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煜臣躺在她的身邊,心下滿足,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她柔滑的肩膀:“詩詩,以後是不是得改稱呼了?”
沈洛詩默默地擦掉眼角邊的淚珠,卻抹不掉心裡的痛恨。
顧燼言,就算你不要我,我也照樣能嫁入顧家!你照樣能奪回屬於我的一切!
“阿臣……”她嬌羞地喊了一聲。
一個稱呼,卻已經證明許多事情無形中的改變。
顧煜臣所期待的,是她滿足甜美的笑,可她雖然害羞,眼睛裡卻沒有笑意。
他心裡極其不爽:“怎麼,還在為了我大哥傷心呢?”
沈洛詩眼神有點渙散地看向天花板,掩飾不了心中的落寞。
“如果是你,你喜歡的人,人人都說你們般配,說你們應該結婚,結果他卻嫌棄你嫌棄得要命,還和別人上床,連孩子都有了,我就不信你能甘心。”
顧煜臣聽了,撫摸著她的動作一停,終於不再掩飾,眼底透露出一絲兇狠,一臉的深惡痛絕:“我當然不甘心!”
“你從小被人灌輸你和大哥是一對,我又何嘗不是從小被灌輸‘庶不如嫡、次不如長’的思想!”
他突然神情兇狠,嚇了沈洛詩一跳。
他接著道:“從小到大,爺爺的眼裡只有他,知道那種感覺嗎?”
“明明都是顧家的少爺,可從小到大,我和他的待遇根本就是天差地別,身邊所有人都在告訴我,我就是個紈絝,因為我是爸爸繼室生的,所以我就活該低顧燼言一等!”
壓抑在心中多少年的怨恨,終於在這樣的時候爆發。對沈洛詩卸下防備後,他毫不介意袒露真心。
“我恨,從小就恨顧燼言,憑什麼就因為他的媽媽是第一任的顧太太,他就天生高貴?我媽媽怎麼也是小家碧玉,清清白白地跟了我那個混蛋爸爸,也是領證結婚的合法妻子,為什麼我卻是要低人一等?”
顧煜臣雙眼緊緊盯著沈洛詩,一字一句道:“我媽咪說得對,蟄伏是為了一有機會就能對對手發出致命一擊!詩詩,以後咱們可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沈洛詩早就知道尚毓秀和顧煜臣母子有野心,並沒有因為顧煜臣的突然爆發而害怕,心裡反正升起了濃濃的戰意和顫慄。
顫慄,是因為相信顧煜臣有能力打敗顧燼言,想到那種畫面,她激動!
她眼神堅定:“我一定會幫你的!”
說到這裡,她想到什麼,眼神一黯:“可是我現在的事,已經人盡皆知,你要是娶我,豈不是讓人笑話你?”
雖然之前顧煜臣說過會給她三天時間考慮,她現在考慮好了,所做的事情也是和顧煜臣串通好的,可沒得到顧煜臣的一句肯定,她還是有點不放心。
顧煜臣如何不知她心裡的想法,毫不在意地說道:“只要能夠達到最大的利益,讓別人笑,根本不疼不癢。”
他從小就被別人笑到大,都已經免疫了,在這個過程裡,學會了韜光養晦,學會了冷靜!
這年代,笑貧不笑娼!
等到他達到人生巔峰時,別人能看到的,只是他的成功!
過程怎樣,誰會在意。
顧煜臣笑得一臉邪惡:“從今天開始,我就要讓人看看,他顧燼言是如何始亂終棄,而我顧煜臣,是怎麼安慰、陪伴一個受傷的女人,讓她重獲新生的。”
聽到這句話,沈洛詩就已經明白顧煜臣的意思,眼裡也透著狠意:“我知道了!接下來這場戲,就是我送給你的結婚禮物。”
從顧煜臣回國到現在,一直都是他在為她籌謀,為她出力,既然她鬧了個笑話,會讓顧煜臣受到一定的取笑,那她就從別的地方補償挽回。
正如顧煜臣所說的那樣,能夠達到最大的利益,讓別人笑,根本就不疼不癢。
只要最後打敗了顧燼言,得到凌鉞集團,得到了他們想要的一切,誰還會記得曾經的鬧劇?
沈洛詩撐著身子從床上起來,回頭看到顧煜臣目光火辣辣地盯著她看,她笑:“表哥,接下來這出雙簧戲,我們可得唱好了。”
“好。”顧煜臣挑起一側唇角,邪邪一笑。
沈洛詩很快從顧煜臣的別墅離開,坐進車裡時,她直接吩咐桑尼:“接下來,我需要你辦幾件事,記得,不能出現一點紕漏!”
她說得很嚴厲,桑尼連連點頭,只是聽到沈洛詩的安排時,她瞳孔一縮:“小姐,你……來真的?”
真?
這世界真真假假,誰也分不清,一些表面上的東西,不做得逼真一點,如何讓別人相信,如何讓自己徹底絕望?
“按照我說的做!”沈洛詩厲聲說著。
“是!”桑尼抖了抖,連忙應是。
車子在沈家別墅停下,沈洛詩一腳踏出車門時,整個人的狀態一秒就發生了轉變。
如果說上一秒她是女王,這一秒她就像一朵慘遭踐踏的小白蓮花,把‘淚眼朦朧,傷心欲絕’這兩個詞,表現得栩栩如生!
沈洛詩在桑尼的攙扶下,回到別墅中。
俗話說演戲演全套,不管是沈洛詩還是桑尼,都是個中高手,這戲演得更加逼真了。
桑尼苦口婆心地勸說著:“小姐,您也別太傷心了。您看你一天什麼都沒吃,不如讓廚師給你下碗麵?好歹填填肚子。”
沈洛詩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氣若游絲:“不用了,扶我回房休息,不要打擾我。”
桑尼很是擔心,卻勸說不住,只能把沈洛詩扶回房間裡。
從沈洛詩房間裡出來後,桑尼吩咐著女傭:“小姐今天心情不好,一天什麼東西都沒有。這樣,讓廚師做點清淡的飲食,做好了端到小姐的房間裡,勸小姐多少吃一口。”
女傭聞言,連忙應下,詢問著桑尼:“桑助手知道是怎麼回事嗎?小姐今天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要是平時,桑尼不會和女傭多說,可今天她有計劃,自然是越多人配合越好。
她一臉憤恨又憂愁地道:“還不是顧家大少,毀了小姐的名節,卻不打算對小姐負責!實在是……”
注意到女傭驚詫地張大嘴,桑尼似乎才反應過來自己多嘴了,連忙板著臉:“反正你記得,多少要勸小姐吃點。”
“哦,好……”女傭一臉懵懂,下去吩咐廚師了。
桑尼離開別墅,把車停在離沈家別墅幾公裡外的隱秘處,很快開始佈局,拿出手機,換上一次性電話卡,匿名通知著各個媒體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