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帽間裡,顧燼言剛把鍋甩給邵騫,就聽到門外有手機鈴聲響起,而他也聽出來了,邵騫在接起電話時,說的那一聲“喂”的口吻,也是很嚴肅。
恰在這個時候,他也不想被惜墨追問下去,生怕兜不住了,連忙跟惜墨說,要找邵騫問問,離開衣帽間,卻沒有想到在門口聽見了邵騫壓低聲音的話。
他頓時擰眉,大步上前:“邵騫,發生什麼事?”
邵騫沒想到到底還是驚動了顧燼言,如實地將事情說來。
顧燼言本來就心煩著,這會一聽,更覺得頭痛:“這個女人是瘋了吧!你讓人把她給我帶回來,我在書房裡等著。”
正好,他也可以藉著工作,冷卻一下情緒。
邵騫下達指令後,負責監視韓素雪的保鏢,並沒有費什麼力氣,就趁韓素雪出門丟垃圾的時候把人給抓來了。
剛開始,韓素雪很是驚恐,但很快鎮定下來,因為她覺得,自己只是在磨刀,並沒有做別的事情,誰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在聽到是燼少要見她時,她完全是懵的,因為她並不知道,他們口中的“燼少”究竟是什麼人。
只是,所有偽裝的鎮定,在進入帝勳花園別墅時,徹底碎裂得一乾二淨。
就算她什麼都不懂,可這麼大的別墅,一切的東西看起來都是那麼的價值不菲……
要見她的人,該不會是和沈洛詩有關的人吧?
想到那個可能,韓素雪驚恐不已,拼命地想要掙扎,卻是無濟於事,很快就被保鏢堵著嘴,帶進書房裡。
顧燼言是第一次見到韓素雪,微微皺眉。
即使韓素雪是化著妝的,但那濃重的脂粉,也遮掩不住她蠟黃的臉色、慘白的唇部。
而且,她很瘦,和那些非洲難民,都有得一比。
不過,顧燼言從來都不是有善心的人,他淡淡地看著面前的韓素雪,一字一句地說出她最近幹過的事情:“你舉家搬遷以後,卻又獨自一人,回來在錦程集團門口鬧事,緊接著又應聘去錦程集團代理CEO沈洛詩的新婚別墅做園丁,是買水果刀,是要蓄謀殺人吧。”
在見到顧燼言之前,韓素雪腦補了幾十種帶她來這裡的人的目的,卻沒有想到,是這樣直接的一種開場。
韓素雪很想堅定地表示,自己沒有準備蓄謀殺人,可是……那就是她買刀的最終目的。
而且,她這段時間的行程,全都被面前的燼少說了出來,也就說明,她的一舉一動,都沒能逃過他的眼睛,輪不到她不承認。
她這根本就是未出師身先死啊。
一時間,韓素雪滿是絕望。
顧燼言示意保鏢將她放開,在韓素雪伸手去拔嘴中的布時,他淡淡道:“就你這種行為,報警也是可以的。”
韓素雪頓時瞪大自己的雙眼,滿滿的都是不敢置信,她咬著牙:“我,我沒有犯罪……”
邵騫在一側冷笑:“這個世界上,多的是沒有犯罪,而在監獄裡呆幾十年的人。”
這一句話,把韓素雪心中的驚恐推到了臨界點,她瑟瑟發抖,跌坐在地上,不停地喃喃:“我沒有犯罪,你們不能把我送監獄裡……”
邵騫於心不忍,看了一眼顧燼言,見他沒有阻止的意思,繼續道:“不想坐牢,那就老老實實地把你這樣做的目的說出來。”
“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現在唯一能夠幫你的人,除了燼少,別無他人。”
韓素雪幾乎要瘋了。
她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憑藉著一股意志力,可是現在,這股意志力已經被摧毀得差不多了。
她以為,所有的一切,都會在沒有開始,就畫上句號,卻沒有想到,還能夠從別人的嘴裡,聽到“幫”這個字。
此時的韓素雪病急亂投醫,聽到邵騫的話,也顧不得是真是假,緊緊地抓著這一根救命稻草不丟,哭得眼淚鼻涕一起流,臉上劣質的妝容也毀得乾淨,看起來不忍直視。
不過她已經顧不得這些了,哭訴道:“我不是壞人,是那換個沈洛詩害得我家破人亡,她難道不該受到報應嗎?”
即使很害怕,但說到“沈洛詩”時,韓素雪渾身迸發出的恨意,也是格外驚人。
顧燼言很直接:“這一切是怎麼回事?”關於粉絲殺人的真相,即將水落石出。
“我老公已經肺癌晚期,他還不夠可憐嗎?卻被別人收買,把一個更無辜的青年推下樓,去陷害岑惜墨。”
再次提起之前鬧得沸沸揚揚的粉絲殺人事件時,韓素雪聲音沙啞而痛苦絕望:“是我的錯……”
“在我的丈夫李康入獄之後,我生下了一對龍鳳胎,有一個自稱是律師的人就前來拍了孩子的照片。”
“那個時候的我並沒有多想,以為他拍照片是為了讓李康看,讓他好好改造、早點出來……可是後來我看了新聞說李康自殺……”
韓素雪狠狠地哽了一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說出口的話語就像是拼著最後一口氣一樣:“那個時候我才知道,拍照的人是為了用孩子威脅我的丈夫自殺!”
“他不會主動自殺的,他入獄之前還跟我說過,要和我好好地過下去,會看著我們的孩子出生長大成人,他會好好地治病……”
有些時候,女人的直覺準得可怕。
顧燼言知道李康自殺另有真相,所以並沒有就這個問題多問:“那你怎麼知道幕後害你丈夫的人是沈洛詩。”
韓素雪雙眼有些空洞,表情絕望:“李康被抓之前跟我說過,是一個叫做桑尼的人找到他讓他做的那些事情……”
“那個時候,人已經死了,再也挽回不了,我想著,心懷愧疚,但只要他還活著,就好……”
“可是,他死了……”
韓素雪已經哭不出來了,她麻木地說著後面發生的事情:“事後有人送來三百萬,但我沒有要那些錢,而是耗盡積蓄,舉家搬遷別處,隱姓埋名地安頓好一切,我自己選擇回來,就是為了替丈夫報仇……”