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公主這般惡作劇,倒是有幾分像之前的馮妙蓮。
拓跋宏無聲嘆了一口氣,何時馮妙蓮才能又變回那個古靈精怪的小搗蛋鬼呢?馮妙蓮什麼時候變得失去了那一份靈性呢?
好像是自從懷孕之後。
他才是始作俑者,才是剝奪馮妙蓮靈性的那個人啊!
拓跋宏無聲嘆息,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夠讓馮妙蓮更加快樂無憂地做回自己?
侍衛很快去傳令。
彭城公主聽到拓跋宏要召她入宮之後,歡呼雀躍,立即妝扮一番,然後入宮。
才到御書房門前,彭城公主已經哭了起來,梨花帶雨,頗為悽慘。
帶領她的侍衛都心驚膽戰,這公主突然就哭,當真不是他惹的呀!
周福海見彭城公主哭著過來,都愣了小半晌,這女人啊,果真的一個比一個厲害,這男人啊,哪裡是個對手?
他趕緊通報給拓跋宏。
拓跋宏在御書房裡早就聽到外面哭哭啼啼,他最不喜歡別人這般哭啼了,見周福海進來,他已經不耐煩擺手,“何人在外面哭鬧?”“是彭城公主。彭城公主已經在外面候著了。”周福海心中嘆息,這彭城公主就是刁蠻任性。
拓跋宏濃眉緊皺,“讓她進來!”
彭城公主聽到拓跋宏的命令,不等周福海前來,就已經自己哭哭啼啼地進御書房。
“嗚嗚,嗚嗚,皇兄,皇兄,你總算肯見我了!”彭城公主一手用絲帕擦著眼淚,一邊抽抽噎噎。
“好了好了!不許哭!”拓跋宏實在是厭煩,一掌拍在御案上喝道。
彭城公主聽著非但沒有止住哭聲,還更加變本加厲,大聲哭喊,“嗚嗚,皇兄還兇臣妹,真是壞透了!”
拓跋宏眼皮直跳,但見她耍無賴,不得不又軟下語氣來,“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朕都被你哭心煩了!”
彭城公主噘著嘴,但哭聲慢慢地小了,“皇兄為何如此多次都不願意見臣妹?臣妹就如此不受您待見?”
“朕百事纏身,哪裡有時間管那麼多。”拓跋宏聲音略微低沉,“賜坐。”他擺手。
“原來在皇兄心裡,臣妹的事情還納不入皇兄的百事之中。”彭城公主不滿說道,她走過去,直接坐在拓跋宏對面的椅子上。
拓跋宏瞪了她一眼,“你不讓朕煩心都算好了!說什麼東西!”
彭城公主聽著更是不滿,伸手捶著旁邊的桌子,“臣妹能有什麼事兒讓皇兄煩心?上次那件事情,是劉承緒故意整臣妹的,臣妹都沒找齊郡開國公府算賬呢!”
“你!”拓跋宏聽她這樣說,知道她對過往所作所為並沒有半點悔改之心。
“來人,送彭城公主回府!”拓跋宏直接往外面喊。
彭城公主聽著驚了一跳,立即起身,直接來到拓跋宏的跟前,抓住拓跋宏的手臂,“不要!不要趕臣妹走啊!嗚嗚,皇兄!”
“你做的荒唐事還少?!一點悔過之心都沒有,朕實在是太慣著你了!”拓跋宏瞪了她一眼,氣勢上的威嚴絲毫不減。
側邊的周福海看到這般情形,擺擺手,無聲示意剛剛上前來的侍衛下去,然後又繼續守在一邊。
彭城公主聽著拓跋宏的斥責而咬牙,眼淚汪汪,“那劉承緒,不良於行,脊樑彎曲,比周總管的脊樑還要彎!這樣的人,怎麼能給臣妹幸福?”
“……”周福海臉上閃過不自然,當做沒聽到,站好,努力將自己的脊樑挺得直一點。
“這,劉駙馬最初娶你的時候,可不是這般模樣。”拓跋宏皺眉道,當初劉承緒說什麼都算是個翩翩公子,但奈何和彭城公主都沒成親幾個月,脊樑就成那個樣,都不知道什麼回事。
“臣妹也不知道,但,他那個樣子,怎麼給臣妹幸福對不對?臣妹才會、嗚嗚,才會找別的事情做做,分散下注意力的。”
彭城公主撒起謊來,面不改色心不跳,而且還極為理直氣壯。
拓跋宏明知道她話裡肯定有誇大成分,而且她素來學了馮太後那一套,極為放肆養男寵,再加上劉承緒脊樑都那樣,確實也都難以伺候彭城公主的。
“所以,罪責不完全是臣妹啊!”彭城公主見拓跋宏不說話,趕緊趁熱打鐵。
“就上次,臣妾回到府上,是劉承緒帶著那些公子哥兒進府裡玩的,臣妹都不知怎麼回事,竟然被他們灌了酒,之後便已經不省人事了。”
“還有此等事?”拓跋宏皺眉,眼神都眯成一條縫隙,射出危險的光芒。這一點,江沾都沒有跟他說。
“臣妹所言,句句屬實。”彭城公主信誓旦旦,眼神堅定。
拓跋宏不得不信三分,他很瞭解彭城公主,彭城公主雖然愛誇大事實,撒謊,刁蠻任性,但,她偶爾也有說實話的時候。
他能從她的眼裡分辨她說的是謊話成分多,還是實話。
“真是豈有此理,竟然如此對待公主!”拓跋宏心中不滿,但想到劉承緒已經身死,其他涉事的公子哥兒都已經被江沾處理,若是他再將這件事情挖出來,就標明他對江沾不再信任。
他可不能拂了江沾面子。
“就是!皇兄你一定要好好懲罰那些人!”彭城公主義憤填膺,就是要讓拓跋宏替她出頭。
“劉承緒因你過失而死,你逃脫不了責任,還要朕怎麼替你懲罰?”拓跋宏低沉聲音,道,“若非你往日荒唐,劉承緒又怎敢帶那些人回府!你做的事,別以為朕不知道!”
彭城公主聽著臉上一紅,一噘嘴,“他可是駙馬,臣妹也不能限制他太多!”
“狡辯!”拓跋宏喝了一聲,拿過一張摺子,放在自己的面前,“那件事情就此作罷!”
“這,這怎麼……好吧,那件事情算是過去了!臣妹想回宮裡住!”彭城公主提出自己的要求,“臣妹正值年輕貌美時候,怎能活活待在空閨守寡?!臣妹要回宮裡!他日再擇良婿嫁人!”
“真是大言不慚!”拓跋宏凌厲喝道,“就算是朕再寵你,皇祖母如何寵你,你也不能如此放肆!”
“臣妹不管!”彭城公主目光憤憤,抓著他的手臂抱得死緊,“普天之下,莫非黃土!皇兄的命令,誰敢不聽,誰敢不從,誰敢有半句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