三個詞語,可是她卻覺得特別的配他。
安寧抬眉看著他,笑道:“說,你怎麼會來這裡?你不是一直都不想看到我嗎?怎麼我英雄救美的事蹟把你感動了,想要以身相許?”
這句話說的讓司空罌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好,估計她還從來都沒有聽過有姑娘家家會說出這樣的話,而且現在安寧也只是一個15歲的小姑娘。
“我過來,只不過是看一下你的傷如何,這個案件已經破了,那個人也被我抓回去了,今天上朝的時候估計就是這個案件最終結束的時候,我只不過順道來看看你而已。”
他站在她的跟前,一身黑色玄紋雲繡的長袍施施然地穿著,雙手環胸,臉若冰霜,卻分外的好看。
安寧咽了咽口水,轉過身,立馬岔開話題道:“喂,我說這裡可不是去上朝的必經之路,你直接說你特意過來看看我,興許我還會高興一點,你這麼說順道,我可就一點都不感謝你的好意了。”
安寧可真是伶牙俐齒,她一句話說下來竟然讓司空罌罕見的沉默了。
他司空罌和別人說話的時候通常都是別人沉默,從未有自己沉默,可是他好像今天吃了這個15歲小姑娘的虧,這虧吃的還真是不明不白。
他轉過身,看著林昱卿,然後瞪了他一眼才慢慢的轉過身。
“你不要妄加猜測,我真的只是順道而已,至於你想不想看到我無所謂,這些東西,你拿著以後我們日不相欠,再也不要來我的南王府了。”
他說完就直接轉身走了,林昱卿站在她身後嘆了口氣,走過去將手裡的一個東西交給了安寧。
並且他還在安寧的耳邊小聲的說道:“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他就是傲嬌,相信你的,加油。”
至於他相信她什麼,這兩個人都知道是什麼意思,不過安寧可不打算就這樣預設下去,她哼了一聲,將頭轉過去,說道:“我才對他沒意思,我只不過是想要救李若蘭而已。”
林昱卿點了點頭,將東西放在她的手上,就立馬跟著司空罌出去了,一邊走一邊還不時的轉過頭,對著安寧使臉色,可是安寧全當看不見。
外面有微風陣陣,吹從窗外吹了進來,吹起了她的長髮,將她手中的用錦緞包住的東西也吹開了。
那是一個很特別的簪子,竟然是用白玉做的,簪子特別的普通,沒有任何裝點和修飾,可是看起來卻是那麼的漂亮。
她把那玉石做的簪子放在自己的手心,低著頭,隱約的笑了笑。
高臺之上,一個穿著黃袍金龍的人坐在上面,他目光威嚴,掃描所有的大臣就像睥睨天下一樣。
“我聽說,太尉之女找回來了,那案子破了?”他淡淡的問道,沒有任何情感的洩露,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那種讓人陣陣發顫的聲音。
太尉立馬走到前,臉上的喜色,自然是能看得一清二楚:“多謝陛下掛心,不僅是我的女兒所有的女子都回來了,而那個人已經被南王繩之於法了,說到這兒,我還要多謝南王。”說著他轉過頭對司空罌作了一個揖。
司空罌對他點了點頭,然後徑直走到前面。
寶座上的皇帝低著頭目視著司空罌,他們兩個明明是父子現在相見卻像是仇敵一樣。
整個大殿的氣氛都被他們兩個的目光所凍結,過了一會兒,皇帝才慢慢地將目光給一開,伸出手對著站在旁邊的太監說道:“既然南王破案有功,那就多賞點東西給他吧,”
他沒有說具體賞什麼,語氣隨意而且輕鬆。
這其實就是他們父子的相處之道,皇帝不是很喜歡他的這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